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段天轍身旁的段家人，則是人人如喪考妣。

  特別是段長明，此刻有種拿腦袋撞牆的衝動。

  他之前之所以不想讓段天轍來，就是怕眼前這一幕發生。

  後來，為了跟段長生唱反調，他也算是故意賭氣似的答應了段天轍的請求。

  可他萬萬想不到，在如此情況之下，段天轍竟然還敢對沈天豪出言不遜。

  他所說的那番話，在場的人，沒有一人敢說。

  一時間，場中眾人噤若寒蟬，靜靜觀望著沈天豪的反應。

  雖然段天轍貴為世家嫡係，可沈天豪若是借機出言教訓一番，甚至打殘打廢，段家也不能說出什麽理來。

  然而，在眾人注視下，沈天豪麵色久久平靜，內心似乎沒有半點波瀾。

  是的，他就這樣幹脆的將段天轍給無視了。

  甚至從頭到尾，他也不曾正眼看過段天轍。

  段家人見狀，也不知是該喜還是該悲。

  而段天轍則是內心驕傲萬分，他認為自己戳到了沈天豪的痛楚，以至於讓他啞口無言。

  他一直認為，沈天豪被過分高估了，根本沒有傳說中那麽神乎其神。

  現在的啞口無言，恰好證明了他的觀點。

  但他不清楚，沉默中的沈天豪，才是最恐怖的。

  此時的沈天豪，就是這種狀態，像一座隨時爆發的活火山，一旦噴發，必定生靈塗炭。

  一個縱橫北疆十八年，手染無數鮮血的屠夫，又怎麽可能是善茬？

  以至於此時坐在最上方的王道，都感受到了莫大的壓力。

  良久，沈天豪再度開口，“王道，兩條路，選一條吧。”

  王道張了張嘴，內心有些憋屈。

  今日，他若是給了沈天豪這個過分的交代，日後在各大世家中的威嚴，必定會降到低穀。

  可若是不答應，天知道，沈天豪這個瘋子會做出什麽事情來。

  下方一幹世家豪門家主，目光盡皆落在王道身上，準備看看他這個盟主的反應。

  他的每一個決定，都可能決定未來的人族走向。

  王道內心天人交戰，足足過了半分鍾，才終於咬了咬牙，下定了決心。

  再看向沈天豪，王道眼裏已然多了幾分冷意。

  “沈兄，這兩個要求，未免有些過了。

  當年先輩們辛辛苦苦將異族人打出這片土地，不是為了讓我們後世之人內鬥，而是槍口一致對外，捍衛蒼生。

  段家人，個個都曾對人族有功，你如今張口閉口便要滅段家滿門，豈不是枉費了先烈們流的鮮血？”

  “捍衛蒼生。”

  沈天豪口中呢喃一聲，驀然嘶聲笑了起來。

  “好一個捍衛蒼生！王道，那麽我問你，我在前麵捍衛蒼生，征戰十八年，而你們在後方做了什麽？

  倘若不是我夫婦二人碰巧歸來，我唯一的兒子，已經死了。”

  “他的事情，怪不得段家。”王道硬氣道。

  沈天豪瞳孔一縮，一字一頓道：“這就是你給我的交代麽？”

  王道緩緩合上雙目，卻是堅定的點了點頭。

  “不錯，這就是我和世家聯盟，共同給出你的交代。”

  他話音未落，沈天豪目光一寒，已經悍然朝台階上方走去。

  所去的方向，正是王道所在之處。

  眾人見狀，皆是大驚失色。

  一幹世家家主紛紛起身，討伐質問聲此起彼伏。

  “沈天豪，你要做什麽？還不快停下腳步？”

  “沈天豪，你若是敢胡來，世家聯盟斷然不饒你。”

  “反了反了，北疆真的要反了！”

  “沈天豪，你想做人族的千古罪人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