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望洲書院
作者:極擅翻舊賬      更新:2020-05-18 07:05      字數:2240
  說到這裏兩人俱是一默,接不上話來,蕙娘也不再遮遮掩掩的,直言道:“夫人,趙兆的事情老爺全都告訴您了嗎?”

  陸青婉不做聲,點了點頭。

  見她如此表示,蕙娘是“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求道:“夫人,我隻求你莫要把此事告訴趙兆,他年紀小,不該知道這些的。”

  陸青婉是未想到她竟是行此大禮,忙躬下身子去扶她起來,嘴上道:“我曉得的,曉得的。”

  許是因為做好了約定,兩人俱是默契的不再提起此事,回了外間也是隻顧著瞧手頭上的圖樣子,與眾人說笑。

  這日子過的快,又是一年初秋,本是個秋風送爽的好時節,可不知怎得,陸青婉竟是開始咳血了。

  剛開始本也隻是有些咳症,因著自己疏忽大意也沒當回事兒,可後來是咳嗽的愈發厲害,這才請了郎中來瞧,那大夫是捋了捋三寸長的胡須,沉思片刻,道:“憂思鬱結,導致肝氣不疏,氣機逆亂,犯及肺經,這才有了咳疾。”

  陸青婉是聽的雲裏霧裏的,卻是知道不是什麽好事兒,強忍著咳嗽問道:“那,不若先開幾副方子來?”

  那郎中見她掙紮著說話,忙上前製止,道:“這咳疾除去服藥,還需得好好靜養,稍後我將藥方送來,按時服藥即可。”

  “那,什麽時候才能痊愈?”

  見陸青婉是這般問話,郎中也不敢打包票,這病症可是尚有三分需得靠調理的,縱使他是華佗再世,也難知道這來日之事啊。

  可那病人躺在床榻上奄奄一息的,醫者父母心,這郎中也是不忍心說出半句傷她心的話來,隻道是:“如若是遵從醫囑,那定是要不了多久便能痊愈了。”

  郎中這番話說的著實巧妙,可陸青婉卻是未聽出半點蹊蹺來,滿心歡喜地盤算著痊愈之後的事情了。

  遣了下人送郎中回去,陸青婉也是謹遵遺囑,日日都躺在榻上精心養著,湯藥也是一頓不落地往嘴裏灌。

  莫說是陸青婉一個好端端的人,即便是那將將生產過的女子,也難得在床榻上安分躺這許久,好在是皇天不負有心人,謹照醫囑執行也才沒多久時間,陸青婉的咳嗽便也不大犯了,這可真是喜出望外。

  既是有了成效,陸青婉便有些懷疑那郎中所說的靜養全是無稽之談,自己不過是有些咳嗽罷了,現下也都已經好了,這些天悶在屋子裏,可是磨人得很。

  不想陸鈺是人在宮裏,不知怎得竟是的了家裏的消息,知道她得了咳疾,許也是因著王公公那事兒,他對此便是格外上心些。

  特讓人帶了話回來,叫好好吃藥,聽郎中的吩咐辦事。

  陸青婉見他竟是如此草木皆兵,不禁曬笑,麵上雖是裝得聽話模樣,可腦子裏的想法卻是活絡得很。

  作為婦人雖是受束縛頗多,可對孩子卻是格外上心,現下如若讓孩子回來,隻怕是會把病氣過給了陸瑉。

  如若是日後,自家有個頭疼腦熱的總不能老是讓孩子避出去吧,思及此,便覺得這王氏書院總歸是離家太近了些,再說,也確實是有些嫌棄王氏書院的規模太小。

  這病將將才好些,便一直在外打聽物色著,尋到了消息是說望洲有一書院,今年的新科狀元郎便是出自於那裏,陸青婉是尋思著得將陸瑉送過去。

  可一個婦道人家終究是沒主意,特叫管家將此事寫在信紙上送去給陸鈺,他隻回信:但憑夫人做主。

  既是如此,陸青婉便也放開了膽子,給陸瑉打點起行囊來。

  特問過蕙娘,得知她不願意趙兆遠走,便安排了人打點,又遣了小廝陪同照顧,這才放心將陸瑉一人送去。

  這書院路途遙遠,一年隻得是回家兩次,長久時間不得見,陸青婉隻得是安慰著自己:是為了孩子好。

  陸瑉年紀小,陸青婉也不放心,奈何望洲書院這名氣確實大,這短短的時日裏便聽聞不少人家都要將孩子送去的風聲,可是得趕在他們前頭,免得被人占了先機。

  這為了陸瑉的前途,便也顧不上什麽舍得不舍得的了,昨兒剛將人接了回來,今兒便把人送上了馬車。

  未想到這剛把孩子送到遠處讀書,陸青婉這咳疾便又有了抬頭的趨勢,許是因著擔心,竟是愈發加重,請了郎中又來瞧,仍是道:憂思鬱結,竟還說什麽,再不收斂怕是要折壽了。

  陸青婉是一笑而過,可喜鵲卻是氣得不輕,都快要去揪那大夫的脖領子了,可她平日裏也沒受委屈的地方,哪來的憂思鬱結呢。

  這咳嗽總不見好,陸青婉也斂起了出外的心思,其實以往便是懶得很,偶爾出去也都是去的鋪子裏,無甚可樂的。

  現下雖是日日歇著,湯藥喂著,可這病卻是不見好轉。

  不知是聽了誰的話,陸青婉便想著去寒山寺一趟,預備著給自己許個願,祈求早日康複,也想著給公爹婆母上柱香。

  喜鵲得知她這尚還在病裏,便想著出門去,是一個勁兒的勸著不讓,可陸青婉已經決定好了的事情,是八匹馬也拉不回來,見實在是勸不動,也隻得是隨著她去了。

  待進了門,給公爹婆母上了香,陸青婉給自己娘親也點了盞燈供著。

  喜鵲侯在一旁,隻兀自低垂著腦袋,看不清她神色。

  陸青婉此次來,是還想去見見馬韻晴,這馬小姐獨自一個住在這深山裏,也是孤苦得很。

  陸鈺雖是與自己說過,可自己畢竟不是當事人,更是不清楚當初那事兒的來龍去脈,心裏總是不願意相信,那般姿容秀麗的女子會做出那種事兒來,更是不願意相信,記憶當中那般無憂無慮的孩子會使這般歹毒的手段,是來問個清楚才能打消了心頭困惑。

  深山裏雖是人煙稀少,可那小屋的門仍是緊閉著,親自上前去叩了叩門,不一會兒便聽見有腳步聲由遠及近的聲響。

  馬韻晴開了門見是她,是楞了一楞,旋即又笑了起來,忙迎著人進來,陸青婉進了門卻是有些拘束,腦子裏滿是陸鈺與她說過的話,自己現下過來,總歸是有些膽怯在的。

  馬韻晴卻好似絲毫未發覺她的緊張,給她斟了盞茶水放在桌上,輕聲問道:“今兒怎得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