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說。”顧非煙恭敬開口，也沒有坐下。

  “小煙啊……我能這麽叫你吧？”趙奕問。

  “當然能，這可是我的榮幸。”顧非煙笑容幹淨清媚，“您是楚硯哥的朋友，他也是這麽叫我來著。”

  “嗯。”點了點頭，趙奕沒說話了。

  他麵帶難色，似乎在糾結什麽。

  顧非煙也不催促，安安靜靜等著。

  該來的總會來，她也不著急。

  沉吟片刻，趙奕為難地開口，“小煙，不是我這人不厚道，實在是……有人在各方麵給我們公司試壓，就是為了我辭退了你，前幾天我扛著，現在真是有些扛不住了。”

  做網頁遊戲的，需要和網站合作找推薦位，可現在，之前和他們合作的網站紛紛違約取消合作了。他問了很久的原因，前天才得到消息，說是他公司招了一個不該招的人。

  這個人，很明顯就是新上崗的顧非煙，不然，為什麽在她來之前，他的公司都好好的？

  顧非煙的情況，楚硯都和他說了，他對楚硯倒是沒有想法，但是顧非煙卻不能繼續呆在公司了。這公司花了他很多心血，也不能就這麽敗了，是不是？

  “我知道了。”顧非煙鞠躬，“趙總，感謝您這幾天對我的照顧，我等下就離職，希望公司能蓬勃發展。”

  她臉上沒有一絲怨懟，趙奕更不好意思。

  他知道話說再多也沒有用，打算等下讓財務結算一個月的工資，就當做是補償了。

  不過……

  “小煙，你知不知道楚硯的公司也出了點麻煩？”

  “什麽？”顧非煙一驚，瞪大杏眸，“他的公司也出了問題？也是因為我？”

  緊抿著唇瓣，顧非煙臉色很是難看。

  “是。”趙奕沉沉點頭，“他的公司比我危機更嚴重，現在好像已經斷了資金鏈，據說手上正研發的遊戲項目也要轉讓出去了，那……可是楚硯這一兩年的心血啊！如果那項目沒了，風投公司隻怕也會撤資了。”

  楚硯是做手機遊戲的，因此才和趙奕結識，成為好友。對於一個做手遊的公司來說，項目就是生命，一個好的項目，是可以讓一個公司擴張好幾倍的。

  更何況，還有風投公司在盯著。

  顧非煙心裏一個咯噔。

  她勉強扯出一絲笑意，“趙總，謝謝您提醒我，不然我還真不知道。”以楚硯的性子，他肯定一輩子瞞著她的。

  “你不嫌棄我多嘴就好。”

  趙奕無奈，他也隻是不想看著好友的心血就這麽一場空而已。

  他知道好友喜歡顧非煙，可是，落花有情流水無意，真的值得嗎？

  這種情緒，持續到趙奕知道顧非煙隻拿走了一個星期的工資時，終究變成了內疚。

  他還是小人了，沒有一個小小的女人來得坦蕩。

  ……

  “甜甜，你把楚硯哥的公司地址發我一下，可以嗎？”

  “呀，小煙，你終於想通了，要去關心關心我哥哥啦？”楚甜甜大大咧咧的，爆料道，“我跟你說哦，我哥的辦公室有個隱形門，裏麵還有一間小休息室呢！你要是去突襲檢查的話，一定要檢查那個地方，知道嗎？跟你說，我一直是最支持你的！”

  “……”顧非煙哭笑不得，“你真是好妹妹，就這麽把你哥哥給賣了。”

  “你要是真買了，我哥一定謝我！嘻嘻……”

  “好了好了，不跟你說多了，你先把地址給我。”

  “遵命！”

  很快，收到楚甜甜的信息。

  顧非煙一看，發現楚硯的公司離她並不遠，就在高新科技園裏的輝煌大廈，走路過去也就十幾分鍾的樣子。

  她心裏有事，正好借著走路的時間，可以好好想一想。

  楚硯的公司在十八樓。

  剛出電梯，顧非煙還沒有走近公司大門，便聽到一陣陣巨大的打砸聲，喧嘩聲，伴隨著女人尖銳刺耳的哭喊聲，幾乎刺破天際。

  想到了什麽，她麵色一白，飛快地朝著楚硯公司跑去。

  跑進門，入眼是滿地狼藉。

  到處都是被砸壞的桌椅和電腦，油漆潑髒了牆麵地板，整個公司就沒有一個地方能看的。

  公司職員大多站在一邊，敢怒不敢言，有的更是在收拾東西準備走，一副避之不及的樣子。

  顧非煙這個陌生麵孔進門，就算有人看到了，也沒人過來說什麽。

  越往裏走，顧非煙心裏那股怒火越發高漲。

  走到老總辦公室，她一眼便看到一群頭發染得亂七八糟的小混混在裏麵胡作非為。

  他們每人手上都拿著一根粗長的木棍，痞裏痞氣的，囂張得不行，有的正在砸東西，有的在辦公桌抽屜裏翻東西，看到值錢的就往口袋裏塞。

  房間裏，白素素扶著搖搖晃晃的周蘭站在角落。

  楚硯的母親周蘭發絲淩亂，臉上帶著幾個巴掌印，氣得渾身發抖，絕望地喊道，“不要砸了，不要搶了！你們是什麽人，等我兒子回來，他不會放過你們的！”

  “你兒子？哈哈哈……說不定，他早就死在外麵了！”染著一頭黃毛的小混混，看起來像是領頭的，囂張地笑道，“你那兒子，也就一隻繡花枕頭，壓根不經打！”

  “你放屁！再胡說八道，看我不撕了你！”

  “你這死老太婆，看把你能的，是不是想再來幾耳光啊？！”

  “對不起，對不起，我阿姨不是故意的，你們不要動手了……”黃毛小混混作勢要來打人，白素素連忙賠禮道歉，又哭著細聲安慰周蘭，“阿姨，你別氣了，錢財都是身外物，還是身體要緊啊！看著您這樣子，楚硯哥會難過的。”

  “你這小美女還是挺識趣的，不錯，哥哥喜歡。”黃毛小混混挑起白素素的下巴，目光驚喜，“喲，長得還不錯呢，看這皮膚，看這身段兒……要不，等下跟哥兒幾個出去快活快活？”

  白素素不敢動，隻目光躲閃著。

  小黃毛的目光又落在周蘭身上，嘖了一聲，“你這老東西就算了，一把年紀了，肯定鬆得不行，真要幹起來，還不知道是你讓我爽，還是我讓你爽呢！”

  “哈哈哈……建哥，你這話有道理。”

  “這老婆娘有什麽好幹的？我還不如買塊豬肉自己挖個洞！”

  哄笑聲四起。

  “你們這群混蛋！”被這麽侮辱，周蘭臉上一陣青一陣白，尖叫著衝小黃毛撲去，“有本事你就打死我，你們這些貪心的人渣，給了你們錢，你們還砸東西，喪盡天良的，你們不得好死！”

  小黃毛猛地被周蘭抓住手臂，一口狠狠咬了下去，直接破皮見血。

  “賤人，你敢咬我，看我不打死你！”他一邊甩著手，一邊疼得衝其他人大喊，“你們都是死人嗎？還愣著幹嗎？給我打，給我往死裏打！”

  “建哥，我來了！”

  “打死這個老賤人！”

  其他人聞風而動，猙獰地朝著周蘭揚起了手中的木棍，眼看著周蘭要吃虧，顧非煙急得大喊出聲，“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