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一章 八陣初啟窺長安
作者:乾卦九四      更新:2020-07-16 12:16      字數:2030
  殘陽漸至,寒風吹過呼蘭海,讓光線愈發淒清,一抹淩亂的紅色身影孤單的行走在天地間,在倔強的走向遠方。

  葉紅魚離去了,沒有離別語,或許也更無不舍情,她一言不發的向著葉蘇離去的方向而去。

  望著漸逝於眼簾的紅色身影,莫山山低聲感歎道:“葉紅魚,她似乎很孤單,也很可憐。”

  薑明沒有說話,從表麵上看,葉紅魚自長安後似乎與以往有了一些變化,但本質上,葉紅魚並沒有多大的變化,她還是她,還是那個雖在外人麵前冷漠無情,殺伐果斷,可在內心裏,她卻是最渴望得到親情,得到兄長認同關心的人。

  “過往的那些辛酸苦痛,不足為外人道也。”薑明收回目光,轉頭看著莫山山,“不過無妨,我早就預先做了些準備,隻是希望下次再見,她已然改變,做回自己。”

  後手他早已布下,但能不能起到作用,薑明並不知道,因為他既不是葉蘇,也不是葉紅魚。

  對此,莫山山雖然有些好奇,但也沒多問,她隻是覺得先生是真的看好葉紅魚,所費心思之多,由此可窺一二。

  莫山山心中所想,薑明不知道,若是知道,他也隻會認為,在他漫長的時間裏,遇到有趣的人,做些有趣的事,因而就費些心思而已。

  其所行,可以說是漫長人生的調劑,亦可以說就是漫長人生的一部分,就好像俗世裏的凡人可能因看到某些事,物或者人而起了興致,由此開始花費心思罷了。

  不論好壞,不管結果,不談意義,不糾結其他,隻是想做而已。

  天色漸黑,薑明帶著莫山山向著某個方向踏步前行,而這曾熱鬧無比的天棄山下終於再無一人,

  翌日,清晨。

  呼蘭海畔,寒雪覆黃草,湖麵已經冰凝,一個身著月白色長袍的男子盤坐在桌案前,抬頭平靜的仰望著前方天穹。

  群星漸退,晨光熹微,案桌前的火堆已然熄滅,被冬湖的寒風一吹,這清冷的湖畔空地便飄起不少柴灰,翩然落至桌案,便自成一副畫卷。

  天色愈發明亮,當天穹上不見一顆星星之時,長袍男子開始轉移目光,看著眼前那方空鏡,隨手用衣袖輕輕撣了撣。

  柴灰去而鏡麵明,隻是這空鏡明的似乎能倒映出天地萬物,即使不去看鏡麵周圍鐫刻的那八種奇特符文,也能知道,這空鏡的神秘不凡。

  這時,一道清亮中帶著滿腔疑惑的聲音自身後傳來:“先生,這麵鏡子是”

  被稱作先生的自然是薑明,他沒有回頭,隻是低頭看著眼前的空鏡,說道:“山山,能看出什麽來嗎”

  莫山山往前一步走,而後微蹲下身子,讓視線離的近些,仔細打量了十數息後,蹙眉疑惑道:“看起來像是符陣之類的,隻是這八種符文山山從未見過,而如此符陣卻沒有一絲元氣的氣息,甚至還有些平平無奇,實屬奇怪。”

  “山山,你說的沒錯,這確實是陣。”薑明單手貼合空鏡,語氣輕喃,“這叫八陣圖,是我們青雲道門的至寶,乃一位陣道高人所創,若論作用威能,它其實並不弱於守護長安城的驚神陣,甚至在某些方麵還要大大超過。”

  此話一出,莫山山頓時驚愕呆立,她怔怔的看著那麵空鏡,眸子明亮異常,然後薄唇輕啟,不可置信的說:“據山山所知,唐國驚神陣乃天下第一陣,是由夫子匯聚無數神符而布,相傳,其擁有抵禦一切的力量,可依先生所言,這八陣圖竟能比肩甚至是超過驚神陣”

  語罷,莫山山當即半蹲身子行了一禮,恭敬的說道:“先生,請恕山山不敬,山山還是覺得難以置信。”

  莫山山的言辭很委婉,事實上她是不相信的,因為無論怎麽看那空鏡,亦或者怎麽同驚神陣比較,莫山山都覺得不太可能,如此小的一麵鏡子,或者說符陣,能容下多少神符,能覆蓋多大範圍,又能調動多少天地元氣,最後,這威力又能有多大

  從言辭與語氣上,薑明知道,莫山山不是覺得難以置信,而是根本不信。隻不過薑明也能夠理解,畢竟這諸葛孔明所創製的八陣圖已不能簡單的算作陣了。是以,他擺了擺手,微笑著說:“威力全開的驚神陣有多大威力我不知道,你我暫時也不可能領略,但這八陣圖的神妙之一,你待會就知道了。”

  莫山山不假思索的說:“先生是要起陣了嗎”

  “恩”薑明點了點頭,緩聲說,“這八陣圖傳到我手,我還沒有真正的啟動過,正好今日長安城有出難得的精彩大戲,索性,我就啟陣帶你看看。”

  說到這裏,薑明抬頭看著明亮的天穹,嚴肅認真的說:“隻是可惜,現在是白天,群星隱退,你應該看不到它們。”

  聽到這話,莫山山心中疑惑連連,更是在一瞬間想到了剛入荒原時,那晚的群星閃爍且詭異位移,隻是她還沒來得及細思,就見薑明割開手指,滴血落至鏡麵。

  這一刻,空鏡上一道熾烈白光驟然閃過,而空鏡也似乎如畫龍點睛般真正的有了神韻,然後,雙手法決掐動,在多次變換之後,薑明把右掌貼在空鏡之上。

  當薑明收回手掌之後,奇特的一幕出現了,原本隻是明亮的空鏡竟浮現了畫麵:

  雪花片片飄落,一個門匾上寫著老筆齋的鋪們緩緩而開,兩個老頭齊齊踏出鋪門,一個滿身油汙,一個幹淨整潔,他們帶著微笑你推我讓的坐進馬車。

  片刻後,一個瘦弱的人影抱著兩個甕走出老筆齋,艱難的爬上了屋外的馬車。

  馬車緩緩駛動,車輪滾過青石路麵,車身掠過風雪,漸行漸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