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仇人相見
作者:醉妝後主      更新:2021-11-08 13:08      字數:2055
  劉三順這段時間已經回了北川省東山市金泰縣廣水鎮。

  劉三順的表哥就在鎮上住,劉三順就住在表哥家。

  三順的這個表哥馬道誌是個老實人,小時候得了小兒麻痹症,左腿短一點,走起路來,一高一低,一上一下。

  正因為這個缺陷,馬道誌從娘胎裏出來就是個光棍。

  三順每年都要到表哥家裏住上一段時間,避避風頭。

  三順自己也有家,父母都還健在,但是卻不回去。這個表哥算是個遠房親戚,警察不容易找到。

  當然三順也不是白住,總是要給表哥千把塊錢。有了錢,表哥自然也勤快,一日三餐不說,連衣服襪子三順都不要洗。

  這天三順吃了飯,躺在搖椅上抽煙。表哥在一旁的小椅子上坐著。

  “表哥,這人呀賺錢真不易。”

  “可不是呢,我一天到晚的圍著自己的幾畝地,從早忙到晚,也賺不到幾個錢。”

  三順聽了表哥的話,將煙灰彈到地上,笑了笑,輕蔑地說道:“種地要是能賺錢,國家早就富了。”

  “你就說我吧,這些年走南闖北的,多少有點見識。你們不知道的,都說我錢來的容易。真是笑話,天底下哪有容易賺的錢!哪裏曉得我吃的苦呢!如今的人,吃飽喝足就想著能夠長生,我無非是讓他們心裏找到一點寄托,以此討點生活,就這還要防東防西的,心累呀。”

  “三順,還是你能耐大。”

  “能耐大不大不知道,但是幹一行就是吃一行的飯,你看有些人這些年也在外麵跑,到頭來呢,一分錢沒到兜裏,就是‘這山看著那山高’,你看我這些年何曾換過別的,這條路老弟我可是幹了小二十年了。”

  “三順,你從小就有毅力,你還記得小時候,我們幾個人搗鳥窩,那麽高的樹,你摔下來兩次,還要往上爬。”

  “嗐!多少年的事了,不提了,不提了。表哥,今個中午我想吃豬蹄,你給弄點的。”

  “好的,好的。”

  晚上的時候,三順喜歡出來走走,沿著田邊的小路,一眼望去全是綠色的莊家。

  不少人家這時候還在地裏忙碌,家裏的幾個孩子在莊家地裏麵亂跑。

  三順想到自己小時候跟父母下地的情形,一轉眼的功夫呀,兜兜轉轉,到頭來還是離不開這片土地。

  入秋的晚上有些冷,小路上濕糟糟的,鞋底上占了一大片的泥土,走起來顯得有些墜。

  “回去吧,人呐,也就那麽一回事。”三順自言自語道。

  梧桐樹的葉子開始往下落了,老吳奔走多天,但是卻沒有將隔壁門麵給盤下來。

  原來這隔壁門麵的老板出去做生意了,一時聯係不上。

  另外,之前租門麵的藥店老板因為生病住院,所有藥店才一直關著門,也沒有不繼續租的意思,老吳想擴充店麵的想法暫且擱置了下來。

  老金這些天總是做夢,特別是到警察局報了案之後。

  這天午後,老金喝了一點菊花茶,這茶已經是衝了第五次了,茶水味早就淡了,因此喝著人不但不清醒,反倒是有點犯困。

  老金往沙發上一靠,迷迷糊糊地就睡著了。老金的老婆剛剛洗好衣服,怕老金著涼,給老金蓋了個毛毯。

  這會老金又開始做夢了。老金看著幼年時代的自己在田邊扒泥巴,這時候後來了個穿著灰布上衣,青布長褲的婦人,後麵大聲訓斥老金。這人正是老金死去多年的親娘。

  “還不快回家!幾點了!回家吃飯!”

  正待老金要開口,畫麵一變。

  一個穿著淺藍T恤的男子正騎著自行車,自行車後麵坐著一個紮著長辮穿粉彩長裙的姑娘。前麵騎車的男子正是青年時代的老金,後麵坐著的是老金的老婆。

  “國誌!這次你頭一次到俺家,見了我爸媽要客氣,還有俺弟這次也回來了,他酒量大,吃飯的時候你少喝點。”

  還沒等老金開口,畫麵又變了。

  這次是一個中年人穿著灰白色的西服坐在沙發上,右手摟著一個十四五歲穿著白色裙子的姑娘。這個中年人也是老金,旁邊的女孩子是老金的閨女。

  “爸爸,過幾天我過生日,我想買個遙控賽車。”

  同樣還沒等老金開口,畫麵又一變。

  這次是個七八十歲的老者,坐在橋邊的一張椅子上。這人長著跟老金又幾分神似,大概是老年的老金。

  “人呀,活來活去,就是一個味。”

  說完這話,老者突然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從橋上跳了下去。

  老金嚇得從夢裏驚醒,渾身是汗。

  自從上次陳全貴女兒的婚禮被酒孬子王定國攪合了之後,陳全貴一家跟酒孬子就結了仇。

  特別是陳全貴的女兒結了婚之後經常吵架,長明更是一走了之。全貴將這些都記在酒孬子頭上。

  “婚宴要不是這畜生攪合,敗了興頭!家裏能成現在這樣!”全貴幾乎將這句話當成了口頭禪了。

  另外,全貴心裏一直想著什麽時候能夠報複一下酒孬子。

  酒孬子的女兒王思純跟秦多才的事情不知道被誰曉得了,後來就在弄堂裏傳開了,弄堂的人都很震驚,好好的一個姑娘怎麽做了人家的姘頭。

  這天酒孬子一個人在縣裏的小酒館裏喝酒,桌子上就一個菜,醋溜花生米。

  不多時,全貴正好也進來了,仇人相見,悶頭不作聲,心裏卻恨得直癢癢。

  全貴往酒孬子旁邊的桌子上一坐。

  “老板!給我來一盤紅燒肉!再來一盤豬耳朵!來瓶二鍋頭!”

  一會的功夫菜就上齊了。

  全貴邊吃邊喝,嘴裏突然冒出話來:“這人哪,就是要想開呀,今朝有酒今朝醉,我說有些人吧,就是命賤,這輩子能吃上一頓好飯好菜,也算是不錯了。”

  桌子這邊的酒孬子聽了這話,拿著眼睛往全貴這邊瞪。

  全貴眼角的餘光看酒孬子這樣,反倒是哈哈哈一陣笑,笑過以後,接著說道:“嗐!你說好好的黃花大閨女給人家當姘頭是什麽個意思。”陳全貴說完狂笑,酒都噴出來了。

  “草你馬!”酒孬子猛地站起來,往全貴身上一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