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避嫌
作者:極擅翻舊賬      更新:2020-05-18 07:05      字數:2218
  離過年也沒幾天了,鋪子裏頭的賬目也需得多整理,整理好後,更是要送到陸府來由夫人過目。

  陸青婉查賬本也隻是走個形式,如今更是如此,跟往日裏查帳目一般無二,未想到今日這酒樓的賬目竟真的瞧出點不對勁兒來,這此次的進價竟是比上次的高出三成來。

  見著賬目不對,便問道:“這成本怎得一日高過一日了?”

  那掌櫃的見她發問,也不慌張,恭敬答道:“這商家漲價,總不能不買。”

  見他這副冷靜模樣,陸青婉更是不解,既是擔心他作假賬,又是擔心酒樓是否是真有難處。

  心頭也是有疑問,這位掌櫃的是張帳房先生出身,如若是想要糊弄自己,那可是手到擒來的事情,又怎會被自己抓到呢?

  問道:“難不成不知道換一家嗎?”

  “實在是家家戶戶都在漲價,沒法換,”掌櫃的也是無奈得很,解釋道:“且又是長期合作的商戶,品質都是有保證的。”

  掌櫃的這話確實有理,陸青婉也不是不通經商之道,隻不過這價格突然上漲這許多,有些驚訝罷了。

  見掌櫃的如此解釋,陸青婉實在是不好再指責什麽,隻得是繼續往下看去,未想到這盈利竟是微薄的很,鋪子的生意竟是不景氣至此麽?

  陸青婉覺得奇怪,便如是問道。

  掌櫃的道:“連日來,不知道是怎的了,生意確實是不如往日了,這進價也在上漲,客人卻愈來愈少,莫說是盈利了,能不虧本都算是運氣好的了。”

  “那別家呢?”

  “家家都是如此。”

  這可就奇怪了,都城應算是這天底下來也有道理,可這價格翻了一倍不止,這可叫人怎麽做生意啊。

  “近日都城裏可有發生什麽事兒嗎?”

  陸青婉這般問話也是有原因的,這物價上漲,定是有什麽蹊蹺,否則,好端端的,怎會憑空多出許多來。

  掌櫃的仔細想了又想,道:“應是沒有的,在下實在是想不到。”

  “那可有聽到什麽風聲?”陸青婉也是不放棄,再三問話。

  掌櫃的著實是不知道,隻得是連連搖頭。

  陸青婉旁敲側擊地暗示道:“這酒樓是我一手辦起來的,如今雖是沒了連西師傅坐鎮,卻也不能讓它就此沒落。”

  掌櫃的是低垂著腦袋,看不清神色如何,陸青婉隻得是輕歎一口氣,深覺無力。

  見他是什麽也不知道,又是低垂著腦袋,看似一副老實的脾性,陸青婉也不好再為難,隻鼓勵道:“都城如今的生意不好做,莫要勉強,不求盈利,不虧損便好。”

  見主家夫人如此體諒,掌櫃的抬起了腦袋來,連聲應是,心裏頭更是感激得很。

  方才在趕來的路上時,尚且還擔心生意不及預期是否會受責罰雲雲,不想來了倒是沒那麽多事情,夫人還如此承諾,更是慶幸。

  要知道,以往陸青婉的脾氣可不是那麽好,即便是外頭的人不知道,陸家的商鋪與府內人向來是有來往的,這點事情內部早就是傳遍了。

  掌櫃的暗想著,如今看來倒不是傳言那般了,也不知時不時身上有病的緣故,這脾氣還有所好轉了?

  雖是腦子裏頭想了許多,掌櫃的卻是不敢止住步伐,頭也不回往外去,急急地便出了府。

  未想到這才送走了掌櫃的,竟是宋至皎又來登門了,他是特地來還上次的衣裳的,未想到過了這麽多天,他竟是親自送來。

  陸青婉與他,一直都是和顏悅色的說話,說到興頭上,有時也會大笑出來,待下人剛一奉上了茶水,便遣人出去了,免得礙著他們談話。

  不想今日正與宋至皎說著話,不知怎麽的,竟是忽然暈了過去,整個人栽倒在了地上。

  這可是把人嚇得不輕,好在是喜鵲正在外頭候著呢,聽見了裏頭的動靜,忙衝了進來,見陸青婉躺在地上,忙扶了人送去了臥房裏頭。

  宋至皎是一臉懵,這說話說的好好的,怎得說暈倒便暈倒了呢?

  喜鵲將人扶到了床上,兀自解了陸青婉衣襟上頭的幾粒扣子給她順氣,宋至皎此時也在屋裏,是因著擔心跟過來的,未想到喜鵲竟是解開了她的扣子,忙轉過頭不去看。

  喜鵲此時正要出去端湯藥來,屋裏也不能不留人照看,便囑咐道:“宋大人。”

  宋至皎連忙應聲,卻為了避嫌不回頭,隻朗聲問道:“喜鵲姑娘,怎的了?”

  喜鵲實在是分身乏術,隻得是央宋至皎幫忙了,道:“我需得去廚房端碗湯藥來,宋大人幫我照看著夫人點,如若是她醒了,記得給她遞水。”

  宋至皎雖覺留自己照看是有些奇怪,卻也未多想,此時陸青婉這副模樣,實在是由不得她多想。

  可她這衣襟微敞,自己又是一個外男,即便是事出從急,也實在是不好獨處一室,思慮再三,便推拒道:“這你家夫人如今神誌不清醒,我與她獨處一室這可怎麽使得?”

  宋至皎心裏頭是想著,陸府裏頭的下人也不少,真要論起來,也不會是要自己來辦這事,實在是不妥。

  如是想著,便也如是問了,不想喜鵲卻是道:“夫人也沒什麽大礙,下人房離得遠,叫人不方便。”

  不待宋至皎反應,喜鵲又道:“且隻消一會兒,我去端了湯藥馬上過來,廚房離得又不遠。”

  喜鵲用祈求的眼神盯著宋至皎,眼見陸青婉那狀況又是不容樂觀,宋至皎咬了咬牙也應下了。

  待喜鵲出去,宋至皎仍是不願意到近處去,隻遠遠地瞧著她,生怕她醒了過來自己未能及時發現,這既是要避嫌,又是要緊盯著,宋至皎也著實是廢了不少力。

  方才同意也不過是看在自己與陸青婉的情麵上,兀自盤算著,待她醒了過來,可是得好好告一狀才行,這府裏頭的下人可得嚴加管束,嬌慣是要不得的。

  主家夫人身上不好,下人們竟是還躲著遠遠的,怎麽有這樣的道理?

  如是想著,宋至皎是越想越氣,看著陸青婉的眼神不禁帶上了點心疼,一時未忍住,竟是用拳頭錘了下桌子,這桌子尚未見有什麽損傷,可把自己的手錘得生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