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的。”顧非煙先是答應了下來，然後莞爾一笑，輕鬆隨意的問道，“你現在……愛上了我，對不對？”

  “對。”這一點，戰墨辰沒有什麽好否認的。

  他性格直爽硬朗，向來就是一是一，二是二，從不諱言自己的內心想法。更何況，他發現自己的心意之後，也一直想讓對方也明確的知道，同時給與他堅定的回應。

  現在顧非煙自己問出口，這是一個機會，他必須說！

  “所以，你對顧明珠有愧疚，對不對？”顧非煙又問。

  “是。”

  “之前寵了她那麽多年，也沒辦法一下就不對她好，任由她自生自滅，至少，不想去做傷害到她的事情，對不對？”

  “……是。”再次頷首，戰墨辰終於感覺到不對勁，皺眉問道，“煙兒，你想說什麽？”

  不是第一次從戰墨辰口中聽到“煙兒”這個稱呼，可是顧非煙還是有些無法接受和他這樣的親密。

  她有些不自在地垂下眼簾，唇角微翹起一抹淡淡的弧度，“我就是想說，你的想法我很能理解，我尊重你的意思。”

  “那你是……”

  “對，聽你的。”顧非煙嫣然一笑，看向他，“既然你說原諒她，那就原諒她吧。”

  “真的？”

  “真的。”

  “可是，為什麽我覺得你不是這樣的性子？”

  “哦？”顧非煙反問，“我以為，你也沒有想過自己會有愛上我的一天。”結果，現在的他對她口口聲聲都是愛，直接又熱烈，之前還非逼著她要一個結果。

  “是，可以理解。”戰墨辰頷首。

  他的確從未想過會和顧非煙糾纏如此之深，深到……他覺得自己不想放她走，隻想把她鎖在他的身邊。

  和顧明珠在一起，給他的感覺像是水到渠成，他對她並沒有太熱烈的占有欲，也想過結婚，但是結婚存在於他的腦海中，更像是事情發展到了一個節點，就會去做的事情。

  他不激動，也沒有過分平淡，覺得自己也許能扮演好一個丈夫和一個父親的角色。

  可是，和顧非煙……

  他恨不得日日夜夜都將她鎖在身邊，工作的時候能一眼看到她，吃飯的時候有她陪著，睡覺的時候手一撈就能把她抱在懷中……

  曾經，他以為自己是清冷克製的，對女人的身體並沒有多少沉欲，可是，自從品嚐過她的青澀美好，他一下便推翻了過去將近三十年來對自己的認知！

  既然他自己都不是一成不變的，別人也有可能想法改變，這的確沒有什麽可以懷疑的。

  也許……她是因為他，所以才不想把事情做得那麽絕，收斂起了自己睚眥必報的性子呢？

  光是這麽想想，戰墨辰便覺得心裏有一種喜悅，凝視著顧非煙的眼神也更深更亮。

  他麵上神色不變，心裏卻輕鬆起來。

  他忍不住對她保證，“煙兒，以後我不會讓她再傷害你，相信我，明珠本質也是一個善良的人，她隻是一時想岔了。等她明白過來，說不定她會比我對你更好。”

  俯身將顧非煙額前的碎發撥開，戰墨辰看著她幹淨黑亮的杏眸，心裏莫名酸軟幾分，為了她的善解人意。

  “嗯。”顧非煙輕輕挑了挑眉，點頭。

  她看著戰墨辰臉上神色細微的變幻著，一下迷惘一下堅定，隻覺得有些好玩。現在她不想和他硬碰硬的來，自然也是他說什麽就是什麽。

  然後，她便聽他說道。

  “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

  “什麽問題？”顧非煙一時沒想起來。

  “答不答應做我的女人？”

  這個問題呀？

  “……”沉默兩秒，顧非煙看著他笑了，“不答應。”

  “為什麽？”一瞬間，戰墨辰的眼眸便沉了下來，聲音硬得像是命令，“顧非煙，你給我一個能說服我的理由！”

  都已經是他的女人了，竟然不願意要一個名正言順的身份，他無法理解她的想法！何況，她剛才不還那麽善解人意，為他做出了妥協嗎？

  “如果非要一個理由，那可能就是我不樂意。”

  “為什麽不樂意？”

  “心情不好。”

  “可你……喜歡我！”

  本來想說“愛”，可戰墨辰突然不確定了。

  “是呀，我喜歡你，可就算喜歡你，也沒有必要答應跟你在一起，不是嗎？”顧非煙搖了搖頭，“隻要我們都是單身狀態，那就不用有其他心理負擔，挺好的。”

  好？

  一點也不好！

  戰墨辰見慣了陰謀詭計，顧非煙這點小心思壓根瞞不住他的眼睛。

  她不答應成為他的女人，是抱著隨時可以離開的心態！她不願意對他有責任感，也不願意對這一段感情負責！

  “我已經跟明珠說清楚了，煙兒，你不要鬧脾氣了，嗯？如果你是因為她而不開心，我以後會彌補你，你有什麽要求，我都答應。”幽深極黑的鳳眸盯著顧非煙，戰墨辰臉上的神色冷得可怕，就連乞求也說得硬邦邦的。

  他不想這樣，可是，心裏那清楚的認知讓他無法輕鬆！

  他從沒想過，她竟然說不願意。

  “我沒有鬧脾氣！”顧非煙心裏也不那麽好受，但有些事情他不明白，她是真的無法釋懷，“事實上，如果你不跟顧明珠分手，我不會答應再跟你有任何牽扯。現在，就算我們不是男女朋友，我至少不會排斥你的靠近，嗯……隻是對你沒有任何責任而已。”

  “你隻把我當床伴？”

  “也不一定……”顧非煙搖頭，見戰墨辰眼中升起一絲亮色和喜悅，心裏有些發澀，卻依舊還是淡淡說道，“其實，我更喜歡精神層麵的接觸，我們也可以做‘君子之交淡如水’的朋友。”

  朋友？

  去特麽的君子之交淡如水！

  “顧非煙，你這是在逼我動手對付明珠？我告訴你，這不可能！我以為你善解人意，明白我的心情想法，可我沒想到，你還是這麽睚疵必較，隻是換了一個方式發泄自己的不滿！”

  希望越大，失望越大。

  冷聲丟下一句話，戰墨辰拂袖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