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雅諾脫口而出，李默都傻了。

  他是不怕不識貨的就怕遇到認識貨的啊！

  蘇雅諾認出正紅花油，李默都不敢吭聲了。

  鬼知道著丫頭到底了解多少？

  李富國吃驚的問道：“你……也知道這藥啊？”

  “當然知道，這要不便宜。我在五羊見到過，這玩意兒價格相當貴。雖然和紅花油隻是差了一個字兒。但是功效差了不少。這東西，一瓶進口的至少要六十塊吧？黑市甚至上了一百塊錢的樣子。”

  “那可不，小默拿了兩百塊呢！這藥可是老貴了！不過小默，你從哪兒又弄來的這藥？”

  “爸，您就別問了。這不讓說。我答應張科長了，這藥的來路是不能說的。”

  李默說完，李富國笑著說道：“不說就不說，這藥也就這張科長能弄到。”

  李默說完，蘇雅諾可是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李默。

  得！這丫頭知道的比它想象的要多得多！

  李默沒吭聲，張樹新趕驢車帶著仨人一起往鄉裏麵趕。

  路上的時候，蘇雅諾故意的往李默身邊靠。

  蘇雅諾是南方姑娘，身子軟的像是一團棉花似的。靠過來之後李默能感覺到她身上的溫度。

  “你幹啥？”李默壓低聲音問道。

  蘇雅諾小聲說道：“正紅花油，別說張強了，就是地質隊一大隊的教導員也弄不來。走啥渠道了吧？”

  “不該問的別問！”

  李默黑著臉，這問題是絕對不能說的。

  蘇雅諾還靠的更緊了，她小聲用一種極具誘惑力的腔調問：“可問題是，如果這事兒讓我抖出去，你會有好麽？咱倆是一條船上的。有路不給我指一下，那可不地道。”

  “你想要啥？這條路不能隨便指，小命給你指沒了。”

  李默故意說的危險一些，但是他哪兒知道這胡說的一句話，竟然讓蘇雅諾斷定了她的猜測。

  “我也不多要，你幫我弄一份，我外婆的腿經常疼，需要正紅花油。我剛才可沒說，這藥，就算是兩百塊也買不下來。根本就沒有人會賣給你。這要是是南洋專營。國內隻有紅花油，正紅花油可是專供。”

  李默心裏這個後悔，帶她來幹嘛？！

  “行，我爭取給你弄點兒回來。”

  “還有……”

  “還有？！你想幹啥？”

  “你既然接觸這些人，肯定聽到一些國外的事情。聊聊，外國人怎麽做生意？我想自己做買賣。手裏麵我有點兒錢的。”

  “你有多少？”李默狐疑的看著蘇雅諾。

  蘇雅諾微微一笑，然後豎起兩根手指。

  “臥槽！你哪兒來的這多錢？你搶錢啊！”

  李默嚇得差點兒蹦起來。

  因為李默相信，蘇雅諾絕對不會隻有兩千塊錢的！她這麽比劃，分明是有兩萬的意思！

  萬元戶？！

  在那個年代這意味著什麽？那搞不好都能當本市的首富！

  兩萬啊！

  李默一句臥槽之後就後悔了，畢竟人家蘇雅諾是女孩子，而且這是１９７８年，不是１９８７年！

  這麽在姑娘麵前說話，可是很危險的。

  蘇雅諾小聲在李默耳邊嘀咕：“害怕了？”

  蘇雅諾這麽說話，嘴裏呼出的氣正好吹到李默的耳根。

  結果李默打了個哆嗦，他感覺自己跟通了電似的。渾身的血一下子能提升十幾度的樣子！

  李默十七歲，正是血氣方剛的年紀。

  這個時候十六七歲結婚的不是沒有，不少這個時候都抱娃了。

  尤其蘇雅諾還是一個勾人的主兒！

  “你別這樣啊，我萬一控製不住自己，那就遭殃了。而且你跟別人也這樣？你不怕警察找你啊？”

  李默比較委婉的反問，結果蘇雅諾卻一臉無辜的回他。

  “別人？沒有啊，我就跟你這樣。說罷，你給我指條路，我就不欺負你了。”

