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殺！殺！”

  “阻我者死！”

  “滾！滾！滾！”

  王凡瘋狂的咆哮，手中影刀更是瘋狂的揮劈。

  起初，他還隻是為了不讓那些妖獸近身，為了能夠撕裂出一條血路，在瘋狂的斬殺妖獸，可到了後麵，他已經完全忘記了自己目的。

  他的腦海中隻剩下了一個字，那就‘殺’字。

  他的腦海中隻剩下了一個念頭，那就是殺念。

  王凡很快就陷入了這種無休止的殺念之中，陷入了一種奇異的境界。

  一道道殺戮之念自他身上不斷的彌散，一道道狂暴的殺氣自他的影刀中不斷的劈出。

  成百上千的妖獸在他的麵前倒下，他整個人，也已經被獸血染紅。

  妖獸大潮中，已經被撕裂出了一道缺口。

  那是一條血路，一條真正的血路。

  隻是，王凡就仿佛沒有看見，更沒有帶著素落雁衝過去。

  他依然屹立在原地，不斷的揮舞著影刀，不斷的殺戮著那些妖獸。

  而在他與素落雁的體表，已經出現了一道殺戮光圈，任何妖獸，隻要靠近那道光圈，就會被直接無情的絞殺。

  “殺戮之念，殺戮之道？”素落雁心神震顫，眼眸中滿是不可思議。

  殺戮，誰都會，誰也都可以做。可殺戮之念，殺戮之道，這可不是什麽人能夠領悟的。

  這種殺戮道念，也算是一種意境。

  隻有那種殺伐果決，殺念濃烈，對殺戮有著極深理解之人，才可有極小的幾率，領悟這種道念，領悟這種意境。

  而一旦領悟了殺戮道念，實力將遠非同階可比，未來成就也將不可限量。

  無數精彩豔絕之輩，曆經無數生死，曆經無數殺戮，想要領悟這種道念，都不可得，可是，現在王凡卻是做到了。

  究竟是有著怎樣的經曆，王凡才領悟到的這種道念啊？

  素落雁內心震顫不已。

  她知道，王凡之所以能夠領悟殺戮道念，並非是因為麵前這群無窮無盡的妖獸，而是他的經曆，他對殺戮的理解。

  麵前這群妖獸，隻不過給了他一個契機而已。

  王凡根本就沒有聽說過什麽殺戮道念，更不知道自己已經領悟了殺戮道念。

  他隻是在自我意識中，瘋狂的轟殺著那群妖獸。

  他隻有一個念頭，那就是殺！

  凡是敢阻擋在他前方的人或妖，都將必斬！

  神阻殺神，佛擋屠佛，妖攔滅妖！

  在這種無休止的殺戮之下，成片成片的妖獸倒下，那無窮無盡的妖獸屍體，甚至都已經堆積成了數座小山。

  這整個第十六層，更是已經完全被鮮血染紅，入眼處，血紅一片。

  起初，那些妖獸還在不斷的填充，不斷的衝擊。可到後來，它們終於是有了忌憚，有了恐懼。

  它們的靈智本就已經極高，不弱於人類，自然不會像野獸一般腦殘的送死。

  這究竟是一個怎樣的人類啊，明明隻有不到聖境的實力，又為何會如此的恐怖？

  嗖嗖！

  數道刀刃閃過，又無數妖獸被劈殺在地的同時，其餘妖獸終於是不在猶豫，一哄而散。

  它們瘋狂的閃爍，向著後麵退去，再也不敢阻擋在王凡的身前。

  隻是，它們想要逃，王凡卻是不願。

  幾乎在妖獸後撤的刹那，王凡就已經跟著騰身而起，開始了瘋狂的追殺。

  一個人，竟然在追殺著無窮無盡的妖獸，這場麵隻要是想想都有些震撼。

  特別是，那妖獸群中，還有著半聖級別的恐怖存在。

  “王凡，王凡。”素落雁看到這一幕，知道王凡已經完全陷入無休止的殺戮道歉中，趕緊出聲提醒王凡。

  隻不過，王凡卻是不聞不問，依然在向著那些妖獸衝殺。

  那些妖獸看著這一幕，徹底的膽寒了，就連那十數頭半聖級別的妖獸也是如此。

  它們嘶吼不斷，獸叫連連，那幾頭半聖妖獸，更是開始口吐人言。

  “你想進入第十七層，你自己上去即可。我們已經放棄阻攔，為何你還要苦苦追殺，莫非你要斬盡殺絕不成？”

  隻是，王凡對他們的聲音根本就恍若未聞，依然還在不斷的殺戮。

  素落雁看到這一幕，趕緊大聲說道，“不想死，你們就趕緊散去對他的殺念，否則，誰都無法解救你們。”

  她出聲大宗門，哪怕實力不在，哪怕沒有見過領悟殺戮道念的人，卻還是知道一些隱秘的。

  那些妖獸聞言，都先是一愣，趕緊強忍著散去了殺意。

  幾乎在它們身上的殺意完全消失的時候，王凡也是停止了繼續殺戮。

  他站立在半空，眼眸空洞茫然。

  許久之後，這種空洞茫然才漸漸散去，恢複了清明。

  王凡看著麵前那無窮無盡的妖獸屍體，內心也是狂震不已。

  他什麽時候變得這麽強了？

  不過很快他就已經想到，自己先前陷入了某種奇妙的意境。

  再次回想那種意境，他更是都有些發怵。

  殺戮意境，那竟然是殺戮意境！

  在那殺戮意境中，他仿佛徹底的迷失了自我，腦海中隻剩下了殺戮。

  王凡有些擔憂起來，他再也不想陷入那種意境。

  他害怕自己會成為隻知道殺戮的機會，不分敵友。

  “你不用擔心，你不會被殺戮左右，更不會迷失自我，在意境中斬殺你的親人。”

  “因為在殺戮意境下，你的殺戮道念隻會針對那些對你有殺氣的人。而你的親人朋友，我想應該不會對你產生殺意。”

  素落雁似乎知道王凡在擔心什麽，柔聲說道。

  王凡這才發現，他並沒有傷害到素落雁，顯然素落雁說的是真。

  “多謝師姐解惑了。”王凡點了點頭，內心總算是鬆了口氣。

  師姐？

  素落雁的內心卻是微微一顫，眼神有些黯然。

  王凡並沒有在第十六層多留，很快就帶著素落雁登上了第十七層。

  在鎮天塔的第十七層，與第十六層又完全不一樣。

  這裏沒有無窮無盡的妖獸，有的，隻有一個人。

  這人相貌普通，身材普通，沒有半點出奇之處。

  隻不過，他的雙手、雙腳、甚至脖子上，都鎖著手臂粗細的鐵鏈。

  鐵鏈橫空，延伸到遠處，根本就不知道盡頭在什麽地方。哪怕是王凡的精神力，都掃不到那鐵鏈的另一頭連在哪裏。

  如果不是王凡見過葉南天，他甚至都會懷疑，此人就是被鎮壓的葉南天了。

  “悠悠無數載，沒想到，竟然還真的有人，可以登上這第十七層。”

  一聲恍若來自遠古的輕歎，此人緩緩睜開眼眸，抬頭看向了踏入第十七層的王凡二人。

  他的眼眸中，充滿了滄桑，充滿了悲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