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端午安康
作者:就是摸摸醬      更新:2020-05-18 05:13      字數:2499
  走入位於軹侯府附近的坊門,林心已經找得到路了,她催促昭公子快些回家了。

  昭公子卻說:“我送你進府再走,從軹侯府回去不過兩刻。”

  林心驚喜地看著他,問道:“半個小時嗎?那你回來住的時候可以常來看我嗎?”

  昭公子鄭重其事地看著她點點頭,林心反而有些害羞起來了。

  到了軹侯府附近,林心堅持要看他先走,直到他消失在大街的盡頭,林心才往軹侯府走去。

  之前自己沒發現,這軹侯府的門樓這麽高,樓梯這麽長,門樓仿佛高聳入雲,林心與可言慢慢地走到一旁,從角門進入了軹侯府。

  林心回到書房時天已經快黑了,她對梁舒聞說:“我早就回來了,實在是你家太大了,走了許久才到書房。”

  梁舒聞也不理她,自顧自喝酒,林心靠過去幫他斟酒,她見梁舒聞拿了個玉製的馬克杯,很是稀奇。

  隻是這馬克杯的手柄很小,隻能伸進一根指頭,裏麵裝了許多酒,再倒入旁邊的漆製耳杯中。

  林心見這酒顏色黑漆漆的,想必就是雄黃酒了,她倒了兩杯酒,便將這馬克杯拿的遠遠的,然後坐到梁舒聞對麵。

  她對梁舒聞說:“雄黃有毒的,我們稍微喝一點點應個景吧。”

  梁舒聞皺著眉抬起頭,林心才發現他喝得臉通紅,他好像是這體質,上次喝了酒也是臉通紅。

  梁舒聞手一揮地對林心說:“把玉卮拿來。”

  林心見他似乎喝了很多酒,便對他說:“哎呀,你有心陪我過端午節,我很高興啦,我家鄉也不喝這個,我們就隨便吃個晚餐好了。”

  梁舒聞起身要去拿酒,阿寬馬上過來要幫忙,林心瞪了阿寬一眼。

  “我跟你說,我要喝多了會現出原形的,到時候給你嚇壞了,別喝了哈!”

  林心不想和他廢話,直接把酒遞給阿寬。

  梁舒聞立起身來,但是阿寬已經把酒拿出去了,他隻好兩手撐著桌子,低著頭。

  忽而,他伸出右手,握住林心的手,低著頭,閉著眼,很鄭重地說:“不要走。”

  林心靠上前用另一隻手抓著他的手,對他說:“阿寬已經拿走了,別喝了。”

  梁舒聞一把將林心的手甩開。

  林心將剛才倒好的酒端起,對梁舒聞說:“感謝你這段時間的照顧,雖然你這麽討厭我,卻還是給我一個這樣好的生活壞境。”

  梁舒聞詫異地看著林心,她繼續說:“這杯酒敬你,端午安康。”

  梁舒聞就這樣看著林心,一動不動,林心放下耳杯,要來扶他,她問:“少主,你是不是喝醉了?”

  梁舒聞立刻自己坐下,不想讓林心扶自己,他端了耳杯就要喝,林心拿了自己的耳杯搶著和他碰杯。

  梁舒聞瞪了她一眼,她笑笑說:“感情深,一口悶!。”

  林心一口飲盡,然後看著梁舒聞,道:“別讓我失望呀。”

  梁舒聞也將酒一飲而盡,林心開心地探著身子來拍著他的肩膀說:“以後你與我就是情深似海的兄弟了,為兄弟兩肋插刀!”

  林心又回到座位上,開心地繼續說:“為女人插兄弟兩刀,哈哈哈哈哈。”

  林心開心地笑著,梁舒聞卻不開心,看著林心今日這樣好的心情,一定是出去玩得不亦樂乎。

  “你回房吧!”

  林心懷疑自己的耳朵,問:“什麽?我還沒用夕食呢!”

  “你回自己房間吃!”

  林心怔怔地不知如何是好,隻能說:“你喝醉了,那我叫阿寬進來照顧你吧。”

  林心回到房間,可言正好在吃飯,林心坐下與她一起吃了起來。

  她心想著:“梁舒聞真的有病,王子病!”

  不過想一想,人家可不是王子哦,人家是世襲的君侯,比一般的王子厲害多了。

  這麽想著心裏舒服多了。

  可言一邊吃飯一邊隨口問:“姑娘,你可是兩百年前的人?”

  林心心虛地問:“怎麽啦?”

  “現在哪兒還有‘公子’這麽老土的稱謂?”

  林心不可思議地指著自己看著可言:“我老土?我比你們新兩千多年呢!”

  可言以為林心在與她開玩笑,笑著低頭繼續吃飯。

  晚上林心把昭公子送的唇脂拿出來看了又看,可言路過時看了一眼,對林心說:“這一般的唇脂沒有這麽鮮亮的顏色,這想必就是焉支了?”

  “胭脂?”林心看著手裏的東西。

  盒子上的花紋很簡單,一看就是定襄郡帶回的東西,林心用手順著上麵的花紋一遍遍地撫摸。

  可言神秘地告訴林心:“這肯定是繳獲來的!”

  林心聽可言介紹了才知道,為了避免資敵,漢律規定不能與匈奴通商,所以被可言稱為“焉支”的化妝品就更稀缺了。

  是什麽不重要,重要的是,昭公子不遠萬裏給自己帶回來的,這是他的心意。

  她把兩盒焉支放進自己的紅豆盒子裏,讓它們待在一起。

  ————

  因為昭辰齊回來,梁舒聞要求莊抒語對林心的要求更嚴了,林心現在每日早上陪梁舒聞看書,下午在莊抒語房中除了練習站、坐,還要學習各類待人接物的禮儀。

  林心最不明白的就是宴請禮儀。

  “左殽右胾,食居人之左,羹居人之右。膾炙處外,酰醬處內,蔥渫處末,酒漿處右。”

  莊抒語給林心配的這位教習嬤嬤特別能說,但是教導得也特別仔細,每說一句就攤手示意食案上的菜,這每道菜啊都有固定放置的位置。

  簡單說就是,有骨頭的肉放左邊,沒有骨頭的肉放右邊,沒有湯的菜放左邊,湯肴酒水放右邊。

  烤肉類的炙和生膾類的放得遠一些,醋和肉醬放得近一些,蔥薑放在醋和肉醬的左邊。

  這膾是林心最怕的,生魚片還差不多,這生肉也切了這樣吃,想著都覺得嚇人。

  入席時要儀容莊重,兩手提起衣服的下緝一尺左右,高了不好看,低了跪下時容易踩到邊。

  諸如此類的各種細小禮儀都有要求,林心一下午昏昏欲睡,嬤嬤還在認真講著。

  “男女非有行媒,不相知名。”

  “什麽意思啊?”林心突然驚醒地問。

  “男女未有婚約前不可知對方姓名。”

  嬤嬤已經不會因為林心的問題驚訝了,隻當她是一個兒童一般教育。

  “那應該怎麽喊別人呢?”

  嬤嬤看著她,認真回答道:“叫稱謂便可。”

  林心好像明白了,難怪這麽久了,沒有人問過她叫什麽,她讓他們叫自己的小名,但是他們也從來沒叫過。

  這麽想一想,昭部尉從來沒有叫過自己,他恐怕都不知道自己的名字。不過男子在外走動,其實名字很容易被別人知道。

  這樣想著她覺得有些失落,但是再一想,若是有了婚約他就知道自己的名字了,這樣看來,好神秘好浪漫哦。

  林心偷偷笑著,嬤嬤已經繼續講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