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端木子貢
作者:就是摸摸醬      更新:2020-05-18 05:13      字數:2379
  梁舒聞聽後哼了一聲,歎笑道:“看來你還心懷天下。”

  林心聽出他話裏的諷刺,說:“我不是心懷天下,隻是希望大家都能過好日子!”

  在林心心裏,古時候就是封建時代,禮教害人。

  林心想了想,小聲地說:“我希望女人也能擺脫後院,也可以有自己的事業!”

  隻見夏是知與梁舒聞都低著頭,默默吃起了晚餐。

  隻有昭公子,他一直看著林心,認真聽她說的每一句話,他看著她閃閃發亮的眼睛,讚賞地笑著。

  林心也對他報以微笑,然後低頭捋了捋頭發,心想:“就會打壓女性,有什麽了不得的!”

  見大家都不說話了,林心靠近昭公子,悄悄問他:“公子,你不喜歡戰爭是嗎?”

  昭公子沒有說話,眼睛看了看桌上的菜,林心知道他一定是因為未婚妻一家人的事,所以不喜歡戰爭。

  這個時候,一定要與他心心相印!

  林心趕快說:“一將功成萬骨枯!我也不喜歡戰爭!”

  幾個人皆是抬頭看她,梁舒聞上下打量林心,問:“這些都是誰教你的?”

  夏是知捏著拳頭恨恨地說:“反正我一定要跟匈奴對抗到底!”

  林心見夏是知這樣表情,小聲問昭公子:“夏副官與匈奴有什麽恩怨嗎?”

  昭公子對她皺了皺眉,又搖了搖頭,林心知道,夏是知一定跟匈奴有血仇。但是她不知道,夏是知是因為剛到軍營時,認識了一幫好友,結果匈奴來襲,這群好友隻剩他一個。

  “壯誌饑餐胡虜肉,笑談渴飲匈奴血!夏副官,我看好你!”

  夏是知咬咬牙,緊抿著嘴唇,不說話。

  昭公子問林心:“你既然不知道《募民相徙以實塞下疏》,那你又是如何覺得屯戍為優呢?”

  “我隻是覺得,要守住邊境嘛,那沒有人肯定不行。”一時間林心腦子裏搜尋不到這類答案,隻能靠自己的理解去解釋了。

  昭公子認真地說:“這漠北幅員遼闊,又環境艱苦,要把人留住實則很難。”

  “再苦再難也要辦呀!”林心隨口回答。

  昭公子開懷一笑,問:“你對這事很上心啊?”

  林心心想:“你們現在不堅守,哪有我們以後的遼闊國土呢。”

  嘴上卻說:“一寸山河一寸血,我們必須把它守住了!”

  昭公子看起來心情很好,臉上笑容燦爛,林心第一次見他這麽開心,沒想到他笑起來那麽好看,陽光大男孩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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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後麵幾日林心一直充當人肉支架,這日她見昭公子寫字,有一個字很相熟,像是一個木字。

  她悄悄問:“公子,這是木字嗎?那林字是不是兩個這個?”

  她見昭公子點點頭,便自己拿了一隻竹簡想要學著寫一個林字,誰知自己沒用過竹簡,斜斜扭扭地寫了一半就把竹簡寫滿了。

  昭公子問:“你在寫什麽?”

  林心回答:“我是想寫我的名字。”

  昭公子認真看了半天,說:“木?”

  林心想搖頭,但是覺得太丟臉了,自己連名字都寫不來,豈不是要被他們笑了,她倔強地輕輕點了點頭。

  昭公子想了想,問:“你祖上可是子貢先生?”

  林心隻好搖搖頭,自己又不姓木,誰知道祖上是誰啊,她打哈哈地說:“你叫我茜茜就行了。”

  昭公子突然脖子僵住,不自然地點了點頭。

  林心問他:“公子,你知道吳地的太湖嗎?”

  “震澤?”

  林心見他知道,很開心,問:“對呀,你知道是現在的哪裏嗎?”

  昭公子看著她笑了笑,說:“會稽郡。”

  林心開心極了,對他說:“對對對,會稽,我家在那裏。”

  林心對那個熟悉又陌生的地方十分好奇,但是又不敢多說。

  昭公子見她說起家鄉,問她:“會稽以南便是閩越,你上次怎的不知?”

  林心咬著嘴唇不敢回答,昭公子起身拿了一卷竹簡來,說教林心識字。

  竹簡內容寫的是四年前,建元三年,吳王劉濞之子劉駒煽動閩越北擊東甌,皇上遣中大夫莊助發會稽郡兵,渡海往救。漢兵未至,閩越已退兵。東甌王請求舉國內遷,皇上將其人口安置於長江、淮河之閑。

  就這樣,國土麵積又增加一塊。

  昭公子一個字一個字地教,他見林心識得幾個,學完後,昭公子玩笑對她說:“這簡上也是隸書,我見你識得幾個,可是以前學習時不用功?”

  林心看著這些也被稱為隸書的字,竟然不識得,她也有些震驚,問:“可是少主說現在用隸書的少。”

  昭公子回答道:“君侯以前在府裏,看的書自然都是篆書,在軍營中,隸書書寫方便簡單,更容易讓兵士學習。”

  林心越發覺得這些字像是認識的,特別是昭公子給自己讀過以後,感覺能看出一些紋理來了。

  林心讓昭公子拿了幾卷竹簡,他忙的時候便自己坐在一旁自學。

  等人走了,林心拿著一份爰書竹簡問他:“公子,你看這份爰書上寫‘什麽敢言什麽之什麽書什麽什麽什麽什麽等四人,什麽什麽什麽敞劍挺刺傷什麽,無以證不言請出入罪什麽什麽什麽。’是什麽意思啊?”

  昭公子都被林心這個半罐水逗笑了,他收緊笑容,說:“爰書便是證詞,此份爰書說這四人是因配劍自脫出鞘而刺傷了自己,因無法證明,所以請罪。”

  林心瞪大眼睛問他:“這也歸你管?”

  昭公子繼續看著手中的竹簡,說:“總要過目的,畢竟是有人受傷了。”

  林心點點頭,又看起另一卷竹簡,她問:“公子,這上麵寫‘民疾疫者,舍空邸第,為置醫藥’,是說把這個病人隔離嗎?”

  昭公子放下毛筆鬆了鬆手掌,點頭道:“去歲春,發了幾粒疫病,所以置‘癘所’收治病人,以免傳播。”

  林心將竹簡卷起,道:“還挺科學的哦。那怎麽給他們治療呢?”

  昭公子已經又拿起了筆,他看一眼林心,道:“保命之法,灼艾第一,丹藥第二。”

  林心現在知道為什麽他那麽忙了,這樣仿佛開了市長熱線一樣事無巨細,躬身而行,當然忙了。

  另外一卷竹簡應該是支出明細,上麵一句是說:“出錢一千三百買弓櫝丸、弩?。”

  昭公子說弓櫝丸是藏弓之器,弩?是盛弩之套,這些是軍需。

  林心每日多數時間在大廳替他拿竹簡,聽了很多他們工作的情況,他們每日的事情又多又碎,林心聽了都摸不著頭腦,但是她的識字能力飛速增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