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有神
作者:去人間      更新:2020-05-18 08:26      字數:3138
  我們從來都不知道後果會怎麽呈現在世人眼裏,也許是滅亡,也許是痛苦。

  我們不知道發生了什麽,我們不知道經曆了什麽。

  神誌恢複的孩子看著他的神明,明白自己所做的一切跪在她的麵前。

  她的悲哀突然遲鈍,在聽見塵爺的發泄後搖搖晃晃的靠近,她的手拉著他的衣角,她在墊著腳尖擦他的淚水。

  這沒有引開安慰,塵爺的悲哀再一次灌滿心髒,龍的憤怒引來天氣的惡劣,下起的大雨蜷縮的孩子。

  反應過來的塵爺抱住一邊的孩子,看著不知所措的人們悲哀凝聚。

  她的悲哀還在遲鈍,眼裏瑟瑟的,喉嚨痛痛的。

  跪在那的影行沒有起來,用著和她一樣的眼睛看著這裏的狀態。

  她開口的聲音顫抖著,唱著有點跑的歌謠抱著哭泣的塵爺。

  憋出兩句,開始崩潰的嗓子。

  第一次見這個孩子哭喊出聲,第一次見她嘶啞了嗓子放肆的哭喊。

  這是生命的卑微也是厄運的理念。

  塵爺停止自己的發泄,抱在懷裏看著天空的存在。

  他的怒火宣發再一次的挑釁,他的崩潰引來聲帶的崩潰。

  “你也別想好過!!”

  我們對著神父宣言,我們聽神父傳達主的意識。

  尖銳的笑聲響起了,死神的麵容帶著軀體而活,他睜大的眼睛下帶著瘋狂的笑容。

  “你真的做了你真的做了哈哈哈哈哈!”

  他在大氣裏笑得後仰身體,他的雙手攀爬在自己身體之上。

  落在影行的身邊,勾勒唇瓣看還跪著的影行。

  惡意滿滿又帶著瘋狂的玩味。

  還沒有說出真相的死神感受到了外力的降臨,躲閃而過塵爺的宣泄,踩著大地的塵埃被大雨洗刷存在。

  他的臉不笑了,他的麵容也不瘋狂了。

  他的手掌平攤而來,指著呆站著的孩子輕聲的說著。

  “古依亞,你還真的拋棄了自己的”他的話還沒有說完,她的身軀撲拉而上,被一個孩子暗仔地上的死神又一次瘋狂笑意,抓著按著他嘴部的手散發更大的力氣。

  “早晚會暴露的”

  他的身體慎入了黑暗,他的離去沒有宣告主權。

  孩子爬起軀幹哈著白氣暖自己的身體,冷,冷的過分。

  看著身邊的影行拉他起來,幫他整理亂套的儀態,注視他銀白的眼睛。

  欣慰的低下了頭看身後的人們,無言麵對走來的鉑鄀縮著手又看見自己手上的戒指。

  鉑鄀在等待她的開口,他的信仰不同於存在之上。

  “鉑鄀我好像要暈了。”

  她的視野有些顛倒,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站直了,眼前的人是歪的,也許是自己正在倒下吧。

