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簡當家不說，紀蜜也乖巧老實，不會去多嘴來一句然後呢。

  簡當家從他跟宋賢生如何認識的開始都跟她講了，紀蜜相信接下去他還會跟她講其他的，隻是要等下次時機。

  又被簡塵洛送回，在回去的路上，紀蜜把尋問簡塵洛關於他對宋賢生的印象給安排上了。

  “學長，對於宋賢生，你……”這已經是她今天不知道第幾次的開場白了，向著不同的人尋問著關於宋賢生的事情，了解著他們對宋賢生的態度。

  “小時候經常來家裏……”簡塵洛開著車，沒有用沉默來代替不願意說些宋賢生的事，他也講道了小時候對宋賢生的印象。

  紀蜜還從來沒有聽學長說過這麽多話，講這些的時候，學長的神情雖然依舊冰冷，可是那種語氣裏帶著的惦念，紀蜜能感受得到。

  簡當家對子女教育嚴格，但宋賢生不一樣，他來簡家做客不隻是做客，他在簡塵洛能玩能跳的時候，他就是來陪這個小侄子擁有屬於他的童年快樂。

  “……宋叔教了我很多東西。”話落，性格再冰冷的人，也有著他柔軟的地方，哪怕隻是在說道這一句話時，所有冰封消融隻剩溫柔。

  “那在宋賢生出事的時候……”紀蜜不知道這也能不能問，這應該是在簡家父子這裏最敏感的問題了吧，因為他們無論如何牢記著宋賢生這個人，可最終還是看著他因罪被捕最後病死，如今又有屍骨糟辱這種事發生。

  徹徹底底沒有保全宋賢生的一分一毫，甚至是宋賢生的屍骨都不全，無頭屍骸還有一個頭顱沒有找回來。

  問題太沉重，在簡塵洛把車停到了一邊，他開不下去，紀蜜才意識到了，她或許真得不該問這個問題，要問也不是現在。

  車被熄火，簡塵洛沒有開燈，在車周圍也沒有路燈照耀，紀蜜在漆黑的車廂裏，感受著氣溫冰涼。

  她聽到，學長說:“我有過的第一次私心……我求父親去救宋叔，哪怕……他有罪。”

  紀蜜沒有動作，但聽完簡塵洛如此說，一聲歎息難免低低響起。

  簡塵洛性格正義凜然，有一個公正的心，但他也會為了私情偏轉天平，是因為宋賢生對他的影響不小。

  年幼的簡塵洛都站出來要求救宋賢生了，當時的簡當家雖然想要守住底線，可也不是一點不想救宋賢生吧。

  既然都想救他，就沒有做過一點嚐試嗎？

  “救不出嗎？”紀蜜沒有問你們有沒有試著去救過，或者問那你們怎麽就不救他，這樣的問題都帶著些指責。

  與其這樣問，還是直接尋問當時究竟有沒有救宋賢生的方法。

  就在紀蜜以為，她會聽到簡塵洛承認，是有的，隻是需要他們出麵替宋賢生打點的時候，簡塵洛所說的答案卻截然相反。

  “宋叔自己認了罪，開始還有挽留的餘地。”

  宋賢生直接認罪，就一點救他的機會也沒有了，他放棄了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