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七章 公孫敖
作者:就是摸摸醬      更新:2020-05-18 05:13      字數:2473
  第二日中午兩人一同吃飯,竟然找不到話題聊,林心說什麽他都接不上話,現在他一直說著陪皇上狩獵之事,林心都保持著微笑。

  公孫敖說完一段,看了看林心,他擦了擦手心裏的汗,林心眼睛低垂,一直微笑著認真聽他說話,他覺得林心十分討喜,但是越是這樣,他越是不知該說些什麽。

  他說:“我曾經在右中郎將手下訓練,與他也很相熟。”

  公孫敖是想說些話拉近關係,誰知林心如同被刺痛一般,慌張抬頭,眼神閃爍。

  公孫敖不知自己說錯了什麽,連忙道歉。

  林心搖搖頭,她沒想到公孫敖突然提到他,想起那年兩人在酒肆遇到公孫敖,他還打趣林心與昭辰齊,林心一時沒控製好自己的情緒。

  公孫敖一下緊張起來,磕磕巴巴地說著別的事情,兩人在尷尬的氣氛中結束了這次用餐。

  林心又給田甲送了拜帖,想從他那裏了解灌夫的情況,田甲約她這日下午在魚翁叔的酒肆見麵。

  林心與田甲不算太熟,但是聽聞田甲是長安有名的賢良之人,隻可惜他是商賈出生。

  她也沒有別的人能了解到這些事了,隻好厚著臉皮詢問田甲。

  田甲雖隻是張湯門客,但是他經商往來,認識的人多,往往是這樣,知道的事更多,更細。

  林心到的時候田甲已經和魚翁叔在房中商量事情了,魚汐子從屋中出來見林心,臉上冷冷的。

  二人一同進了後院,來到魚汐子的房間,魚汐子冷著臉告訴林心,什長的下落。

  魚汐子說,當年馬邑之謀失敗,長安接到消息,和親公主的傳舍失火,和親公主連同什長、侍女一幹人等皆燒死在傳舍。

  當時正值馬邑之謀失敗,沒人在乎這個和親公主是怎麽被燒死的,而這個什長的家裏已經沒有人,妻子也回了家鄉,已經改嫁,還沒有尋到她。

  魚汐子的人隻說什長一家曾經是灌夫家的家丞。

  林心聽了有些震驚,他們一同停留在山中傳舍的人有十幾個,竟然全燒死了。

  而一切與她猜想的差不多,什長是灌夫的人,要殺她的人不是梁舒聞,林心突然覺得一顆心輕鬆了很多。

  她從來就不相信梁舒聞有什麽必要這樣對待她,她覺得梁舒聞頂多隻是不待見自己罷了,畢竟兩人一直矛盾不斷,梁舒聞每天對自己吹胡子瞪眼的,想來他或許是很不喜歡自己這個野蠻人。

