“在想什麽？”

  就在白如月獨自發呆的時候，突然一道聲音在耳旁響起，她嚇了一跳，轉頭看過去的時候，更是驚得從原地躍起！

  “永夜！”

  人來人往的大街上，形狀各異的魔族們，熙熙攘攘好不熱鬧。

  而白如月蹲在牆角，永夜則好心情的蹲在她的旁邊，若是不知情的，還以為這兩人是在閑聊。

  白如月覺得再沒有比自己運氣更好的人了，好不容易偷偷從陸家溜了出來，這麽多人都在魔界潛伏，靈劍隨時帶在身上都沒有暴露身份。

  偏偏自己一來，就遇上了最大的魔頭……

  “怎麽了？看到我不開心嗎？”永夜對著白如月，就像是對著一個多年沒見的老友，神態親昵的不像話。

  白如月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她慢慢的站了起來，防備的往後退了兩步，勉強鎮定道：“你要做什麽？”

  永夜輕聲一笑，疑惑的抬起眼：“小姑娘，這裏是魔界。你招呼都不打就闖了進來，應當是我問你想做什麽才對吧？”

  道理是這個道理，但白如月向來都是不講道理之人。尤其對著的還是一個十惡不赦的大魔頭，跟他講道理，簡直就是白費力氣。

  白如月輕呼一口氣，運氣擺在這裏，現在想躲也躲不了。

  不知道為什麽，每次對上永夜的時候，她都會有些莫名的慌亂。

  尤其是每次在見過永夜之後，那些彼岸花裏麵的回憶，就會像走馬燈一樣在她的腦海揮之不去，讓她煩悶不已。

  “你也是來找靈珠碎片的嗎？”永夜笑著開口道，他的臉上一派和氣，完全沒有一個魔頭該有的狠厲。不知道是不是白如月自己的錯覺，她總覺得永遠在自己的麵前，似乎有些不太一樣。

  “你這不是明知故問嗎？不是為了靈珠，你以為我稀罕來你們魔族的地方？”

  反正都被發現了，白如月也懶得在他麵前裝來裝去。她就不信，永夜會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來幹嘛的。

  果然，永夜聞言隻是微微一笑，半點驚訝都沒有。不過他似乎並不打算與白如月探討這個話題，所以自然而然道:“既然來了，我帶你逛一逛吧。”

  永夜的臉在魔族，就像是一張通行證。走到哪裏，都無人敢阻。

  白如月莫名其妙的跟在他的後麵，完全不知道事情為什麽會發展成這樣。她跟永夜的關係有好到這種程度嗎？

  明明知道自己是來搶靈珠的，為什麽還能這樣若無其事的淡然處之？

  白如月有種自己被小瞧的感覺，但如果對手是永夜的話，她似乎也無話可說。

  隻不過這種感受的確不太好受，所以她全程都沒個好臉，但是永夜仿佛一點都沒有察覺出來，自顧自的帶著她到處閑逛，好像真的是在遊玩一般……

  走過了大街小巷，聽過了人言魔語，白如月發現，魔界其實跟修仙界也大同小異。

  除去那些奇奇怪怪的臉，或者是一些三頭六臂，其實平日裏魔族的生活，也並沒有想象中的那般令人不堪。

  永夜走在前頭，一回頭，便將白如月的表情盡收眼底。

  他的眸色漸深，語氣卻依舊平靜：“這裏太吵了，還是換個地方吧。”

  說完便抬手一揮，白如月隻感覺一道白色的霧氣湧來，周圍的聲音就漸漸離自己遠去，連同那些長得奇奇怪怪的魔族，也盡數消失在自己的麵前。

  “潔界？”剛說完她就自己搖了搖頭，看著永夜道：“這是幻境？”

  永夜點點頭，並沒有否認，“這樣，就不會有人打擾了。”

  方才走在街上的時候，很多人看到他，雖然都好奇不已。但更多的目光，卻是落在他身後的白如月身上。

  在易容之後，白如月的相貌的確平平無奇。但是她的身姿儀態，卻是沒有辦法改變的。

  所以哪怕她隻是頂著這樣一張平凡的臉，也依舊會引人注目，讓大家不由自主的，被她吸引過來。

  白如月無奈的攤開手，所以自己並不打算反抗。同永夜雖然隻接觸了一兩回，但神奇的是，白如月總覺得，他不會傷害自己。

  哪怕現在，兩人共處在同一個幻境裏麵，白如月也並不覺得會有什麽危險。隻不過對於永夜的目的，她至今仍舊感到迷惑。

  “你沒有什麽想問我的嗎？”

  兩次，永夜在見過自己之後，都給了她一朵彼岸花。而彼岸花裏麵的回憶，更是在白如月去過陸家的藏書閣之後，全部得到了證實。

  回憶無法作假，說明彼岸花裏麵的那些畫麵，全部都是曾經真實存在過的。永夜並沒有騙他，那麽真相，到底是什麽？

  “你給我彼岸花，就是想讓我去追查當年的真相。現在，難道你不好奇我是怎麽想的嗎？”

  永夜挑了挑眉，順著她的話開口道：“那你是怎麽想的呢？”

  白如月笑了笑，第一次覺得自己在永夜的麵前，掌握了主動權。

  “既然你連彼岸花都給我了，說明當年的真相，你都已經清楚。既然如此，又何必在我麵前故弄玄虛呢？”

  如果白如月沒有猜錯的話，上任魔君岱望天，同自己的父母，的確是知交好友。

  隻不過礙於魔界與修仙界的關係，所以他們隻能夠私下裏接觸，不敢將彼此的友情公開。

  而永夜作為當時魔君的心腹，自然對這一切心知肚明。

  彼岸花裏麵的畫麵隻有兩段，時間很短，但是飽含的信息卻很長。

  白如月推斷，當年永恒靈珠現世的時候，所有人都覺得能夠依靠靈珠，打開通天幕，改變修仙界靈氣越漸稀薄的狀態。

  可是魔君與自己的父母，卻並不這麽認為。而因為爭奪永恒靈珠，修仙界與魔界的大戰一觸即發。

  為了維護兩界的和平，不讓更多的人淪陷在這場戰爭之中，岱望天同自己的父母商議，準備在所有的人麵前，演一出戲。

  他們裝作搶奪靈珠的樣子，失手將其拋出，讓永恒靈珠墜落無盡深淵，這樣一來，便永遠都不會有人能夠得到靈珠了。

  雖然這是個沒有辦法的辦法，但從當下的情況來看，也是唯一阻止戰爭的方法。

  白如月的父母並不是很讚同，總覺得這個法子，有些不太可行。但最終也被岱望天說服，同意了這個計劃。

  但是不知道為什麽，大戰當天，卻變成了最終的悲劇收場。

  這是白如月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也是她在麵對永夜時，唯一想要知道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