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吧，這裏隻有我和琰夫人，我可以向你保證，今天的談話隻有你我三人知道，你是怎麽弄到的假命令？”

  阮瑀昂首挺胸站在兩人的麵前，臉色平靜的像一潭死水，等謝飛說完之後，他才一邊斟酌一邊回答“報告軍團長，卑職可以保證，命令絕對是真的。”

  “元瑜，今天找你來隻是想知道真相，我若真的想治你的罪，那就不會在書房召見你了。”蔡琰俏麗的臉龐上仿佛掛著一層寒霜，看上去無比的陰沉，“你不要以為你做的天衣無縫我便不知道你的詭計，襄陽運過來的所有文件我都一一看過，從頭至尾我就沒有見過這份命令！”

  “琰夫人，卑職怎麽做到的並不重要，重要的是琰夫人的指責同樣需要證據。”就是麵對已經惱怒的蔡琰，阮瑀竟然還是毫無懼色，“卑職本是士家出身，然而自從迷上晉陽律法之後，卑職便認定這天下必然歸我華夏軍所有！而之所以能夠實現這個目的，在卑職看來最根本的原因，並非是將士們的英勇善戰，也不是真夫人的錢財，而是因為我華夏軍的律法！”

  “你先坐下說話！”蔡琰一指座位讓阮瑀入座，自己也返回了座位，不過臉色已經緩和了許多，“你精通律法，自然知道就是你承認了此事，我也沒有辦法治你的罪，那你為何不能說出來呢？”

  “因為律法規定可以不說。”阮瑀的回答極其幹脆，態度也同樣堅決，直接將蔡琰噎的說不出話來。

  要說阮瑀這家夥著實情商不高，連一點拐彎的話都不會說，看著蔡琰氣惱無奈的俏臉，謝飛心中也是暗暗歎氣，他現在總算知道阮籍的那個臭脾氣到底是咋來的了。

  “晉陽需要完善其中的漏洞，而你，已經找到了其中的漏洞，這才是今天你站在這裏的原因。”

  蔡琰使勁兒喘了幾口氣平複了一下自己的情緒，語氣柔和中居然流露出了一絲沮喪，看得謝飛都有些驚訝。

  “請軍團長和琰夫人放心，卑職明白自己的職責所在！要是沒有什麽事情，卑職告辭！”

  謝飛和蔡琰對望了一眼，兩人都看到了對方眼裏的無奈，最後還是謝飛對著阮瑀揮了揮手，而阮瑀向著兩人“啪”的一個立正，敬了一個極其標準的軍禮後，轉身邁著大步離開了書房。

  兩人默默無語地看著阮瑀的背影，這家夥卻頭也不回地揚長而去，直到看不見了他的人影之後，蔡琰才咬牙切齒地冒出一句“要不是口供沒用，為妻真想親自毒打他一頓！”

  生氣歸生氣，最後蔡琰還是決定讓阮瑀去主持這項艱巨的任務，這項注定沒有終點的任務。

  “阮瑀這人真是討厭，為妻自幼便與他相識，那時候怎麽沒發現他這人這麽可惡！不過治內沒有人比他更懂律法，這活兒還隻能他去幹。”蔡琰惱恨地罵了半天，最後總算褪去了火氣，“算了，這事兒反正也不是一日之功，也就任由阮瑀去折騰吧，現在更要緊是曹操那邊，太史慈殺入泰山郡，趙雲攻取了單父，我看曹操已經挺不了幾天。”

  “他絕對過不了冬！”謝飛毫不在意地說了一句，他自己都驚詫於自己的變化之大，那些曾經令他仰視的英雄們，如今竟然如此輕易地就被自己打得節節敗退，居然連一次像樣的抵抗都沒有。

  “現在整個冀州都已經落入徐晃之手，曹操隻剩下任城、山陽、泰安等不多的幾個郡縣，夫君是打算在這裏等著曹操還是去鄄城接一接他？”

