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暮在鍵盤上彈動的修長手指平靜地停了下來，目光從屏幕上抬起來，眼中精銳的光芒往一個方向射去，就準確無誤捕捉到了還來不及裝模作樣拿書擋臉的紀蜜。

  “你知不知道你這樣盯著我看，讓我覺得有一種被跟蹤的感覺？”季暮也無心再打字，一隻手支撐在桌上，撐著頭，甚是好整以暇地看著紀蜜。

  紀蜜無言以對，難道她剛才不小心用上了刑偵跟蹤的技術？

  她尷尬一笑，收拾了下麵部表情，想著心裏的問題，她一咬牙，就豁出去走到書桌旁，彎腰撐手，她的腦袋就這樣抵在了季暮的頭頂。

  跟季暮四目相對，紀蜜眨眨眼，再眨眨眼，繞是季暮聰明，但一時間也猜不透她小女生的心思。

  “有事？”季暮認輸，還是幹脆直接問。

  “今天有人說……說我長得像他認識的一個人，可是他把我的妝給卸了，才說像。”紀蜜對著自己的臉比劃著，行為稚氣中帶著讓人控製不住要笑話她的可愛。

  季暮笑了，“你的意思是他有透視眼？”

  紀蜜妝前妝後的樣子不一樣，季暮也是知道的，但他向來是欣然接受她的一切，也不問她為什麽要改變自己的容貌。

  而且妝前妝後不一樣的又不是隻有他家姑娘，女孩子似乎天生就愛給自己弄出好多張不同的臉，化過妝的女生哪個不是變臉了？

  紀蜜卻對他的問話不滿意，她嘟嘟嘴，“我信科學，不信超能力。”

  季暮看她著急，就緩緩幫她分析問題。

  “容貌相似本來就是很微妙的事，視覺上的第一眼來判斷很重要，可當加入心理因素後，就會影響視覺，心理想著誰，看一個容貌有些相似的人會越看越像，但那人既然擺明了說是你偽裝前的樣子像他認識的人，就既不是視覺也不是心理因素覺得你像，隻說明一個問題。”

  “什麽問題？”紀蜜追問，她聽得很急。

  “他調查過你。”季暮眼中的精銳，他已經想到了問題關鍵。

  紀蜜也不是遲鈍的人，立刻回過味來，她想反問泮睿為什麽要調查她，但她又及時把問題刹住。

  如果她問了，恐怕季暮也要這樣問她了，為什麽泮睿要調查她？還是調查她裝扮下的容貌。

  這個問題，也可以成為為什麽她要裝扮，不能讓原本的五官展露在世人眼裏？

  季暮從來沒有問過她，仿佛在她妝前妝後五官發生變化，他看出來是在刻意模仿誰，這是很奇怪的行為，但他也不問不好奇，接受著她所有的改變。

  季暮看著她時，不管是幹淨純粹的容貌，還是稍微做了偽裝，他的目光總是永恒的深情留戀。

  但他越是這樣，紀蜜心裏卻慢慢滋生出了愧疚，可她又強迫自己成為啞巴，無言地對他閉口不談她所做的某些事。

  “太晚了，我想睡了，我先回臥室。”紀蜜斬斷話題，裝作剛才的談話從來沒有進行過，她笑著離開，逃避著更快關上書房的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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