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流沙湊前兩步，居高臨下盯著沈默，以及他手中的雪影。

  沈默吐了兩口血，很快掙紮著站起身，那一股鋪天蓋地的威壓再度撲麵而來。

  “老夫再問你一次，你到底是不是真正的默兒？這是你最後一次機會！”

  沈默沒抬頭，指尖輕輕從劍身上撫過，嘴角那慘白的笑容依舊。

  “沈二祖，你想要劍，我可以給你！但想要我的命，可能還得費點手腳。”

  “我這個人生來，有兩樣東西最硬，命硬，骨頭也硬！就算明知是死，我也不會站著讓你殺！”

  聽到此處，沈流沙眼中閃過片刻的怔然，連帶著臉上的輕視也少了幾分。

  “在老夫的威壓下，你還有對老夫出手的勇氣？”

  誰知他話一出口，沈默竟是大笑不已。

  “你苦修數百載，如今才不過區區先天，而我滿打滿算，也不過習武十餘年。

  隻要再給我十年，我殺你如殺雞，為何不敢對你出手？”

  “狂妄！”

  沈流沙震喝一聲，那氣勢中竟是裹挾了一股紫氣，朝沈默轟擊而去。

  這一次，沈默並沒有坐以待斃，長劍一抖，一股血脈相連的感覺便憑空出現。

  這是父親當年用過的劍，哪怕他今日是第一次使用，也覺得無比熟悉。

  劍尖斜指天空，一招百劍歸朝幾乎是瞬間凝聚。上百道劍氣瞬間掠出，直接和沈流沙的氣勢對撞。

  下一秒，雙雙消弭在了空中。

  直到此時，沈流沙眼底已經盡是駭然。

  “這是……驚鴻劍？”說完，他連忙搖頭否認，自顧自道：“不對，已經改良過了，要比尋常的驚鴻劍更強！”

  以他的眼力自然能看得出來，如果從前的驚鴻劍，隻能算作二流絕學的話。

  那麽經過沈默的改良，這套劍招已經無限接近於一流絕學。

  如果能補齊最後兩式終極劍招，恐怕要遠勝尋常的一流絕學。

  隻可惜，那最後兩招已經斷在了他那一代。

  可饒是如此，還是掩飾不了沈流沙心中的震撼。

  當劍招與氣勢雙雙消散的瞬間，他人已經閃現到沈默身前，一隻枯槁的手臂直接捏住了沈默的喉嚨。

  “我問你，這劍招你是從何而來，又是何人改良？”

  問出這話的時候，沈流沙聲音甚至隱隱有些顫抖。

  當年因為貪玩，讓驚鴻九式斷了層，一直是他心中難以釋懷的痛。

  以至於後世，他背了數百年的罵名。

  如今看到這劍招從沈默手中使出來，他仿佛看到了一絲老祖當年的影子。

  這改良劍招的人，對驚鴻劍的了解，恐怕到了登峰造極之境。

  如果找到此人，再加上他腦海中的殘破記憶，未必不能讓驚鴻劍的最後兩式重現於世。

  想到激動處，沈流沙手臂加重了一些力氣。

  一瞬間，沈默臉色瞬間變得通紅，額頭上道道青筋幾乎快要迸裂。

  半步先天高手，不可能因為窒息而死。

  但被捏斷了喉嚨，一定會死。

  “快說，這劍招究竟是何人所改良？”沈流沙聲音變得急促。

  沈默冰冷笑了笑，艱難開口道：“殺了我，你永遠也別想知道。”

  沈流沙聞言，果然下意思的鬆開手臂，連帶著威壓也悉數散去。

  反正隻要他不放人，沈默區區一個半步先天，也逃不出他的手心。

  足足一分多鍾，沈默才緩過神來，重新抬頭看向沈流沙。

  “這劍招自然是經過高人改良，隨後傳授與我。”

  “什麽高人？姓甚名誰？”沈流沙連忙再問。

  沈默望著他急促的模樣，嘴角的笑容愈發燦爛。

  “你想知道？”

  “可我不想告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