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5章火並
作者:具裝騎兵      更新:2020-06-10 19:53      字數:2320
  呼延子君回到臨河後,她也立刻感到了一種詭異氣氛的存在,有一股流言在呼延子君的大營中迅速傳播開來,傳言說須卜骨都候已經對呼延部心生疑慮,打算除掉呼延子君兼並了呼延部,這個流言讓呼延子君大為不安。

  呼延子君剛剛返回臨河不久,須卜骨都侯便派人前來相請,要她前去須卜大營商討眼前的危局。

  心生警惕的呼延子君並沒有立刻直接前往,而是暗中派人捉拿了幾個須卜骨都侯的親信,經過劈頭蓋臉的一頓毒打之後,很快就有人供出須卜骨都侯讓呼延子君前去的目的,乃是準備了一場鴻門宴。

  曆史的選擇往往並沒有這麽複雜,一次簡單的不能再簡單的偶然便會決定它的方向,南胡的命運便是如此,在這個決定未來走向的關鍵時間點上,須卜骨都候簡單的選擇和呼延子君簡單的應對,直接便決定了南胡未來的命運。

  知道了事情的真相之後,呼延子君勃然大怒,她毫不猶豫地集結起所部,直接便衝進了須卜氏的大營,當場就剁下了須卜骨都侯的腦袋。那些對須卜氏痛恨已久的部落也趁機發難,跟隨著呼延子君蜂擁而入,前後隻用了不過半天時間,便將須卜骨都侯的那點殘兵徹底擊敗,須卜部10萬餘老弱婦孺全部落在了她的手裏。

  這時候呼延子君露出了她殘暴的一麵,隨著她的一聲令下,須卜部除年輕女性以下之外,所有男性及老年婦女全部處決,幾天天之間被殺達7萬餘人。

  那些平日裏依附於須卜氏的部落,也被其他部落趁勢攻擊,死的死逃的逃,還有一些全族逃向華夏軍,向小郡主請求依附。

  經過這一場異常血腥的火並,南胡各部最後的這點力量損失殆盡,總人口銳減將近一半,老弱婦病殘加在一起還不到20萬,能夠上馬作戰的所有人加在一起隻有5萬餘人,其中還包括許多年老力衰的老人。

  部落的構成也發生了巨大的變化,小部落大都已經逃散,須卜部則被徹底兼並,南胡已經成了以呼延部為主體的部落集團。

  殺戮的激情過去之後,內部矛盾剛剛解決,外部矛盾重新回到了呼延子君的麵前,讓她立刻變得憂心忡忡。看著眼前近20萬老弱婦孺和數百萬頭牛馬羊駝,呼延子君才忽然明白了大單於肩上的責任。

  天下的君主,對其所有的部眾漠不關心的可以說沒有,總會有一些人是他必須要去保護的,一旦到了這個位置,他就不得不去維護這些人的利益,至於能否維護得住,那就是能力問題了。

  呼延子君現在就是這樣,接替須卜骨都侯成為大單於之後,當所有人的命運都掌握在自己的手中之後,呼延子君竟然有了那麽一絲恐慌。

  一直按兵不動的華夏軍悄然發動了,就在他們營地的十裏之外安營紮寨,位置正好堵住了通往狼山口的道路。根據斥候的回報,那些駐紮在狼山口的敵軍也已經放棄了狼山口,與華夏軍主力合兵一處。

  這個消息剛開始還讓呼延子君小小興奮了一下,她覺得要是遣輕騎奪取了狼山口,所部便有了遁入大漠的機會,然而看了看手下部眾們的狀態之後,她便徹底的放棄了這個念頭。

  行動不便的婦孺老幼達到15萬人,行動起來慢如蝸牛,如果再趕上數百萬頭牲畜一起逃亡,這簡直就是送進華夏軍嘴裏的肥肉。

  放棄這些人單獨逃跑是不可能的,一個部落得以延續靠的就是肚皮,你不能指望一個全是男人的部落會有什麽光明的前途,這是原因之一。第二則是一旦進入大漠,華夏軍必定如影隨形,自己除了一路向北沒有任何去路可走,說不定就會遇到北匈奴,那可是血海深仇的敵人,落到他們手裏的下場比華夏軍可怕多了,至少華夏軍從來沒有屠殺過自己部落的戰俘。

  呼延子君忽然覺得自己已經徹底陷入了困境,隻好在臨河按兵不動,索性等著華夏軍主動來攻,雖然對華夏軍每戰皆敗,但畢竟手頭還有幾萬力量可用,在兵力上還占據優勢,若是運氣好的也許能有一個翻盤的機會。

  時光已經進入了盛夏時分,今年的水草異常的豐美,黃河至陰山之間的大草原上芳草萋萋深及沒腰,即便是如此,部落周邊的草原很快就被數百萬計牲畜啃的幹幹淨淨。

  人可以屠宰牲畜解決胃的問題,牲畜卻不能通過吃人解決自己的口糧問題,在這些牲畜的認知裏,除了眼前豐美的水草,人這種東西劃分出來的界限就是不存在的,餓得發狂的牛羊們隻顧低頭啃草,許多時候不知不覺中就會進入華夏軍的營地附近。

  開始時那些放牧的人們都頗為驚懼,隻敢在遠處眺望著,後來發現華夏軍似乎對這些跑到眼前的美食毫無興趣,沒有一兵一卒出營搶羊,這讓人們感到大為驚訝,一傳十十傳百,這種事成了各個部落茶餘飯後的談資。

  終於有些膽子大的牧羊人敢於跑到華夏軍營地前趕回自己的牲畜了,當他們遇到不知道出門幹什麽去的華夏軍騎兵時,整個人已經嚇得體若篩糠了,然而騎兵們隻是頗為友善的笑一笑,便都疾馳而過,從來沒有人對他們露出過敵意,有時候還會停下來聊幾句家常,臨走時留下一些從未見過的小玩意兒。

  雙方漸漸地友善起來,私底下的交換也很快開始興起,胡人對早就天下流通的晉陽幣毫不陌生,於是大量的牲畜被賣進了華夏軍軍營,又從軍營中買回來大量的罐頭、啤酒、鹽巴、衣物以及各種奇奇怪怪的東西。

  到了夏末的時候,在華夏軍和呼延子君所部的營地中間,一個頗為熱鬧的軍市已經形成了,敵我雙方沒有料到,這裏竟然會形成熱鬧的一個軍市,而且其火爆程度遠遠超過了以前漢軍所建的軍市。

  晉陽龐大的生產能力再一次體現出來,各種商品源源不斷被運到臨河,隊伍中慢慢地出現了西域人的影子,雖然道路與傳統的絲綢之路有所不同,但是條條大路通羅馬,這些要錢不要命的客商們,總能找到一個新的路線出來。

  而隨著羌族人徹底南逃,傳統的道路也慢慢恢複,這條通道正在恢複生機,變得比從前更有活力。

  至此,謝飛很是滿意地發現,坦途作戰已經取得了決定性的勝利,隻要能夠順利拿下呼延部,讓他們成為通道的保衛者而不是破壞者,就會給這次作戰畫上一個圓滿的句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