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了，謝飛和兩位夫人並肩看著滿天的繁星，密密麻麻的夜空中仿佛鑲嵌著無數熠熠生輝的鑽石，陪伴著那一輪彎月。

  銀燭秋光冷畫屏，輕羅小扇撲流螢。天階夜色涼如水，坐看牽牛織女星。”小郡主舒舒服服地躺著，不時輕搖一下手中的小扇，沒由來的念出來一串詩句，“夫君可還記得這首詩歌的來曆否？”

  謝飛的腦袋裏飛速運轉著，趕緊思索著自己什麽時候給她念得這首詩，一時間倒也想不起來。

  唉，夫君有一大堆的夫人，哪裏還會記起來這麽許多？”獨孤雁側臉看了一眼謝飛窘迫的樣子，不失時機地接口打趣，“一個夫人送上十首八首，便是幾十上百首，要說按照夫君的記性，都記住到不是什麽難事，但要想記住是為誰所寫，怕是就不那麽容易了。”

  咳……咳……”

  謝飛剛剛咳嗽了一兩聲，獨孤雁便側過身來，伸手托住螓首笑看著謝飛：“夫君不要假意咳嗽，這詩歌乃是夫君在野王時為琰姐姐的所作，那時獨孤雁剛剛來歸，正是劉豹剛剛授首之時，如今我等又大敗須卜骨都侯，看來夫君當年的誓言，很快便會實現。”

  經獨孤雁這麽一提醒，謝飛終於想起了那時的情景，不由得長長地地吐了一口氣：“在沒有遇到嵐兒之前，謝飛所想的是到哪裏混口飯吃；在沒有遇到雁兒之前，謝飛所想的是如何在這亂世中活下去；自從你們都來到謝飛身邊之後，謝飛才有了爭奪天下的想法。若是沒有諸位夫人相助，謝飛哪裏能有今天，如今野望相聚已經過去了7年之久，華夏軍也成了天下最為強悍的力量，想想真是令人感慨萬分。”

  這話乃是謝飛是發自內心所說，在這個以各種聯姻方式捆綁利益的時代，自己機緣巧合之下通過這種方式成功捆綁了各種勢力，奠定了自己稱霸天下的物質基礎。

  他自己也經常想起這些事情，自己到底是什麽方麵吸引了這些擁有各種勢力的女人們，要是比帥那荀彧可比自己帥多了，連那個嘴巴巨臭的禰衡都在荀彧的長相上挑不出任何毛病。

  也許吸引她們的是受過21世紀教育的那種內在氣質，這種氣質絕不是這個時代的人所能具備的，那些從未見過這種氣質的叛逆女人們被這種氣質所吸引，倒也是一件挺正常的事，你看看自己的這些夫人們，行事風格一個比一個奇葩，絕對都屬於時代的叛逆。

  看著滿天的繁星，再看看身邊的夫人，謝飛一時間很是心滿意足，正在他胡思亂想的時候，小郡主的一句話嚇了他一跳。

  夫君啊，人皆曰九九歸一，夫君現在有了八位正妻，似乎還缺少一個夫人，為妻便為你再尋它一個如何？”

  嵐兒說笑了，你們八人我已經是窮於應付，若是再多他一個出來，那還不要了我的老命？”謝飛笑著轉過頭來，卻發現小郡主一臉色凝重，一點不像開玩笑的樣子，他又不由得轉頭看了一下獨孤雁，卻見獨孤雁也是同一副模樣看著自己。

  嵐兒這是何意？”謝飛對兩人的性格了如指掌，知道小郡主一旦用這般神情說話，那必定是已經做出了某種決定。

  夫君既然想一統大漠草原，自然知道當今勢力最強的幾個部落都有誰。夫君不是常常說起過，這些部落百十年來互相殺伐分分合合，即使一方占據優勢，數十年後也是風水流轉，終究不能最終解決問題。所以為妻今天想了一個解決的辦法，此事我已與燕妹子商量過了，就看夫君是否願意答應。”

  此時謝飛心中已經明白，小郡主要給自己找的夫人是誰了。他翻身坐起身來，望著篝火沉思不語。聯姻這種方式對他來說已經一點兒也不陌生，若是這種方式能夠解決草原問題，他倒也並不拒絕。

  小郡主和獨孤雁也來到謝飛身旁坐下，跳動的火苗將兩人的麵容映得有些陰沉，預示著話題將進入了一個非常嚴肅的階段。

  夫君，南胡大大小小上百個部落，最大的不過隻有四個，即須卜部、賀蘭部、獨孤部和呼延部。如今賀蘭、獨孤兩部乃是我華夏軍所有，若是能夠徹底收服須卜、呼延兩部，則大事可定矣！哪怕隻是收服其中的一個，另一個也難掀起什麽風浪，假以時日便可徹底解決問題，所以我和要妹子商量之後，決定就拿呼延部下手。”

  所以你們便想讓呼延子君來做九夫人？”謝飛心中忽然有一種荒謬的感覺，那個有著深仇大恨的劉淵老媽呼延子君，竟然被小郡主、獨孤雁兩人安排成了九夫人，這事聽越聽越不那麽靠譜。

  我等與呼延部血海深仇，即使我有意娶她為妻，她又豈能答應我等？再者說來她想必早已嫁人，搶別人老婆這種事情謝飛不屑去做。”

  獨孤雁和小郡主奇怪地看了謝飛看了一陣後，兩人同時笑了起來，小郡主更是輕輕一點謝飛的額頭：“夫君啊，你到底是哪裏來的？妻後母報寡嫂，這乃是是弧人風俗，要不是遇到夫君，隻怕為妻也難逃此命，你卻竟然連別人的老婆都不要。”

  謝飛聽了啞然，看來自己給這時代帶來的變化實在是太大了，晉陽的倫理道德已經完全向另一個方向發展。實際上妻後母報寡嫂並不是匈奴人所獨有的專利，在上國的春秋初期，這也是一種普遍存在的現象，就是到了大唐，李二把兄弟家眷收的幹幹淨淨，李治也娶了自己老爸的人，尤其那妃子竟然還混成了女皇帝。

  至於收納人妻，則是當時醫學條件下一種生理學上的必然選擇，是當時最為可靠的選擇，所謂的道德倫理，它是隨著整個社會的生產力進步而變化的。

  歸根結底，這是一種為了防止家族權勢、防止家族財富流失、讓家族延續的有效手段，在社會生產力的低級階段，這是許多民族都曾存在過的一種風俗。

  可是來自21世紀的謝飛對此極為別扭，所以在他治下的晉陽，不僅這種現象早就杜絕，就是將下人視為奴隸的做法也已經成為非法，每個人都已經成為法律意義上的平等階層。

  而晉陽所以能夠完成這種轉變，就是因為晉陽的生產力發展，如今已經遠遠超過了這個時代，提前進入了初級商業文明。

  夫君不必擔心此事，那呼延子君為了報仇曾經發下誓言，在沒有取得夫君首級之前絕不嫁人。夫君的首級為妻自然沒法送給她，索性便將夫君整個人送給她算了。”

  獨孤雁的說法讓謝飛啞然失笑，你殺了人家的兄長，隨便想出一個聯姻就想讓別人答應，這天下哪有這樣的好事？這真是一個莫名其妙的主意。

  獨孤雁說的輕描淡寫，仿佛此事已經手拿把攥，而小郡主更是一臉笑意，她那副胸有成竹的樣子，仿佛要娶的不是呼延子君，而是她自己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