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沒有錯。”

  每個人都有私心，真正能夠做到大公無私的人，這世上也沒有幾個。白如月並不覺得燈神的做法有什麽不對，若是換做她，恐怕根本不會管這些人，早就收拾包袱獨自逃命了。

  不過，她看著失落的燈神，突然笑了一下，開口道：“想讓我們救你也可以，但是總要給些好處吧？這免費的苦力，我可不想幹！”

  燈神驚訝的看著她，然後又趕緊看向旁邊的陸正則，不滿道：“我不讓你救，我讓他救！”

  他可不傻，從他們一進來，就感覺到眼前這人身上強烈的靈力波動。雖然這女子的靈力也不容小覷，但是同他的實力卻是天差地別，他才不會受她威脅！

  白如月毫不在意他對自己的無視，而是拉了一下陸正則，大言不慚道：“我說的就是他的意思，不信你問！”

  在衣袖的遮掩下，她悄悄的拉住陸正則的手，在他手心撓了撓，暗示他配合一下，不要拆台。

  白如月知道，依著陸正則的意思，即使燈神不給任何的報酬，他也不會對此事置之不理。所以她才會搶著開口，尋求一點小報酬。

  “仙君，你真的忍心見死不救嗎？”燈神委屈巴巴的開口，完全不相信陸家的人會這麽的唯利是圖。

  尤其是看見陸正則麵色冷漠，便更加覺得有戲，繼續道：“我修為都快沒了，靈力也要枯竭了，實在是沒有什麽能夠拿出手的……若是有，也隻剩我這顆妖丹，但若是將它取出來，我的命就真的沒有了……”

  陸正則微微皺眉，掌心裏的柔軟在不安的扭動，他輕輕握緊了手，將那不安分的小手握了一握，然後才漫不經心的鬆開手，仿佛什麽都沒有發生。

  白如月滿臉疑惑的收回手，不明白陸正則這是什麽意思。但是下一秒，她就瞬間懂了。

  “我會救你，不必憂心。”

  果然，即使自己暗示得這麽明顯，別人稍微放一下軟求一下饒，陸正則就決定救人了。白如月癟癟嘴，心裏有些不滿。不過複又想到——反正他們這次來就是救人的，也不算是虧了。

  陸家的行事風格同她八字不合，好在也不是自己出手，所以白如月也沒有再繼續糾纏。見陸正則又問了幾個關於花月夜的問題，她聽著沒趣，便獨自走到山洞外麵，想要透一透氣。

  外麵的天色還是漆黑一片，離天亮還有一段時間。白如月看著眼前的黑暗出神，突然有些想家了。

  “怎麽還沒人來找我？”

  原本按照她的設想，自己跟著陸正則行動，白無塵肯定會派人來尋自己。若是她堅持不回去，那麽那些來尋自己的人，就會成為保護她的下屬，一路護送她。

  如此一來，她就等於有了自己的隊伍，到時候再厚著臉皮跟著陸家的人走，也不會勢單力薄。

  但是直到現在，她都沒有等到白家的人來。難道這次哥哥真的被氣到了，不管她了？

  “不會不會，我在想什麽……”白如月搖搖頭，被自己的想法給逗笑了。她發誓，就算這個世界都不複存在，白無塵也絕對不會丟下她不管。

  所以，應該是被自己氣到了，或者是被其他的什麽事情耽擱了，所以暫時抽不出空來管她罷？

  “怎麽了？”

  陸正則出來的時候，就看到白如月一個人站在那裏，也不知道在想什麽。夜色很深，但是他卻一眼就看到了她，莫名的覺得那背影有些孤獨，於是就連他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麽，就這樣走了過來。

  “沒什麽，你問完啦？”白如月回過頭，臉上揚起標誌性的笑容，她仿佛永遠都在笑，哪怕是現在沒有任何一件令她高興的事情。

  “問完了。”陸正則方才在裏麵，同燈神聊了許多關於花月夜的事情。幻境的存在，依靠著鳳凰崖的願力。隻要破壞了願力，幻境便會自動消散。

  花月夜之所以隱藏在人群中，就是想從源頭打消他們對於燈神的信仰。但是幻境裏的花燈節，原本就是燈神信仰的來源，所以他一直找不到合適的機會下手。

  如果說燈神在等待著一個時機，那麽花月夜也在等著一個時機。而正則一行人的出現，對於他來說，也是一個機會。

  第二日一早，昨天晚上送他們進山洞的人，便早早的候在了外麵。見到陸正則與白如月出現，他眼裏的錯愕一閃而過，但最終什麽也沒說，沉默的帶著他們下山。

  山下早已經聚集了許多人，每年接受完燈神祝福的伴侶，會登上花車，然後拋灑花瓣，將他們的祝福與眾人一起分享。

  陸正則跟白如月一出現，人群中就爆發出巨大的歡呼。他們兩人被簇擁著登上裝滿花燈的花車，密密麻麻的花燈上麵，全是新鮮的花瓣，滿鼻都是芬芳。

  白如月的手上被塞進一個花籃，給她的人笑著囑咐道：“小姐啊，待會灑大力點，這樣外麵的人就都能得到燈神的祝福了！”

  她愣愣的點點頭，然後便看到陸正則的手上同樣被塞入一個花籃，頓時幸災樂禍起來：“夫君，待會你可要大力一點哦！不然站在外麵的人，就得不到燈神的祝福啦！”

  陸正則提著籃子，無奈的看著她。白如月顯然將這場遊行當成了遊戲，在花車開始啟動之後，不用別人提醒，當即一揮手，將手裏的花瓣高高的拋了出去。

  她似乎玩得很是盡興，一邊灑還一邊好心的叮囑：“不急不急，不要往前擠，每個人都有……來，接著！”

  一籃子的花瓣被她這麽拋，很快便見了底。見陸正則那邊沒什麽動作，白如月也不客氣，直接搶過他手裏的花籃，繼續往外拋，引得跟在花車旁邊的人驚呼連連，但是每個人的臉上都掛著愉快的笑容。

  花籃空了又被填滿，聞訊而來的人越來越多，每個人都想要得到燈神的祝福。而就在這時，突然有一個人衝了出來，攔在了花車的麵前，“我爺爺快不行了，燈神大人的祝福，可以分給我嗎？”

  他跪在地上，眼裏滿是焦急，周圍的人不明所以，但都停了下來，你一眼我一眼的看著，小聲的在旁邊議論著。

  白如月同陸正則對視一眼，然後將手裏的籃子高高舉起，接著，整個籃子裏的花瓣都灑在了那人的身上……

  她笑得眉眼彎彎，揚聲道：“可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