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琰的說法讓謝飛不由得怔了一下，卻見蔡琰一動不動縮在懷裏，隻顧閉著眼進夢囈一般自說自話：

  “以前為妻隻是有些懷疑而已，自從開始管理科學院之後，越來越覺得科學的浩瀚無垠，也越來越覺得夫君所傳授的那些科學知識絕非一日之功，似乎需要無數年的積累方才能夠認識得到。”說到這蔡琰睜開了眼睛，仰起頭來緊緊地盯住了謝飛，“夫君曾經對我說這些知識都是學自大秦，可是為妻與阿漢格爾校長不止一次的討論學問，夫君所傳授的這些知識他也聞所未聞，要知道他可是去過大秦求學的。”

  謝飛呆呆地看著蔡琰，這時候他是真的不知道該去怎麽回答蔡琰了，其他事情上胡謅八扯倒是可以過關，但在科學知識的認知這種問題上卻是很難蒙混過去，因為科學有其內在的邏輯，尤其是在這些人對科學越來越感興趣的情況下。

  畢竟，科學的精髓便在於懷疑，便在於敢去質疑任何權威。

  謝飛正有些手足無措地時候，蔡琰卻又伏下頭去，舒舒服服地閉上了眼睛：“夫君想說就說，不說就算了，反正在蔡琰看來，今日夫君又是不想去說了。要說夫君那些古怪的做法，真的不是當世之人所能想到的，由於拚音、簡化字、標準話這些東西的推廣，如今的晉陽和其他地區相比已經是完全不同的兩個世界，夫君前後用了不到十年時間就改變了原有的模樣”

  “琰兒，今天為夫的確非常高興，因為終於有人做到了為夫無論如何也做不到的事情，這是我一直期盼的一個結果，從今以後，這個時代將按照自己的步伐前進，任何人也將無法阻擋”

  蔡琰聽了奇怪地看著謝飛，她並沒有完全明白謝飛這話中的意思，卻見謝飛定定地注視著夜空，整個人仿佛都已經沉浸在了其中。

  過了一段時間以後，兩份簡報同時放在了謝飛案頭，讓他喜怒交加。

  一份是南方司令部飛鴿送來的消息，告知謝飛南方軍已經進入陳留，並詳細介紹了濟陽之戰的情況，而對於禁在東郡的挫折則一筆帶過；另一份則是調整署的消息，說是已經找到了杜夫人，並匯報了南方軍在出兵陳留後的一係列行動。

  兩份文件之間的那種微妙差異讓謝飛暗暗歎息，但是似乎兩份文件都沒有什麽過錯，都挑不出什麽太大的毛病，春秋筆法發揮的淋漓盡致，讓你不得不服，看得謝飛怒火中燒。

  雖然杜夫人已經找到，但派誰去用一個什麽樣的借口去卻讓謝飛有些為難，而且記載的與現實之間到底有多大的差距，也讓謝飛有些琢磨不定，想了半天之後，謝飛命令懷縣的調整署就地安置好杜氏，務必要妥善的照顧好她的日常，以等待合適的機會到來。

  雖然趙雲的行動讓謝飛有些惱火，然而這年頭落後的通信手段的確也無法掌握前線的情況，所以惱恨之餘倒也沒有別的辦的，隻好耐心地等待後續戰況的通報。

  “夫君，事已至此，你也不必煩惱，那個計劃重新去謀劃一下就是，隻是夫君能否先坐下，你繞得為妻都有些頭暈了。”謝飛在書房裏不停地轉來轉去，終於轉得蔡琰有些忍不住了，“還好我的計劃正在謀劃之中，現在重新調整一下也耽誤不了時間。”

  “軍團長放心，此事半點都還沒有透露出去。”陶升一直坐在那裏不敢言語，見蔡琰首先提出了這件事兒，也連忙開口勸慰謝飛。

  “現在徐榮那邊有什麽變化”

  “自從軍團長吩咐下去之後，調整屬的人一直密切注意著徐榮，現在他那邊並沒有發生情況變化，所有部隊都在洛陽集中，目前全軍上下約7萬餘人，其中5萬騎兵部隊。”陶升見謝飛問起徐榮，忙不迭地將一份材料遞給了謝飛，“這是來自長安的最新情報，情報顯示各地的叛亂尚未評定，還有就是董卓的病情越來越重，太子董璜已經開始參與朝政。”

  “如此看來董卓那邊的情況倒是更加有利了，隻要能夠重新穩定住與曹操之間的關係，這件事成功的可能性更大。”謝飛聽了放心了一些，這才回到座位坐下，從頭至尾仔細地看了一遍陶升拿來的情報。

  “夫君，既然董卓那邊的情況更加有利，那說明目前依然還有誘降徐榮的可能，這件事從決定修建九皇後橋時就開始謀劃，現在已經通過賈詡成功地離間了董璜和徐榮兩人，切不可半途而廢。”

  “唉，要說趙雲的戰機選擇的並無過錯，隻是在這如此關鍵的時刻主動與曹操交惡，終究是一件壞事”謝飛有些無奈地歎了口氣，輕輕合上了手裏的文件，“此舉可謂是戰術上的勝利，戰略上的失敗。”

  “戰術勝利戰略失敗”蔡琰聽了大笑起來，這種說法她還是頭一次聽到，“既然有勝有敗，那夫君打算如何發落趙雲”

  “來人”謝飛似乎早就有了打算，對著門外一聲大喝，隨手將一份文件遞給了應聲而入的路招，“將此命令通報全軍，並將命令抄送南方軍司令部”

  “原來夫君早就想好了如何處置趙雲，連命令都已經簽署完畢了，那夫君是怎麽處理此事的”

  “趙雲不經批準擅自起兵，故而撤去其南方司令部司令長官一職，暫由趙雲代理南方司令部司令長官一職。同時，由於濟陽之戰的勝利，授予趙雲、龐德八星勳章一枚，如此處理琰兒覺得如何”

  “這那夫君到底是鼓勵趙雲還是懲戒趙雲為妻都有些看不懂了。”謝飛的處置方法讓蔡琰有些摸不著頭腦，她還以為謝飛僅是惱恨趙雲擅自行動，沒想到反而又給了他一枚勳章，要知道即使當年西征時，也隻有獨孤雁和太史慈兩人得到過這種勳章。

  “趙雲有功有過，所以我就才這麽處置。”

  “既然有功有過，那麽功過相抵不獎不罰，豈不是更加簡單直接”

  “功和過本來就是兩件事，再者說來功過有大有小，二者評定的標準又完全不同，功過也永遠不可能恰好一樣，那怎麽能夠功過相抵那種和稀泥的把戲我是不做的，所以該怎麽獎便怎麽獎，該怎麽罰就怎麽罰，無論何時也不能功過相抵，否則一定會亂了法紀。”

  “夫君這不就是在和稀泥嗎好了，此事便任由夫君決定就好。”蔡琰有些嘲弄地搖了搖頭，拿出來一副你是老大你說了算的表情，“現在形勢已經發生了巨大的變化，原來的那個方案顯然行不通了，為妻覺得再由調整屬單獨行動已經不合時宜，不如將此事通報於郭總長，由幾家聯合起來一起行動，夫君以為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