  林心想到並不是所有人都背叛了自己,突然覺得自己沒有那麽孤單了。

  田甲來,主要是約了魚翁叔談事,兩人談完,田甲才出來見了林心。田甲告訴她,田蚡與灌夫的恩怨遠遠不止大家知道的那些。

  上一次田蚡在皇上麵前舉告灌夫,灌夫也抓住了田蚡許多把柄,兩人都要把對方置之死地。

  田蚡與灌夫都養了非常多的門客,他們不想兩人打個兩敗俱傷,所以中間各方賓客出動調節,才總算使二人停止互相攻擊,私下和解了。

  田蚡婚宴時,竇嬰硬是要灌夫一同前往,應該是希望緩和二人關係。

  宴飲開始,還是一派和樂景象,直到酒過三巡,田蚡起身敬酒,所有人表示尊敬皆避席伏地表示不敢當。

  過了一會兒,竇嬰起身敬酒,卻隻有舊時老友避席伏地,其餘人隻是坐在席上欠身而已。

  這些禮節雖然繁瑣,但是人們年年月月皆是如此,早已經刻入骨髓,竇嬰在當權時人人巴結奉承,現在轉頭便不再那般恭敬,世人一眼便能從有禮與無禮當中分辨出一個人。

  灌夫見許多人都對竇嬰無禮,已然不開心,待到他向各位敬酒時,田蚡竟不肯滿觴。

  若是竇嬰敬酒時大家不避席,隻能說竇嬰不再當權,得不到最高禮遇了,而田蚡不肯滿觴,卻是實實在在地不給灌夫麵子。

  畢竟“茶滿欺客,酒滿敬人”,田蚡不肯滿觴,在大家眼裏看來,田蚡是當著眾人的麵給了灌夫一個巴掌。

  灌夫無可奈何,又向臨汝侯灌賢敬酒,灌賢向來與灌夫不合,此時又正與長樂衛尉程不識耳語,全然不理會灌夫也不避席。

  灌夫能忍到這時才發怒已算是耐著性子了。

  他指著灌賢大罵:“你平日裏詆毀程不識不值一錢,今日長輩向你敬酒,你竟像個姑娘一般與他耳語。”

  田蚡見狀,出來勸灌夫,道:“程將軍與李廣將軍同為東西宮衛尉,你向來敬佩李將軍,怎好如此當眾詆毀程將軍。仲孺,你難道不給李將軍留些餘地?”

  仲儒便是灌夫,他道:“今日斬頭陷胸,我都不在乎,還在乎什麽程將軍,李將軍!”

  此時竇嬰起身欲要離去,揮手示意灌夫一同離開,田蚡見竇嬰叫灌夫一起離開,立刻出來說:“灌夫到今日如此,都是我一向寵愛他,致使他如此驕縱。”

  說完田蚡便吩咐人要捉拿灌夫,當時林心正在外間,大家聽到主屋中傳來吵嚷之聲,又有人跑出來。

  當時屋中已經許多人離開,籍福起身讓灌夫道歉,灌夫不理,不一會兒便有帶刀之人魚貫而入將灌夫扣押,籍福按著灌夫的頭讓他道歉,灌夫已是氣急,哪裏肯道歉。

  田蚡便將灌夫抓起來,說:“今日請宗室賓客來參加宴會,是太後下詔,灌夫在宴席上辱罵賓客,侮辱詔令,犯了大不敬之罪,我必要彈劾他!”

  翌日田蚡便派遣丞相府差吏,以追查灌夫以前的惡行為由,分頭追捕灌夫族人。

  灌夫本家原不姓灌,是他父親張孟曾是潁陰侯灌嬰家丞,灌嬰賜張孟為灌姓。

  這幾日竇嬰派人向田蚡送了許多錢財,田蚡也置之不理,灌夫的族人皆四散逃離,灌夫自己又被拘禁起來,無法告發田蚡的罪狀。

  林心聽完,心想:這根本就是田蚡使的計,灌夫還頭腦發熱往裏跳,衝動的人總要受到懲罰。

  林心對田甲道:“看來灌夫這次在劫難逃了?”

  田甲搖搖頭,道:“灌夫也有自己的關係,定然沒有那麽容易。”

  林心希望田甲有了後續一定立刻派人告知自己,田甲卻好奇林心為何如此關心此事。

  她對田甲具實相告:“這其中緣由眾多,其中之一便是竇嬰與灌夫害我朋友失了地位,我也希望他們品嚐一下這樣的結果。”

  田甲不以為然地點點頭,複仇之事屢見不鮮,田甲並不在意,他見魚翁叔從內堂出來,立刻迎上去,二人又到一旁去不知說些什麽。

  魚汐子說過幾日有人要見林心,為了上次林心要找的灌夫的罪證。

  林心隻是傻傻地點頭,她呆呆看著魚汐子,她腦子裏太多東西要消化,一時間有些不知如何繼續。

  魚汐子開始說起自己的事,她告訴林心,田甲來是替自己侄子提親的,魚汐子不願意,所以心情不好,好在魚翁叔知道了魚汐子的心意,剛才已經拒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