審訊室裏雖然隻有莫懌一個人，但管利安重新被按回位置後，還是小心翼翼往審訊室關閉的門看去，仿佛生怕有女人從門後麵跳出來。

  他一個人在那裏緊張膽怯，神經緊繃，莫懌坐在他對麵一言不發，比他還要安靜。

  時間長了，管利安似乎被莫懌不說話給帶去了幾分注意力，不再看門，而是怯怯看向莫懌。

  管利安麵對莫懌，就是在審訊室外的人也看明白了，顯然是態度不同。

  管利安知道如今在他周圍接觸的人不是警察就是一起被關押的罪犯，畏懼警察威嚴，又害怕其他殺人犯的凶惡。

  已經形成了強烈的自我保護意識，認為身邊沒有一個安全的地方，周圍都是要傷害他的人。

  可他跟莫懌就這樣兩人沉默待著，在沒有任何聲音的空間下，居然對莫懌的態度發生了變化。

  也可以說，管利安在見到莫懌第一眼起，就跟看其他人的神態不同，很容易察覺出他這樣的改變。

  “管利安看出了莫懌也是學生，學生這個身份，讓管利安容易接納莫懌。”

  季暮解釋，這就是他同意讓莫懌一個人留在審訊室的原因。

  雖然莫懌智商高，是個博士了，但依舊是學生，學生和學生之間的氣質相吸，從而就獲取了管利安的信任。

  “你是學生？”對莫懌抱著好感，管利安居然主動先開口打破安靜。

  莫懌回話，做了自我介紹，非常坦誠地自報了家門。

  “你好，我叫莫懌，是他們請來的心理側寫師。”

  紀蜜扶額，她以為莫懌為了博取管利安的好感，方便接下來的溝通，會選擇編一段謊話連篇的身份。

  “對管利安這類犯人來說，坦白能提高可信度。”季暮看好莫懌實話實說。

  “你在幫警察工作？那你一定很厲害。”管利安忽然眼神複雜地看著莫懌，語氣裏有那麽點羨慕。

  “在管利安過去的學校經曆上寫了，他在初中時，還是品行端正的好學生。”在外麵季暮也跟紀蜜談及了管利安過去是什麽樣的孩子。

  管利安是在之後因為父母關係，開始跟家族事業上有往來的家族裏的孩子玩在一起，才開始染上了富家子弟常有的習性，荒廢學業好逸惡勞。

  為什麽一群還在上學的孩子敢聚眾對同校女生進行令人發指的傷害行為，那是因為十幾個孩子裏，其中就有七個家中背景在不同程度上可算是有錢有勢的人家。

  被養壞了的豪門子弟，以為有家族撐腰，就無法無天，敢出傷天害理的事。

  管利安不是小團體裏的老頭，他隻是後來被帶上歪路的學生。

  陳警官他們還調查過，管利安高三時期在學校的表現。

  他雖然加入了小團體，會跟著其他人到處玩玩玩，但學業上保持著比較好的成績。

  因此季暮判斷管利安也許還沒徹底無藥可救，隻不過是跟錯了同學誤入歧途，而當優異的莫懌出現時，或許會讓管利安產生某種不名言喻的情緒。

  “你居然還是博士，看不出來。”審訊室裏當莫懌在說到他年少成才獲得的學位，管利安想不到眼前跟他差不多大的男生居然已經走到了他這種普通學生望塵莫及的高度，潛移默化地就開始對散發光彩的莫懌心生仰望。

  加上莫懌自帶的個人魅力，雖然是高冷學霸，但也是發光體，容易吸引不夠自信的學生，視他為目標。

  照紀蜜他們的猜測，管利安被逼著殺人後恐懼成這樣，性格上還是有軟弱的地方。

  這就有利於莫懌去攻克管利安的心防，等管利安完全信任接納莫懌，就是讓管利安鬆口說出真相的時候。

  紀蜜起初找莫懌，想到的就是利用莫懌這層年紀，而且是側寫師，就比他們更加適合跟管利安溝通。

  莫懌借理由出來，紀蜜慎重對他說道：“管利安交給你，我們去查其他疑點，給你提供更多敲開他嘴巴的證據。”

  莫懌同意，他有這個能力，就並不推脫。

  ——

  留下莫懌，紀蜜和季暮離開了東郊警局，坐在車上，季暮問紀蜜，“接下來做什麽？”

  不問接下來怎麽辦，而是問做什麽，意思就是他相信紀蜜已經有頭緒，就看先從哪一步下手。

  “去見管利安的父母。”紀蜜隱約察覺到管成海夫妻絕對還有事情瞞著她，沒說出來。

  中途去管利安的學校接了唐譽。

  “這小團體的學生應該還沒那麽快會回學校吧？你不是該去名單上學生的家裏找他們，怎麽反而來學校了？”

  紀蜜在接到唐譽電話，說他在笠市第一高中等他們，就奇怪了，現在見到唐譽就要問清楚。

  “你又不是不知道這些學生的家庭背景，我一個個去他們家裏找孩子想談話，誰知道他們的父母沒一戶歡迎我，都把我趕出來，說是沒有傳喚證，就拒絕配合。”

  唐譽在小團體學生成員的父母那裏看來是吃了不少虧。

  有背景的學生家庭先不說，小團體裏也有幾個學生是在學校裏出了名的問題學生，家教惡劣，因此這些學生家裏不是父親是地痞流氓，就是母親是潑婦。

  半天下來，唐譽從被保安趕人，到被潑婦罵街，可謂是經曆了最難堪的一天。

  沒有一個家庭願意配合也有道理，舐犢情深嘛，這些父母是不會為了管利安而毀了自己的小孩。

  之前的審判，小團體的學生成員在父母們聯合的授意下，雖然認下校園欺淩和強奸罪，但跟殺人撇清關係。

  甚至把所有責任都推到管利安身上，給他安一個主謀的罪名。

  想讓他們再叫孩子出來配合一次調查，那是非常地艱難。

  “所以你無奈就想從學校方麵下手？那結果如何？”

  紀蜜理解唐譽今天吃癟吃得夠多了，希望他在學校有所收獲。

  “沒有重要線索，但打聽到個事，聽管利安的老師所說，在任瀟瀟的屍體被發現後，小團體裏其他逃跑的學生都被警察控製起來過，唯獨管利安失蹤了一個星期。”

  “當初開始時，是管成海夫妻和警察雙方都在尋找管利安，管成海夫妻因為找不到管利安，曾經來學校跟老師求助幫忙，所以老師知道這事，但後來管成海夫妻不找管利安了，就剩下警方查找。”

  “最後警察是在管成海在其他地方的一處名下房產的房子裏找到的管利安，警察就當其實是管成海夫妻把管利安藏了起來，然後故布迷陣，製造他們也不知道管利安在哪裏，不想讓警察找到管利安才這麽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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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章也可以叫學霸的魅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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