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回你差點滑胎，是你對自己下的毒手。當然了，你很緊張念兒，下手頗有分寸，不會讓念兒有事。那一次，你小試牛刀，試探了哀家。那個回合你一定覺得，要對付哀家易如反掌，哀家根本就逃不出你的算計吧。”慕辭娓娓道來。

  那時候的青樂一是還不夠自信，二來是因為懷有身孕，並沒有竭盡全力來對付她。

  再後來，皇帝為了保護青樂，把青樂送出了皇宮，青樂在宮外肯定想好了，待她回宮後，要怎麽對付她才好吧。

  青樂輕揚秀眉，沒說話。

  慕辭能想到那回她差點滑胎的事，倒也不出奇，本來那回她就隻是隨手一試罷了，並沒有動真格的。

  “你是在回宮順利生產後，才開始著手對付哀家。你對付哀家的利器，依然是念兒。”慕辭繼續未完的話。

  青樂彎彎唇角，還是沒有接話。

  “世人都說哀家心狠手辣，但哀家狠不過你。你是宮裏的老人，自小服侍的又是像皇帝這樣的人物，耳濡目染的勾心鬥角不在少數，這在情理之中。你明知道雲氏想要對念兒下毒手，卻還是將計就計，利用自己的孩子來對哀家設套。人說虎毒不食子，依哀家看不是，你剛好相反，你是虎毒食子。哪怕你後來給念兒吃了解藥，緩解了毒性，應該也知道這樣會影響孩子的身體健康，但你還是這麽做了，為的就是想定耿氏的罪。”

  定了耿氏的罪，再把她拉下馬，青樂的如意算盤打得很響。

  青樂依然沉默。

  慕辭什麽都不懂。她怎麽舍得看自己的孩子受苦？不過是一切盡在她的掌握之中。既然有人想害她的孩子，那她不如將計就計。

  若幸運，不隻對付了慕辭，還能把害念兒的雲氏也處置了。

  後來不是證明她的計劃很成功嗎？雖然慕辭並沒有受到什麽影響，但是雲兮和綠梅這兩個毒婦都被打入冷宮。

  她怎麽可能容忍這兩個女人活在世上？

  所以她得知雲兮向北安宮傳消息時，就知道雲兮和綠梅定是想到了什麽，所以她先下手為強，弄死了那兩個害她孩子的毒婦。

  “後來趙靈被淑妃弄進了關井堂，你為了後宮有一枚可以對付哀家的棋子，所以你特地往關井堂送了藥。整個後宮最恨哀家的人，非趙靈莫屬，你不會讓她輕易折了。所以後來趙靈能夠安然無恙回到後宮，你在其中出了不少力。”慕辭徐徐又道。

  其實隻要鎖定了目標，一切就不難分析了。

  但青樂做的遠不止這些。

  青樂視線定格在慕辭的臉上，依舊裝聾作啞。無論慕辭說什麽，她都不會應一句，因為她怕這是慕辭的陷阱，她才不會讓慕辭有機會抓住她的把柄，定她的罪。

  “你既然不想談，那就離開，哀家沒那麽多的時間浪費在你身上。”

  慕辭說著，下了逐客令。

  青樂很謹慎，輕易不願意開口，她也有這個意思。

  永安宮的暗樁還沒有抓出來，還不到完全攤牌的時候。

  在青樂心裏，大概是覺得整個後宮的人都很笨吧。這麽多人想害她，卻沒有一個能得手。為了將這批笨人聯合在一起，青樂又想出一個毒計，那就是讓她有孕。

  可惜的是，她的肚子不爭氣，後來青樂等不急了，就利用永安宮的暗樁，對她下了一種可以有妊娠反應的藥物。

  她在神不知、鬼不覺中被算計，於是有了妊娠反應。

  她把自己脈的時候就覺著不對勁，後來皇帝走了，她和張太醫聊了一會兒，張太醫也是和她一樣的診斷結果。

  那時她就知道，並非自己多心。

  若她這是假孕，定是有人在永安宮安插了暗樁，所以才能在不知不覺中對她下了藥。

  後來她將計就計，打算利用自己假孕一事大作文章。

  與其說青樂算計了她，還不如說青樂把自己推到了她跟前，否則她可能還沒那麽快知道，青樂就是背後那個一直害她之人。

  “旁人不知道，但臣妾明白太後娘娘根本沒有懷孕。既如此，娘娘又怎麽可能滑胎？”青樂不願意離開：“這件事，臣妾會對皇上說明，皇上一定會為臣妾討回公道。”

  皇上是明君，一定也知道慕辭假孕一事。

  慕辭假孕一事，這是欺君。後來慕辭利用假孕來陷害她，同樣罪不容赦。

  隻要她說清楚真相，皇上會看清楚慕辭惡毒的本性。

  “換作哀家是你，就不會胡言亂語了。你要知道，連太醫都診斷出哀家有孕，你突然間對皇帝說哀家是假孕，那試問你要怎麽向皇帝證明，哀家是假孕一事？難道你要和皇帝說，之所以知道哀家假孕，是因為你就是讓哀家假孕的主謀？”慕辭似笑非笑地勾唇：“到了那時，會扯出很多內情，你將更加攀扯不清。”

  對於她而言，無論是哪種結果，她都樂於見到。

  青樂緊抿雙唇，她第一次嚐到有口難言的滋味。

  因為慕辭說到了重點。

  自從慕辭“懷孕”後，整個後宮都驚動了，為了除去慕辭的肚子，一次折了很多妃嬪。

  那些都是因為慕辭的假孕而起。

  而慕辭“滑胎”的一幕，也落入了所有人的眼底。那天在永安宮，有那麽多的目擊證人，她的這張嘴，要怎麽說清楚那些事？

  憑什麽皇上就該相信她，而不是相信慕辭？

  “你讓哀家吃了不少啞巴虧，如今反過來，讓你吃一次啞巴虧，你就不樂意了？”慕辭諷刺勾唇：“你莫不是以為，這個後宮是你開的，你要設計誰，誰就該成為你算計下的犧牲品？”

  青樂憤懣地回道：“我沒有你這麽惡毒！”

  死在慕辭手裏的人有多少，還要她來細數嗎？

  “你不惡毒嗎？雲兮是死在你手裏吧？還有綠梅，說起來她還曾與你一起服侍過皇帝，可她還是成為你的劍下亡魂。甚至連你的親兒子，你都能用來一次次的算計。說真的，論惡毒，哀家自愧不如。”

  ——

  渣帝對青樂還是很寬容的，青樂也沒那麽容易被鬥垮，這也是個王者了。但在我辭跟前，青樂也隻能算是青銅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