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玉見狀，沒轍了，索性揭過不提。

  隻剩下獨孤連城腦子裏想的都是慕辭快生辰這個消息。他也是被慕辭這個女人氣糊塗了，差點忘了這件大事。

  今年便是慕辭滿二十的大日子，近幾年都沒機會給她過生辰，今年她好不容易回到他身邊，理應大辦才是。

  隻是她的身份不再是太後，似乎又不宜為她大辦生辰宴，而今她人還被禁足在永安宮……

  次日，後宮諸多妃嬪就聽聞一件事，榮國夫人進宮了，是想探視她收養的幹女兒，也就是慕辭。

  聽聞慕辭被禁足後，榮國夫人甚為傷心，一度昏厥不醒。

  後來為寬撫榮國夫人，皇上隻得免了慕辭的禁足。

  再接著，榮國夫人便進了永安宮，見到了慕辭。

  其間細節旁人自然是看不到，但永安宮內卻是其樂融融。

  榮國夫人是奉旨入宮的，在此之前，碧玉曾經跟榮國夫人說了一些舊事。榮國夫人其實也早從慕桐的耳中聽到了一些關於慕辭和今上的過往，彼時慕辭已然住進了沉香宮。

  到了她這個年紀，又經曆了和離一事，對很多事都看透了。

  隻要女兒還活著，她這做母親的任何事都能接受。

  兩母女抱頭痛哭了一回後，激動的情緒才平複下來。

  “你如今已是皇上的後宮妃嬪，以後就好好過日子，別再有事沒事頂撞皇上。女兒，母親別的心願沒有，隻想你平平安安的。”榮國夫人握住慕辭的手，語重心長地道。

  其實，是皇上授意她說這些，當然，也是她自己的想法。

  女兒兩年半以前做出弑君一事，才有了沉香宮一劫。如今塵埃落定，唯有一條路可以走，那就是在後宮穩住腳步，好好做皇上的妃嬪，前塵舊事都隻能放下。

  “娘，女兒知道的。對了，瑤兒可曾回家？”慕辭提起這件要事。

  獨孤連城稱派了不少人尋找慕瑤都無果，逍遙山莊更是聲稱慕瑤早在五年前便已離開，此後再也沒有回逍遙山莊。

  五年前，可不正是她進宮的日子麽？

  也就是說，慕瑤五年前離開了逍遙山莊，但慕瑤從來就沒來找過她，更沒有回過慕府，甚至連母親和離那樣的大事，她被打入冷宮，都不見慕瑤現身。

  那這五年間，慕瑤究竟去了何處？她可是遇到了什麽事、什麽人，才無法出現？

  可是一年前慕瑤曾出現在皇宮，而且慕瑤進宮的初衷是為了救她出冷宮，這說明慕瑤的行動是自由的。

  這就顯得愈發詭異。

  “不曾。那丫頭去了逍遙山莊便消聲匿跡，也不知她在逍遙山莊是否還好。今年她快十八了。這麽個大姑娘整天耗在逍遙山莊算什麽事？”榮國夫人提起慕瑤，便開始叨叨不休。

  慕辭眸光微閃。

  怎麽可能呢？慕瑤進宮來找她，卻不去見母親？這說不過去。

  原來母親至今都以為慕瑤還在逍遙山莊學藝。

  為免母親擔心，慕瑤的詭異行徑還是瞞著母親為好。

  “她素來有想法，許是有什麽事耽擱了。不說那丫頭了，母親這兩年可還好？”慕辭悄然轉移話題。

  她還是想不明白，為什麽慕瑤進宮來找她，卻不去見母親。

  母親的消息竟然這麽閉塞，並不知瑤兒進了宮？

  榮國夫人不疑有它，說起了近兩年的一些瑣碎之事。後來又說了慕辭生辰一事，榮國夫人是想給慕辭辦一個生辰，隻因慕辭嫁進後宮後，她這個當母親的再無機會給慕辭慶生。

  “那娘今年給女兒過生辰好了。”慕辭覺得這不是什麽大事。

  “這……可行麽？”榮國夫人有些不確定。

  要知道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而且女兒如今位份不夠高。

  “有什麽不可行的，皇上那邊女兒去說即可。”慕辭挽著榮國夫人的手臂：“娘放心吧，萬事有女兒呢。娘在永安宮多住幾日，陪陪女兒。”

  榮國夫人哪舍得拒絕慕辭，滿口答應。

  榮國夫人住在永安宮的這幾日，是慕辭進宮以來最開心、最無憂無慮的日子。

  隻是偶爾也有隱憂，那是關於慕瑤。

  慕辭這樣的人在後宮待的時間長，又經曆了兩世後宮變遷，凡事都會往複雜裏想。

  按照正常邏輯來說，慕瑤五年前離開逍遙山莊，以及一年前進宮，這兩件事都透著詭譎。

  隻是找不到慕瑤，她也無從問起關於慕瑤這幾年發生了什麽事。

  送榮國夫人出宮的這一日，慕辭戀戀不舍。她本不想讓人記起母親，更不希望母親因為她而受牽連。

  在後宮之中她的軟肋是跟她親近的幾個丫頭，在宮外，她的牽掛則是榮國夫人。

  這幾日榮國夫人留在永安宮，這等於告訴整個後宮，榮國夫人便是她的軟肋之一。

  明知如此，她還是任性了一回，留下了母親。

  從今往後，她必需顧及母親的安危才行。

  送走榮國夫人之後，慕辭折回永安宮，卻在途中遇見了安蓉。

  慕辭覺得，這應該不是巧合。

  “陪本宮走走吧。”安蓉也不避諱，道明來意。

  她是知道慕辭出了永安宮，這是一個和慕辭打照麵的機會，所以才等在了這裏。

  慕辭心情不錯，她淡然一笑：“卻之不恭。”

  接下來，安蓉和慕辭並肩走在前方，兩個宮殿的宮人和內侍遠遠跟著。

  因是早晨，並不算太熱。隻是走著走著，還是滲出了汗意，微風拂麵時方能趨散熱意。

  “本宮一直在想，在本宮滑胎的事件，你可有出力。”安蓉慢下腳步，轉眸看向慕辭。

  隻見慕辭臉上不見汗意，清新得有如早晨初露，這樣的女子，怎麽不叫人嫉妒？

  換作她是皇上，也會被慕辭所傾倒吧？

  “我對你比較感興趣，至於你腹中的孩子，我可沒半點興趣為之浪費時間。”慕辭淡笑勾唇。

  安蓉不滿慕辭的措詞，卻也沒在這等事上糾結。

  “真不是你？”安蓉上下打量慕辭。

  慕辭坦然回視：“看來你是沒查出真凶了。能把手伸進景陽宮，那人本事不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