  謝飛聽蔡琰說的有趣，也不由得來了興致，要說曹操也是他為數不多的朋友，現在曹操要看著窮途末路，真應該去上一趟鄄城，也許能夠勸他放棄抵抗。而蔡琰當年正是因為曹操的幫助才得以結識謝飛，所以在她的潛意識裏一直對曹操心存好感，尤其是當知道了謝飛的來曆之後，她更是覺得這是冥冥中的天意，對曹操更是有了感激之心，所以她打心眼裏也不願看著曹操死於非命。

  當謝飛和夫人們商討此事時，小郡主、趙真兩人也欣然同意謝飛前往鄄城，她們早在酸棗時就和曹操相識，對曹操當年的幫助倒也沒有忘記。

  “這個曹操到底是一個什麽樣的人？要是在為妻看來這家夥還不如劉備，至少劉備沒有屠過城，你看他在彭城都幹了什麽？”甄宓從來沒有見過曹操，頗具現代思維的她對曹操的做法更是很不感冒，“對了，我聽說以前諸侯混戰的時候，他說過一句什麽來著，什麽不降什麽來著？”

  “圍而後降者不赦。”

  蔡琰見甄宓想不起來了，就在旁邊提醒了一句，甄宓聽了舉起右手“啪”的一下打了響指，隨即又化指一點“對！就是這個圍而後降者不赦！他還寫了一首詩，說什麽‘白骨露於野，千裏無雞鳴。生民百遺一，念之斷人腸。’，聽聽他說的多好聽？可是這種景象，有多少是他親手造成的？我就奇怪夫君為何會對這個言行不一的家夥如此看重，我要是像雁姐姐那樣有兵有馬，攻破鄄城後直接就將他剁了！”

  甄宓這話頓時讓獨孤雁頗為開心，要說甄宓這話真是說到了她的心坎裏，她私下已經幾次要求重返戰場，卻被謝飛以孩子幼小給擋了回去，現在被甄宓這麽一說心裏倒也舒服了不少。

  “妹妹不能這麽說呢，當年要不是曹操幫忙，我和阿翁怕是死在長安了，夫君這次去鄄城，可不可以帶著我去？”蔡婉的想法卻是另有不同，她從來沒有上陣殺敵的經曆，隻是覺得曹操能幫自己和蔡邕回到了長子，想必就是一個不錯的人。

  “婉兒還是不要去了，兩軍陣前畢竟不是出門踏青，什麽樣的意外都有可能發生，到時候弄不好真要上馬砍殺去，你從來沒有見過這個場麵，最好還是留在晉陽。”

  謝飛卻不想帶著蔡婉前去，他從內心不想破壞蔡婉的那一份純真。

  “夫君還沒有回答，你為什麽對曹操這麽另眼相看？在夫君看來曹操是一個什麽樣的人呢？”甄宓卻不願放過剛才的話題，她又追問起曹操的事情來。

  “要說我為什麽希望曹操活著，那的確是因為他曾促成了我和嵐兒，也救過中郎和婉兒，至於他是一個什麽人麽……”說到這謝飛不知道該如何去說了，第一個問題他並不回避，夫人們也都知道他和蔡琰的事情，但是甄宓的第二個問題謝飛不知道該怎麽說了，他從來沒有想到自己居然要曹操做個評價，這該如何評價呢？

  “夫君怎麽不回答？我想看看夫君怎麽看待這個口是心非的小人。”一向對兵家之事毫無興趣的甄宓今天不知怎麽了，也不知道她是吃錯了什麽藥，忽然對曹操產生了極大的興趣。

  謝飛卻沒由來的吃了一頓飛醋，他的心中居然閃過了一個念頭——幸好曹丕那家夥死的早，否則老子一定親手剁了他！

  不過到了最後，耐不住甄宓糾纏的謝飛還是憋出了自己對看法“老曹這家夥，是個性情中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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