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去人間      更新:2020-05-30 08:00      字數:3352
  我們已經簇擁著死在懷裏的人兒了,他們悄無聲息的停止了機能運轉,帶著餘溫,帶著重量,消失在荒野裏

  死去的人兒會丟失他們的名字,刻在裏程碑上,呆在火葬場或者牧師的口中。

  也或許,那些有貢獻的人,會記載在神父的書籍之間。

  死去的人兒太多了,戰爭奪走的人兒也太多了。

  這個世界裏的比例,失衡著啊。

  塵爺抱著死去的孩子,也許用死去並不恰當,因為至少軀幹還是會活著的。

  聖靈們在塵爺的耳邊嘈雜著,隔絕著外界隔絕著任何生命的哭喊。

  孩子的休眠就此開始,熬著冬季的澈骨冰寒,在溫暖過頭的夏季陰冷死去。

  世界到處都充滿拔出利刃點聲音,世界上到處都存在刀鞘出封的聲音。

  拔出武器,彈射的子彈,鮮紅於溫度共存。

  我們不是一個時代的罪人,我們加身與不該存在的身份就此恐懼。

  鳥兒的鳴叫立在埋沒的戰場上,活著的人靠著屍堆掩埋自己的氣息,卻敗給了人們的謹慎燒毀。

  感謝戰爭,給予黑暗裏的生命一頓頓新的食糧。

  岩洞裏的溫度從不溫暖,陰暗潮濕長滿苔蘚。再過深處那就可以感受到凝聚下來的水滴帶著接近冬季的溫度

  塵爺靠在岩石上看外麵的世界,有樹有土又掛著不知名的強風。

  吹的樹木歪斜,吹的綠葉脫離枝幹。

  是神怒嗎?

