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燃，我總覺得我做錯了什麽…”

  聽到赫連朝這樣說，祝朝燃嘴裏的栗子險些喪失了糖分。

  他嘎嘣嘎嘣地嚼著，然後疑惑地眼眸看著赫連朝。

  “她這麽難過，我也沒有一個能安慰她的身份，曾經沒有，現在也沒有。”

  聽他清澈的聲音，祝朝燃微微動容，他的指尖靈活的剝開一顆栗子，遞給赫連朝。

  赫連朝探頭過去，含住那顆栗子，然後沒再說話。

  “你…喜歡她麽？”祝朝燃問。

  赫連朝點了點頭，但又緩緩搖了搖頭。

  “不確定？”被搞得不明所以的，祝朝燃放下那袋栗子，看著他。

  “以濛是個心腸很好的姑娘，”看了看脖子裏的鈴鐺掛墜，赫連朝輕輕啟唇，“她啊，很真實，從不弄虛作假，一點壞心思都沒有。”

  “當然，惡作劇不算。”

  他輕輕笑了笑，“可惜，我也是個很真實的人，真實到不會騙她。”

  “她曾經說我是信念，是光，除了她哥哥，便隻有我在支撐她了。”

  ……

  “……但是，我也有我要追逐的光，沒辦法放下腳步等她。”

  祝朝燃微蹙了一下眉毛，他的紅眸掃過赫連。

  “那你的光呢？”他問。

  赫連看向他，“是你。”

  “嗤。”祝朝燃若有若無的一笑，高挺的鼻梁泛著初晨的光芒。

  “那這麽好的姑娘聽到，會心裏不舒服的。”

  赫連朝點頭。

  “隻是，她很柔弱，很需要人照顧，不過現在有人照顧她了，這很好，她值得的。”

  聽他這麽說，祝朝燃抬起頭。

  “她哭的時候我能保護她，可是我哭，她就未必保護得了我了。”

  祝朝燃笑了，“怎麽，你還需要保護麽？”

  “別忘了，我可是習慣了曾經當小少爺的時候了。”

  祝朝燃摸摸他的頭發，“衣來伸手、飯來張口吧。”

  不可置否地笑了笑，赫連朝像是想起來什麽，問他“燃，你呢？你如果是孤兒的話，很可憐吧…”

  “倒談不上可憐，”祝朝燃沉思了一下，“隻是父母這種存在我不太理解，其實有對我很好的血族長老，還是u級別的。”

  “u級別，都很厲害麽？”赫連想了想，“確實，之前的小首領思維敏捷，很是有王者的風範。”

  “現在他也很厲害，”祝朝燃表情些許嚴肅，“我記得曾經長老們說過…”

  （曾經?祝朝燃回憶…）

  “為何我不能當首領？”燃抬頭問長老，“隻因為我是n級別？n級別的都不配當首領麽？”

  長老被他突如其來的話整得一愣，溫和的拍了拍他的腦袋。

  “燃啊，不是因為你不行，是因為這個位置，隻能是梵玖言。”

  燃噘了噘嘴，他不信，因為他目前是n級別裏少有的，槍法刀法一級棒的，同時還年少輕狂，他認為自己以後也更具可能性。

  “燃，今天刀法有練習嗎？”

  他拿出那把沉沉的彎刀，他這小身板還無法完全駕馭這把刀，隻是盡可能地去做了。

  “不好練啊，長老，您教的我倒是能學會…”

  “那你在猶豫什麽？”

  “我都不能當首領，我為何要做到最強？”燃不服氣地看向長老，卻沒想到長老一直以來和藹的臉上突然嚴肅起來。

  “燃，血族首領往往不是最強的，而血族需要一個最強的領隊。”

  “領隊？”燃嗤之以鼻，“我還偏要當首領了，您知道嗎，那麽一個屁大點的小孩子，怎麽能是首領？不就是前首領的兒子…”

  “燃。”長老有些許慍怒。

  “他的力量要比你們強太多。”

  “強？”燃歎了口氣，“不就是那什麽，重塑之力和無效化。”

  “這兩個，有我的複刻厲害麽？我可是能深化攻擊力的家夥啊！”

  長老擺了擺手，“你覺得，保護一個血族，是靠進攻，還是靠防守？”

  燃皺了皺眉，“都…要吧。”

  矛和盾，都需要吧。

  長老點了點頭，“而且，小首領他的力量比我還要強。”

  “比您的操縱之力都強？！那還有什麽…”燃錯愕地看著他。

  “你必須輔佐他，也不枉費我對你的栽培，”長老溫和的對燃說，“慢慢的，你就會發現，為何首領之位，非他不可了。”

  燃點頭，不過他沒想到，第一次見梵玖言，確實就承認他了。

  那樣冷靜的眼神，哪像是一個小孩子…

  那樣的睿智和果斷，沉著又冷漠，像是一個王者。

  ……

  “你是說，小首領應該還有很多力量？”赫連朝聽他講完馬上問。

  祝朝燃點頭。

  可是他怎麽也想不起來。

  “我隻是記得…小首領很厲害，但是…”他的指尖插進紅色的頭發，摩挲著頭皮，“就是想不起來了…”

  “朝，你記不記得，當年…”

  “當年那次與yi的對峙，我總覺得…我們這邊，除了我、首領還有你，還有一個人的樣子…”

  赫連朝皺了皺眉，他記得沒有替燃擋槍的時候，他一直在旁邊看。

  “小首領為何往腿上開槍？而且還阻止我上前…”

  聽他問，赫連朝盡可能的回想…他模糊的印象也是斷斷續續的。

  “好像…有躺在地上的男人和女人，yi好像是…拿他們的命要挾小首領的。”

  “是這樣麽？”祝朝燃陷入苦思冥想，“如果隻是普通的人類，怎麽會用來要挾首領呢？”

  ……

  “那對男女和首領什麽關係…”

  看他抱著頭使勁回想，赫連朝也有些煩躁，他也是，怎麽都想不起來，越想越覺得混沌一片。

  “有沒有可能…小首領的能力就從那個時候，被封印了？”祝朝燃隻是個猜測，自言自語道。

  赫連朝搖頭，“封印首領的能力？我不懂你們的能力還能被封印？隻是…

  如果封印的話，我們都在場，怎麽都不知道？”

  ……

  他們又陷入沉默。

  “想不起來…想不起來…”祝朝燃抱著腦袋，緊緊皺著眉，他顯然有些抓狂。

  總覺得遺漏了些什麽，重要的訊息。

  而那重要的訊息，好像就能回答他想知道的一切。

  赫連朝聽著他一遍一遍的呢喃，他也想不起來…

  不過，他好像懂得了，是什麽歪門邪道了。

  “燃，你想不起來，我也記不得，首領也不知道，”赫連朝抬起眼眸，“那，我們同時失去了這段記憶。”

  “失去記憶…”祝朝燃對上他的眼眸，“yi使我們，遺忘了些事情？”

  ……

  “或許是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