  我們的饑餓會先一步的支配肌肉,本能從來都沒有被抹去,隻是被施加了後果的存在而一次次的丟失野性。

  我們喜愛有光的世界,我們也沒有理由指責黑夜裏活著的意義。

  都是很溫柔的存在,一部分是光的照耀,一部分確實黑的包容。

  生態係統一直在強調著世界的法則,我們造就武器對準了同類,我們迷信世界我們相信奇跡。

  甚至忘記了祈禱,甚至忘記了禱告。

  我們該怎麽麵對無法直視的神明

  為什麽自己活了那麽久還奢求這種東西。

  孩子睜開了自己的眼睛,朦朦朧朧的世界有響著刺耳的頻率。

  心髒跟著記錄一下下的搏動,多出的溫暖酸澀眼睛。

  也許隻是為了確認自己是不是活著吧。

  沒有說話的孩子又閉上了眼睛,輕輕的睡著,不知道會不會擁有夢魘。

  悲哀過後的疲憊拉著眼皮,要進入夢鄉,大腦要停止思考。

  醒在一個中午,醒在一個透光的世界。

  手的無力肩膀的瘦弱,自己伸手拔下來的氧氣罩看手臂上插著的各種導管。眼睛還是那麽困,盯著自己瘦骨嶙峋的手臂呼吸沒有過大氧份的空氣。

  坐在床邊看醫生撤下來的導管,看著懸空的腳下冰涼的地板。

  自己又回到了這裏,自己又來到了這裏。

  心髒崩潰的孩子輸送血液,叫著逃避叫著安詳。

  大自然的時間進入了深秋,除了常青的樹,差不多都要進入睡眠了。

  得到消息的鉑鄀推開了門,打理著手續離開的醫院。

  她覺得是假的,她覺得他的笑是假的。

  趴在他的肩上看後退的景色,能感覺到確實是被抱著,能感覺到確實存在著。

  為什麽自己那麽虛假

  她喜歡溫室,他知道。

  這裏確實溫暖,地板的雕花被地毯掩蓋。

  這裏沒有外人,這裏甚至沒有別的可以說話的人。

  這發已經很長了,蓋著身體蓋著麵容。

  她在安靜的坐著讓他梳理自己的發,她安靜的活著呼吸這裏的空氣。

  放下的梳子壓上的軀體,抱在懷裏一聲不吭。

  她的呼吸帶上了沉重,雙手放在一起抽下來的戒指。

  “我活不成了”

  她的輕聲細語簡直沒有讓大氣振動,告訴著現實告訴著逃避。

  “我離開這裏好嗎,你可以找到愛你的人了。”

  這是一個人的想法,也是自我摧毀的念頭。

  “為什麽非要走呢。”

  沒有生氣,沒有厭惡,這是給自己的選擇,也是遵守當初的意義。

  “想讓你們活著”

  疲憊又蔓延而來,唇的幹渴因為呼吸繼續收縮著。

  “我是被甩了嗎?”

  他送開了自己的懷抱,看著她的背影輕聲的重複一次問題。

  情感真的很奇怪,情感真的奇怪

  很難表達,也很難琢磨。

  埋在發下的臉沒有發出回答,看著地毯的花紋看著手裏攥著的戒指。

  “我跟塵爺回家了墓碑上都是刻著神明該有的樣子。我不是神,我也不是人我甚至不知道自己死了沒死”

  轉過了身體撩起了發,卡在耳後而清晰的麵容。

  她拉起他垂著的手交還給他東西,沒有悲哀沒有冷寂。

  悲傷不會永動,至少在愛人麵前不會噴泄而來。

  這是隔閡

  不拿別人作為對比,這是我們本該有的責任。不拿別人作為參考,這是我們作為獨立的本性。

  可我們並不是什麽神明,我們墜落軀體生存在大地之上。

  “為什麽非要離開”

  那是一對的存在,現在卻回到了一個手掌之上。

  “我早已死亡”

  像是個幻想,又想是個臆想。也許讓他們忘記更好。

  這個念頭爆炸了,這個念頭完全顛覆了現在。

  如何抹殺一個人的記憶,這是我們也在探究的領域。

  詭異瘋狂,打斷了自己的想法。

  自己在做什麽呢這是

  為什麽要放手呢

  為什麽要一直永存呢

  自己的念頭太糟糕了。

  羽翼突然展開蜷縮一起,隔離陽光隔離視線。

  自己到底想要怎麽樣

  根本下不去決心對嗎。

  自己就是個災厄。

  扣抓自己沒有肉的皮膚,連自己都沒有察覺到的瘋狂顫抖。

  “十一”

  隔著羽翼傳入耳中的話炸開了。

  “你是我的妻子,這是我決定的”

  收回去的翅膀樓下少許掉落的光澤,從沒長大的孩子啊,留在了一個人的腦海裏。

  “我活不成了!”

  悲哀離開理智,這不是不愛的表現,隻是超越了理念。

  “但你現在還活著不是嗎”

  錯愕的孩子呆立了,因為剛剛的喊叫裂開的唇瓣透露起了殷紅。

  戴回去的戒指依然呆在庇護的肌膚之上,看著她將近透明的肌膚裏青紫的血管,看著那骨骼明顯的皮膚支撐著軀幹。

  我們本無神,我們本有神,我們拋棄無聲的喊叫我們來到生存的空間,我們被給予理念我們擁有教育,我們手拉著手站在沒有崩塌的一方土地。

  神說,子和族都是要統一的存在。神說,子和民都是要和平的存在。

  神說,因為我有愛著的人們,所以我想討伐錯誤的神論。

  他的手觸碰她的腹部,帶著平常一樣的溫柔輕聲的問著。

  “你會成為母親嗎?”

  因為我們是自願的,也因為我們是統一存在的,我們的家不是一方大地,我們存在的也不是一個人的話語裏。

  我們有完整的故事,我們有可以活動的軀體,我們知道自己的期限會死在何地,我們知道自己的信仰寄托與你。

  母親的一處意誌消失在了何處?為什麽聽不到她的思維寄托在哪裏。

  我們沒有正軌可言,我們隻是在一切塵埃中堆積大地。

  我們還活著,對。

  也許明天我們會自己了解自己的生命,也許今天我們會塌陷在大地裏。

  我們擁有名字,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