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你的親姐姐，你怎可對她動殺心？”獨孤連雲冷眼看著慕瑤。

  “我不過是隨口一說罷了，你緊張什麽？你總說她是我姐，可她有把我當成妹妹嗎？我隻是讓她幫我當說客罷了，她都不願意……”

  “不可理喻！”獨孤連雲冷聲喝斥，打斷了慕瑤的話。

  慕瑤緊抿雙唇：“反正我做什麽都是錯，我姐做什麽都能入你的眼。哪怕我姐說讓你別搶走皇位，你也會答應的是吧？”

  別以為她看不出獨孤連雲在躊躇。

  明明他為此謀劃了這麽些年，可是一麵對慕辭，被慕辭遊說幾句，他就不確定自己要不要起事。

  說到底，不過是他太在意慕辭罷了。

  “這天下是獨孤家的天下，這些年連城把它治理得很好。慕辭說得對，我若因一己之私掀起內亂，受苦的將是夏國百姓。”獨孤連雲說著，眸色幽涼：“對天下人而言，我不過是已死之人，拿什麽名目來爭奪江山？”

  哪怕最後他如願攻下了江山，慕辭也不會心甘情願地跟著他，不是嗎？

  讓他熱衷的，也絕不是夏國的江山，而是慕辭罷了。

  慕瑤聞言衝到獨孤連雲跟前，狠聲道：“如果你半途而廢，那我就殺了慕辭！”

  獨孤連雲看著慕瑤好一會兒，才道：“不知道慕辭聽到你這句話會有多傷心。”

  可惜，慕辭相信的仍然是慕瑤，而不是他。

  “我在乎的人從來隻有你。為了你，我願意殺盡天下人，你自己看著辦！”慕瑤說完，便頭也不回地走了。

  獨孤連雲看著慕瑤的背影消失在夜色中，隻覺喉頭發癢。

  他用力咳了好幾聲，才止住了那股癢意。

  說起來，他和慕瑤是一樣的人，都是為達目的不擇手段。

  “公子，夜裏寒涼，早些出宮安置吧。”一直隱於暗處的周真現了身，去到獨孤連雲身邊道。

  “方才你看到慕辭，覺得她有變化嗎？”獨孤連雲喉間再襲起一股癢意，忍不住再咳了幾聲。

  周真搖頭：“姐姐還和以前一樣。”

  “那你覺得她說的話在理嗎？”獨孤連雲又問。

  “姐姐的話當然有道理，不過公子也有公子的想法。”周真垂眸回答。

  “將來若有一日江山易主，她還留在宮裏，你便回到她身邊。”

  獨孤連雲此言一出，周真的雙眼亮了。但很快她又想起，慕辭現在就很好。若要讓姐姐付出那麽大的代價，那她寧願這輩子都在公子身邊服侍。

  “我伺候公子也很開心。”周真低聲道。

  “小四若有你這孩子一半懂事，慕辭就不會傷神。”獨孤連雲淡聲道。

  周真聞到獨孤連雲身上的酒氣，覺得還是得勸勸：“喝酒傷身，公子身子不好，以後少喝點吧。”

  獨孤連雲聞言失笑：“這點酒還傷不到我。”

  最傷他的還是慕辭……

  周真大約也知道獨孤連雲的心思：“姐姐現在過得很好，公子為何還要強人所難？”

  當初原也是公子自己選擇離開，拋下姐姐。

  隻怪姐姐太好，被今上奪走了。

  “我知道是我在強求，可若不強求，我便心裏不舒坦。我再等一個月，若是連城不回來，我便攻進來！”獨孤連雲說完，便頭也不回離開了梅花閣。

  周真輕歎一口氣，擔心的依然是慕辭。

  日子一天天過去，獨孤連城這一消失便杳無音訊，好像從此人間蒸發了一般。

  宮裏派出去的人都不見蹤影，這時又過去了半個月。

  朝中大臣步步緊逼，讓獨孤連祈疲於應對，他每天找慕辭，讓慕辭把獨孤連城找回來，或者讓皇太子登基。

  慕辭也是一籌莫展，就在此時，向菱突然來到永安宮找慕辭。

  “我想出宮一趟。”向菱道明來意。

  “為何？”慕辭問道。

  沉默片刻，向菱才道：“我知道皇上不見了，想出宮找找，或許會有收獲。”

  似乎知道慕辭心中的疑問，她又道：“我是皇上的人……”

  “你當然是皇上的人。”慕辭重複完這句話，又覺得不對勁。

  果然，接下來又聽向菱說道：“我的意思是，我並不是皇上的後宮妃嬪，而是皇上安插在後宮的棋子。皇上需要有一個人來掩飾他不能近女色的事實，我便是那顆掩人耳目的棋子。”

  饒是慕辭的想象力再豐富，也沒把向菱的身份往這方麵想。這讓她想起多年前，獨孤連城故意把她叫到延福宮，就是讓她聽到裏麵他和向菱的異樣聲響。

  敢情那個時候，向菱也是在作戲？

  似乎是和慕辭想到了一塊，向菱掩唇而笑：“皇上討厭女人，那時又拿娘娘沒半點辦法，就拿我做了擋箭牌。皇上除了你，誰都沒辦法靠近。”

  慕辭莞爾：“是啊，他這個後宮相當於擺設了。你若出宮，可能找到皇上的下落？”

  “不一定，但我知道皇上一些事，或許會有進展，或許也隻是徒勞，總歸得試一試。皇上是我的主子，我總得出點力才能安心。”向菱回道。

  “那事不宜遲，你早點出宮，我讓陵安王給你一批人馬，方便找人。”慕辭說著，便著手辦此事了。

  獨孤連祈很快給向菱派了幾十個大內高手，向菱便帶著這些人出了宮。

  “隻盼著惠妃娘娘能夠盡快找到皇上。”絲竹見慕辭還在發呆，知道慕辭的心思。

  皇上消失了這麽長時間，哪怕娘娘再著急，也隻能在宮裏等消息。

  而今有惠妃出宮，或許惠妃知道皇上出宮後會去的地方，能找著皇上也沒準。

  “皇上吉人天像，會平安歸來的。”慕辭喃喃自語。

  她平素不吃齋念佛的人，現在也會去佛堂上柱香，希望佛祖能保佑獨孤連城。

  就在她們主仆說貼己話的當會兒，安蓉突然來了。

  “宸妃，皇上究竟在哪裏？”安蓉一來，就衝慕辭問道。

  她最近聽說前朝眾說紛芸，剛開始沒放在心上，但一天天下去，皇上沒有回宮，這讓她越來越焦慮。

  等了這些天，今兒個她實在等不了了，才來找慕辭一問究竟。

  ——

  每次寫連雲童鞋都會覺得傷感，愛而不得的那個總是最悲情的。

  明天渣帝就回宮啦，要開始甜死泥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