  老天爺在印證塵爺點想法,說下就下

  大雨滲透了低矮的地麵,塵爺抱著孩子冷下去的軀體離開灌水的洞穴。

  我們就這麽一步步踩在那被人唾棄沒有文明開發的野外,被風吹著,被雨洗刷著。

  洗刷了孩子的傷口,洗刷了那些浸染的血液。

  孩子的表情是不存在表達的,可以掩蓋,可以控製。

  塵爺看著這裏的世界,開口問著這裏點神靈何處可以庇護。

  世界的生命都是擁有吸引的,我們的軀殼也承載不停循環的意誌。

  就似乎和我們的思維和軀幹是兩個獨立的東西一般,其實我們的軀殼承載的不是自我的意識呢?隻是我們認為,這就是自己呢。

  造成錯覺,放大宇宙。

  成為塵埃

  神靈依附在那毛發緊實的生靈身上,踩著那被風吹的歪了腦袋的草坪傻女,往這高處行走往著未被水源滲透的地方行走。

  塵爺不敢貿然回歸,他是龍,而不是那些擁有溫柔皮毛的生命。

  他的軀幹,是冷血的。

  溫熱的地方,少的可憐。

  塵爺冒著雨,蹲守在那高處洞窟之中,阻礙風的穿透,阻礙那些被風掛外的雨水。

  生命尋找本源,生命追尋需求。依偎在孩子的軀幹邊,不聲不響的靠近她的肌膚。

  生命簇擁死去的孩兒,生命的皮毛溫柔那僵化的軀體。

  我們為什麽要守著一個屍體,因為那是我們的剩下的寄托

  鉑鄀站在海麵很久,久到那些狂風刮來更大的海浪也沒有離開一直站立的地方。

  正式那漆黑的海麵,正式那周圍的岩層。

  看起來都不是溫柔的,看起來都不會被稱為溫柔的。

  那些岩層,那些海浪,都比人的軀幹堅硬,都比人的話語更能傳聲。

  阿爾法操控庇護,給予鉑鄀一塊未被雨水侵害的地區,沉默著,站在不遠處看著他。

  孩子們知道如何緩解自己的壓抑,那是十一很久之前就許諾好的,他們都知道孩子死去的原因都會是因為可笑的事情。

  可他們必須陰暗下來,否則,健康的人兒都是會崩潰的。

  安塔利亞依舊是最小的孩子,握著骨哨尋求神的安慰,虞語輕微的揉搓她的發,陌聲的安慰想起了塵爺當年回答他的話。

  看著那些早就散去的外人,看著那些早就脫離陰冷的外人。

  神明說過,文明會創造安全之地,但也會更大程度的讓人擁有輕蔑以及自我的情緒。

  你要侍奉神明嗎?對著死去的人兒微笑啊。

  笑不出來

  影行了解世界的領域,他留了心眼,他知道動向。

  黑貓在那些骸骨與黑花兒的空間裏跳躍前行,不傷及一點邊緣,不刮花一點屍骸。

  黑貓甩著尾巴坐在地麵,抬起點頭映射孩子的存在。

  穿插而死,關節固定,為自己祈禱,為自己歌頌。

  埋葬自己,寄養新生。

  黑貓叫著貓的語言,回檔在她小小煩世界裏,回檔在她的大腦裏。

  影行睜開了眼,知道了孩子又回到了她自我煩世界裏,知道了孩子又埋沒了悲哀。

  對著那些看著他的夥伴輕輕搖了搖頭

  海邊充斥冷意,站的太久也怕是會感冒吧。

  可誰去開口呢

  城市出現了變動,神明離去,龍族離去,神的仆人也都不在這裏。

  狄爾諾用著自己的軀幹探查周圍的動靜,凝聚蝙蝠回到自己的根本狀態,站立在城牆上,直視周圍那猩紅的眼睛。

  這裏可是生機盎然的大地,這裏可比物資不全的世界充滿更大的滿足**。

  狄爾諾不是神,他隻是在追求神

  羅奡戴好的軍帽,在這下起了暴雨的深夜裏,舉起武器。

  現在,這個城市與別的廢墟沒有任何差距。

  被凝視,被窺探,被那些本性支配的死屍當成未開封的罐頭。

  隻要拉開那就是食糧。

  鉑鄀的通訊沒有亮起,羅奡特意下達了命令沒有通知。

  鉑鄀擁有了耳鳴,那些嘈雜的,那些不知道從何出發起的聲音阻礙別人的話語。

  鉑鄀一直以為孩子是注意力容易分散而時常發呆,直到現在

  直到現在他的耳鳴充滿了大腦,他發現了,無法思考無法轉移其他的注意力。

  耳鳴簡直就是壓著你的大腦往裏麵塞著鋼管敲擊。

  你不能說聽不到世界裏其他的話語,但外界的,總比不過你大腦裏直接響起想話。

  身體比不上男性的女生打起了寒意,鉑鄀反應了好久才轉回了身體。

  看著十一拚死保留活著的仆人,看看自己。

  “回去吧”

  被告知換了房間

  沒人直接吐槽什麽,畢竟他們還需要索要利益。

  新的房間滿滿的陰冷,開啟了燈光看那被子都沒被拉開的床鋪。

  說的也是,這又不是剛開始點房間

  這裏依舊可以看到大海,這裏還能看到那如同深淵的地方。

  孩子在深海指向生命的畫麵再一次浮現在他的世界上,震撼的點也不知道在哪裏

  孩子推開一切走入大海,帶著一身撕咬和那海麵管湧的血跡。

  孩子不會水,一點也不會,孩子怕魚,那些緊緊打量你每一塊肌膚的眼睛。

  孩子用著什麽感受在她兩方都畏懼的地方撕殺世界的?

  也許應該慶幸是黑夜。

  鉑鄀這麽自嘲著自己。

  畢竟,我們不是夜行動物,再怎麽進化我們也需要光來反射物體。

  鉑鄀不知道自己如果看到孩子在自己完全不掌握的領域反抗恐懼的話,會崩潰嗎。

  鉑鄀的念頭狂躁了,一遍遍找到話語的脆弱點攻克自己。

  什麽叫做孩子完全不掌握的領域,孩子掌握的領域又是什麽

  死亡嗎?

  鉑鄀理解了為什麽孩子會在沒有依靠沒有發泄口沒有人依偎的時候扣抓自己。

  他也開始了,循環著,循環著。

  為了一絲絲的痛意來逃離大腦萌發念頭的束縛。

  我們無法控製,我們無法控製。

  現在,是思維在控製我們

  痛意根本不夠,痛意根本不夠解放壓抑的心髒。鉑鄀也曾問過,問過那慌忙藏著刀具和胳膊傷口煩孩子。

  為什麽要自殘

  因為需要解放啊

  鉑鄀對著自己的胳膊掉落著淚水,那是抓痕,破皮崩裂血珠子的痕跡。

  這裏沒有刀具,沒有什麽可以切割**的用具。

  軍隊的禮儀從不留指甲,這無能扣抓也隻能撕裂一點皮膚表層。

  毛細血管炸開,很快堵塞回去。

  起不到發泄作用啊

  軍人帶給自己的健壯成阻礙了。

  “你這麽做,十一會覺得自己影響你了。”

  影行沒有敲門,影行也沒有打任何招呼,神的領域撕開了他的房間,站在他的房間裏看他胳膊上緊挨的抓痕。

  “我不是不讓你發泄,隻是你也不知道的,她就剩你了。”

  影行排除了自己,排除了其他孩子,排除世界裏萬物,留下一個可以安慰到他的理由。

  你真的被悲哀包裹的人要靠什麽庇護自我嗎?必須要做的,愛到骨子裏的,要麽就是怕痛到極致還有能力逃避的。

  懦弱成為我們活下去的動力,別人口口聲聲的堅持與努力,成就他們完整的世界。

  我們本可以完完整整的不需要裂痕,可我們似乎被別人的世界傷及了

  我們互相拯救不是嗎,不是嗎不是嗎不是嗎。

  別再強調了

  一個人的恐慌和不自然是很突出的,即使你控製了,也還可以察覺的。

  你見過一個人的眼睛,在凹陷裏瘋狂抖動嗎。

  “清醒點”

  他是死神,他無光。

  他是黑暗裏的生命,但不是那要帶走任何人生命的死神。

  我們沒有業務去維持。

  你真心愛過誰嗎?付出了自己的情緒,極其庇護。

  那是針尖,那是抓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