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監獄審訊室，紀蜜呼吸著陽光下清爽的空氣。

  “辛苦了。”她回頭，笑著看向季暮。

  “嗯。”隻見季暮對她點點頭，走到她身邊，站在陽光照射的那一邊，似是在給她擋著陽光。

  他低頭俯視著在他陰影下的紀蜜，迫使紀蜜也不得不抬頭仰視他，疑惑著問:“怎麽了？”

  “冷不冷？”沒頭沒尾的一句，問得紀蜜一愣。

  “……冷。”這樣的天氣，不曬著太陽，是怪冷的，紀蜜當他就是問她對天氣的體感感受，她就老實回答。

  “那這樣呢？”他往旁邊讓開了身體，讓灼熱的陽光照耀在她身上。

  “……挺……挺暖和的。”紀蜜諾諾回複，眼神閃動，領悟到了什麽，雙手就不由自主地伸出去。

  “太冷了，要抱抱。”也不等季暮回答，她自顧投懷送抱，埋首在他的懷中，雙手緊緊擁抱他。

  聽著胸腔的位置傳來悶悶的聲音，季暮回抱住她，將下巴抵在她的頭頂，眸色裏似有心痛似有無奈更有那說不清的妥協。

  ——

  監獄的探視，因為有著硬盤定期備份，紀蜜找來了老何，讓他帶他們去在另一棟樓的監控室。

  先讓老何找出了那人來探望陳啟明的日期，再讓獄警調出監控備份。

  紀蜜看著手裏對於探監人員的信息表格登記，看著上麵顯然不會是真名的名字和找不到根據的錯誤填報信息。

  既然知道這個人會偽裝，查看這種信息也沒用，登記表馬上就被紀蜜隨手放在一邊。

  在翻找監控備份的獄警找到了那天的監控，紀蜜過去跟季暮一同查看。

  看了一遍監控備份，才發現陳啟明的描述沒錯，錄下這人進了監獄後所有的監控內容，無不在說明這個人幾乎沒有露出過任何一個皮膚部位。

  在旁邊同樣看著的老何有點緊張，他躊躇了一會，還是上前把紀蜜叫到了一邊。

  “紀警官啊，哎，工作失誤了。”老何站在那裏不安地搓搓手。

  紀蜜看著這麽一個老實人認錯，也於心不忍。

  “這不怪你們。”紀蜜安慰著老何。

  那一份信息登記，還有那樣的監控視頻，監獄的探監沒有那麽容易，這個人卻辦到了，這就是他手伸長的地方。

  而他既然有這個本事，原本可以完全不保留下這些東西。

  可是信息登記還在，監控備份也還在，他伸出的手沒有讓它們銷毀掉。

  恐怕等得就是這個時候，這些東西，留著比銷毀更讓人為難。

  銷毀了，沒有這些東西，監獄到底有沒有來過這麽一個人，追責起來，尤其是對獄警的失職，會說不清道不明。

  這個人的手能伸到監獄，監獄中必定也有這麽一隻手拉著它，既然是有人搗鬼，手底下的獄警隻是蝦兵蟹將，紀蜜已經能想到，現在她要是問，當時批準了這人進監獄探視陳啟明的獄警是誰，老何他們會說這個人已經被調走。

  而她想要查，也查不到，因為她的權限不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