  蘇雅諾大膽的說，李默聽的驚心動魄。

  “你一個女孩子家其實開的話，最適合你的是零售業，你那麽能說會道，會做買賣。而且賺錢思維方麵被東北人要靈活的多。”

  李默如實的跟蘇雅諾說，蘇雅諾眼睛一直看著李默。

  長長的睫毛，大大的眼睛，在月色下看著是一種驚心動魄的美。

  月下看美人，美感不言而喻。

  李默心虛的轉過頭，他繼續小聲說道：“有一種方案，叫超市。國內現在還不行，但是可以先慢慢做，從小商店開始。連鎖發展……”

  “超市？我聽說好像叫做超級市場？我在五羊聽黑市商販說過的。不過那是國外的東西，國內可沒有。”蘇雅諾狐疑的看著李默。

  “沒錯，就是超級市場，國內現在完全沒有的，就算是有，估計也隻是形式上走走。真正的超市是跟物流和市場的運作能力有關。單純想要自己開超市，沒那麽簡單。需要自己完善你自己的供貨鏈，現在情況不成熟。國內的基礎設備不完備。物流無從談起。”

  李默徐徐道來，蘇雅諾聽得眼珠子直冒光。

  “你的意思是說，那個超市不僅僅是品牌，而且物美價廉，取消中間商的環節？”

  “對，就是無限接近於直供的方案，因為量大，所以價格低。加上可以自選。而且超市還有很多的發展方向，不僅僅是超市零售，服裝，生活娛樂，餐飲，都可以在一起解決掉。而且這東西最好是連鎖的，到時候各廠家主要是想要在你這裏搶貨架，上架還要給你錢。而且價格還要聽你的。”

  “聽起來好棒！你說我現在要是準備辦這個，是不是就要根據超市的

  終極狀態升級啊？”

  “沒錯，國內這方麵是０，所以這真的想要辦，就先從日常的綜合商店這種基礎的做起。而且要開始連鎖，一部，二部。這樣的做。總之，基礎不足，難以做到超市的水準。”

  “那你開不開？”蘇雅諾看著李默。

  李默搖搖頭，他低聲說道：“我開不了。我沒錢，這玩意兒很燒錢！”

  “這樣，我出錢，你出人和管理，咱倆三七分賬。夠意思吧？”

  “我沒那麽多的時間！”

  李默立即拒絕，然而蘇雅諾卻抬起小手說道：“別那麽著急拒絕我。這是不禮貌的，我拿錢，你出人，咱倆合夥。而且最近報紙我看了，現在有發展個體經濟的基礎條件了。如果你願意，我願意幫你反補你的教育事業。咱們倆相互投資。你看如何？”

  “相互投資？”

  李默愣了，因為蘇雅諾的想法太超前了。

  後期在商業內部這事兒是非常正常的投資行為，但這是１９７８年啊！她能想到這一步，那可是非常厲害的。

  而且那個年代，撐死大膽的，餓死膽小的。

  “對啊，我現在可以對你投資，你的買賣裏我有股份，我的買賣裏麵，也有你的股份。咱倆這就屬於強強聯合。做不做？”

  蘇雅諾這樣大手筆，還真的把李默說動了。

  李默想了想，接著說道：“你投多少？”

  “看你幫我多少啊？！”

  李默深吸了口氣，然後小聲說道：“那你要去市裏麵開店。在鄉裏肯定不行！”

  “那我們就這麽辦！我去弄店麵，想辦法搞個商店。就是綜合商店對吧？”

  “先開小賣部，多開。拉著我們廠來做。最好是掛在學校名下。不如這樣……你先開小書屋在學校附近，然後附帶著開商店。”

  蘇雅諾瞬間就明白了李默的意圖。

  畢竟直接開商店，目標太大。容易讓人盯上。

  但如果是開書店，然後掛在他們廠子的名下。同時投資了也同時保證了開商店的安全。

  “確實是個辦法！可問題是分賬就要公私分賬的問題，這怎麽弄？”

  李默微微一笑，他小聲問道：“你那麽聰明，到這兒想不明白麽？我可以找孫德有，那就可以找你。”

  “你說的是……代理？！好想法！那就這樣！我隻代理你的產品！通過代理，咱們倆同個方向出發，然後逐步的細分出來？”

  李默微微的頷首，長歎了口氣說道：“前麵的難度可能非常大，你做好準備。”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