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三章 續命的良藥
作者:極擅翻舊賬      更新:2020-05-18 07:05      字數:2231
  可這臨到時候了,陸青婉卻是心神不寧的,喜鵲跟在她身邊也有好些年了,是從西疆一道兒過來的老仆了,若說別人要害她尚且還有幾分存疑,可喜鵲害自己,這算怎麽一回事兒?

  想著喜鵲跟在身邊許久,陸青婉自是要給她留幾分顏麵,便屏退了左右,隻留她二人在廳裏,陸青婉坐著,喜鵲站著。

  可這裏頭明明就隻有她二人了,外頭也沒人聽牆角,卻是久久不說話,也不知陸青婉在盤算些什麽。

  “如若是有人告訴我,你要害我,那我是萬萬不能相信的,”陸青婉思慮了許久說辭,才有了這幾句話,見她低著頭神色不明,又道:“可若是我親眼見到了,那可就不同了。”

  她這話意味深長,喜鵲卻不同往日裏一般說跪就跪,淡定得很,輕聲道:“我是不會害夫人的。”

  陸青婉自是知道喜鵲不會害自己,可她這行為詭異,不說出個所以然來,實在是難以信任她。

  見她如此淡定,陸青婉更是疑惑,問道:“那你說說,你往湯藥裏頭加的是什麽東西?”

  這可叫喜鵲從何說起,她往裏頭加的東西,於旁人而言是有害處,可於此時的陸青婉而言,卻是續命的良藥啊。

  其中曲折,實在不好與陸青婉一一說明,思慮再三,喜鵲仍是不發一語,心裏頭思襯著,隻要自己閉緊了嘴巴,至多不過是被攆出去,隻要是自己人在都城裏頭,便有辦法護住她。

  可陸青婉卻不知道她心裏頭的彎彎繞繞,見她悶頭不說話,也忍不住脾氣了,道:“你當然是知道那是什麽東西的,隻不過你不敢對我說。”

  喜鵲心中隱隱有了不祥的預感,正欲解釋什麽,不待她說話,陸青婉道:“是朱砂,朱砂!”

  從她嘴裏頭說出來,喜鵲覺得這話有千斤重,陸青婉也不等她反應,兀自道:“我對你不好麽?你要這麽害我?”

  此時喜鵲再也忍不住了,抬起頭來看向陸青婉,不想她的眼睛都已經紅了,眼眶裏也蓄著淚水,喜鵲是手忙腳亂的,忙從自己身上搜出一塊帕子來,上前幾步便要替她拭去淚水。

  可陸青婉怎會如她的意,嘴裏頭說出來的話,句句如同刀子一般剜著她的心。

  “在湯藥裏頭下朱砂還不夠,竟要當麵害我麽?”

  喜鵲怎會如此做呢,隻是她這話一出口,喜鵲是進也不是,退也不是,捏著帕子的手抬了許久,終是無力地垂了下去。

  接下來,是無論陸青婉說了多少話,喜鵲仍是油鹽不進,連表情都未有絲毫鬆動。

  陸青婉氣急了,隻得威脅道:“好啊,既然你盼著我死,那我便死給你看。”

  她是拿準了喜鵲的心思,故意這般說話威脅她的。

  果不其然,喜鵲聽了這話,忙勸道:“夫人切莫衝動,身體要緊啊,即便不是為了自己,也得為了小公子啊。”

  陸青婉明明從她眼中看見了惶恐,是想著趁熱打鐵,又問道:“那你說說,你做的這一切,都是為了什麽?”

  這話剛一問出口,喜鵲又低下頭去,陸青婉等了許久,有些不耐了,不想此時喜鵲終是出聲了,淡聲道:“夫人,有些事請您還是不知道的好。”

  “究竟你是主子還是我是主子?”陸青婉可實在是想不明白,有什麽理由可以讓喜鵲這般嚴防死守,又道:“你說出來便是,我這行將就木的人了,沒什麽可顧忌的。”

  喜鵲心中是天人交戰,說與不說,都在自己一念之間,可這保守了多年的秘密,難不成便就此放開了麽?

  思慮半晌,心中已有定論,仍是有些不放心,便問道:“夫人,無論您聽見了什麽,都請您千萬不要責怪我可好?”

  陸青婉自是千萬個答應,她已是迫不及待想要知道後續,又怎會計較這個呢。

  見她如此急不可耐,喜鵲無奈的笑了笑,道:“夫人,我且先跟你說個故事吧。”

  見她如此推三阻四,陸青婉是有些不耐煩了,這實在是有些吊人胃口了,這般顧左右而言它。

  可轉念一想,這麽長時間也糊裏糊塗的過來了,現下忍忍便能知道真相了,再等一下又何妨,便也同意了。

  “從前,都城裏有個婦人,她有一女,雖是年幼卻是懂事得緊,她相公是在朝廷做官的,為官清廉,風評甚佳。”

  話說到這裏,喜鵲也不跟她見外,兀自走到桌前,給自己斟了一盞子茶水來,喝了下去潤了嗓子。

  這才又道:“婦人的生活真的很幸福,家庭和睦,可不知怎得,她便開始時常犯困,請了郎中來,才知道是有了身孕,她相公是要樂瘋了,她自己也是高興的很。

  可此次懷孕甚是奇怪,她是有生育過的,自是有些經驗在的,這胎懷的奇怪,時常頭暈眼花,且人也日漸消瘦,隻不過身體變化得並不明顯,因而除了她自己也沒人能發現。

  自從發現了自己身體的變化,她十分惶恐,如若是什麽也不知道,倒也無知無畏,可她清楚地明白,自己是得了病才會變成這樣的。

  可這偏偏是連大夫也診斷不出的病症啊。

  實則,婦人家中祖上本也是家境殷實的人家,隻不過後來家道中落,到了婦人的父親那一代,已是清貧得很了。

  倒也不是她家中世代守不住錢財,而是因為一種病。

  此病說來也怪,不知從何而起,隻不過多是流傳了家族血脈的婦人所得,初始隻是會逐漸消瘦,女子自是喜歡自己體態纖瘦的,是而不能第一時間發現病症,逐漸病人會頭暈,容易疲累,繼而耗盡精氣而亡。”

  說到這裏,陸青婉隱隱覺出不對勁兒的地方來了,喜鵲所說的婦人所得病症,與自己所得的,竟是一般無二,這故事,是越聽越撲朔迷離。

  也不等她繼續,疾聲問道:“你是誰?你到底是誰?”

  喜鵲卻是不正麵答話,隻兀自說著那個故事。

  道:“這病也並未僅僅是家族中的女子能得,也有男子,不過條件更為苛刻,需得是母親得了此病,再經十月懷胎,繼而生下男嬰,那這孩子胎裏便帶了此病,年幼時尚且不會發作,待到孩子長成了,便是到了發病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