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太子中毒一案目前還沒有進展，但本宮今日把醜話說在前頭。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待有一日本宮查出真相，絕不會輕撓凶手！”慕辭掃視一圈在場所有妃嬪，不怒而威。

  齊洛連忙附和道：“皇後此言在理，若抓到凶手，一定要嚴懲不怠！對皇太子下手，這種沒有人性的牲蓄死不足惜。”

  當然，她順便也是在摘清自己，表示她沒有害皇太子。

  沈曼雲看一眼情緒不佳的慕辭，又看了看在場所有妃嬪，皮笑肉不笑地道：“本宮也很想知道究竟是哪一位對皇太子下毒手呢。皇上血脈本就單薄，還有人狼子野心，對稚童下手，這樣的人不死都得脫層皮，最好是誅九族，以儆侾尤！”

  她此言一出，所有人都看向她。

  眾所周知，沈曼雲從進宮那天就跟慕辭不和。兩人的冤仇結下多年了，這還是她們印象中第一次看到沈曼雲跟慕辭同聲同氣。

  “看本宮作甚？本宮最瞧不起那些自己沒本事，卻對稚童下毒手的毒婦。本宮雖然不喜皇後，但本宮是極有原則的，斷斷不會為了一己之私，去害皇上的孩子！”沈曼雲淡聲又道。

  她此言一出，眾人嗤然。

  還不是因為愛屋及烏，沈曼雲才有此一說？

  沈曼雲心悅皇上的事後宮所有人都知道，隻可惜沈曼雲進宮這些年，皇上對她不屑一顧，從來沒有詔寢過她。

  還好這種人沒有上位的機會，否則還指不定會驕傲成什麽樣子。

  慕辭則不時觀察安蓉的表情，發現安蓉的神情沒有任何變化，似乎這件事和她無關。

  還有上次大皇子中毒一事，是否和安蓉有關？

  安蓉有前科，曾經對鈺兒下過一次毒手，她自然有最大的嫌疑。

  如果這兩次皇子中毒事件都和安蓉無關，那會是誰在背後謀劃？

  會不會她遺漏了什麽重要人物？

  慕辭看向在場的所有妃嬪。在她看來，後宮這些妃嬪的性子特征她都很了解，哪些人有心計、有野心，一目了然。

  除了安蓉和玉脂，郭才人、鄭婕妤以及萬美人，她真想不出這個後宮還有誰有這樣的心計謀算。

  除非這其中有她疏忽的人物。

  是李婉兒嗎？

  慕瑤離宮之前還告訴她，李婉兒此人不足為懼，還說李婉兒已經沒有了鬥智。

  慕瑤看人的眼光還不錯，她也覺得李婉兒目前來說還沒有這樣的精力來對付她。

  既如此，還能是誰在背後搞鬼？

  難道是嚴美人？

  嚴美人自她給施壓之後，就再沒什麽存在感。

  王才人懂得藥理，從表麵來看，性子溫吞，不像是有野心之輩。

  還有一個則是同沈曼雲以及安蓉一起進宮的陳芷琴。

  陳芷琴卻是個不安份的，而且也有點野心，但心計和齊洛一般上下，要成大事，也不大可能。

  慕辭發現用排除法把所有有可能的妃嬪排除，最後剩下的人就不多了。

  倒是那位和她有過一點淵源的柳婕妤，她了解不深。柳婕妤定也是有野心的，若不然當初不會想利用她來爭寵。

  在那之後，她和柳婕妤便沒再打交道。

  隻因有那點緣分，平日裏她也不會平白無故找柳婕妤的麻煩，柳婕妤似乎也安份守己。

  這麽說來，柳婕妤的可能性也是有的。

  柳婕妤正在和陳芷琴聊貼己話，突然感應到慕辭定格在自己身上的視線，她抬頭看去，正對上慕辭審視的眼神。

  她心一凜，瞬間明白慕辭這是懷疑自己了。

  待到請安結束，眾人依次離去，柳婕妤故意落在最後。

  確定無外人，她才對慕辭撇清自己：“皇後娘娘，妾有話要說。”

  慕辭看向她：“有什麽直說即可。”

  “給妾一百個膽子，妾也不敢對太子殿下動手。妾是打從心底裏信服娘娘的，萬萬不會做出大逆不道的事。”柳婕妤端正顏色道。

  慕辭靜靜地看著柳婕妤，也沒有說話。

  柳婕妤以為她不信自己，又道：“皇後娘娘是不是聽信了什麽饞言？妾是真的……”

  “本宮信你。”慕辭淡聲道。

  她確實懷疑過柳婕妤，但柳婕妤的性子太藏不住事，她不可能有那麽周全的謀算，所以柳婕妤的嫌疑也排除了。

  如若想得到的人都沒有嫌疑，重點又得回到那幾位身上。

  至於陳芷琴，她也覺得可能性不大。

  柳婕妤聞言鬆了一口氣。她自問沒本事撼動慕辭的地位，也不想摻和。

  雖說她也有野心想奪得聖寵，但自問不是慕辭的對手。最後若能在後宮安穩到老，這也算是她的福份吧。

  柳婕妤離開後，慕辭陷入了沉思。

  若念兒和小鈺兒的中毒事件並非安蓉那一撥人在策劃，那這個在背後謀劃的人就太有心計了。

  偏生她隻能把範圍縮小到那一撥人，卻沒辦法排除她們的嫌疑。

  至於這個後宮，突然間就安靜了下來。

  自從萬花節上皇太子中毒之後，慕辭的作派變得很強硬，隻要誰稍有懶怠，就會被慕辭逮到機會懲誡。

  其中受罰最多的是安蓉、沈曼雲和玉脂。

  為此，沈曼雲不隻一次說過慕辭，為何總要拿她來墊背。慕辭的說法是為了釣出背後那條大魚，依她看，這是推托之詞，慕辭就是記仇，才故意找她的茬。

  也有可能是因為獨孤連城回宮後不理慕辭了，慕辭思念成疾，得了相思病，才把她當成出氣筒。

  若是這般，她可以勉強原諒慕辭的不知進退。

  眨眼間，又到了皇太子兩周歲的生辰。以前依照獨孤連城喜愛皇太子的程度，肯定會大辦生辰宴，這回卻隻是命李玉送來了一箱禮物，就算打發了。

  迎春怕慕辭傷心難過，想辦法轉移慕辭的注意力。

  慕辭看在眼裏，反過來安撫迎春道：“本宮沒事。他不來自有他的道理，隻可惜鈺兒兩歲生辰沒辦法跟他父皇在一起過。”

  無論是三皇子的出世，還是鈺兒的兩歲生辰，這都是平生隻有一次的。有些遺憾，過了就永遠彌補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