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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雅抿唇不語！

  她也看出來了，不然大哥不會這般細致入微地照顧她，甚至為了她那樣瘋狂地豁出命去！

  甚至她剛剛失明的時候，大哥痛徹心扉，日日夜夜抱著她安慰她、保護她！

  就是後來，大哥也直接在她臥房之中打地鋪睡，還說怕宮女笨手笨腳照顧不好她！

  可是這世上，有幾個哥哥會在妹妹的房間打地鋪的？

  傾藍又道：“安峰有殺人動機。他殺雲清致是因為他知道雲清致愛慕你；殺小嬸嬸是因為他知道小嬸嬸懷孕後法術消退，而你偏偏在這時候忽而恢複了光明。他希望你能夠永遠健康下去。”

  清雅終於明白自己為什麽能看見了：“你是說，世子妃懷孕後失去了法術？”

  傾藍沉默了一會兒，道：“唐家前段時間揪出了不少間諜，我相信，那都是安峰做的。他跟無雙的性格很像，可以為了心愛的人不顧一切、不惜一切。而唐府的春閣也是在雲清致放話要暗殺小嬸嬸之後才徹底把人清理了出去。這世上總有不透風的牆，唐家再固若金湯，也免不了馬有失蹄的時候。”

  傾藍忽然覺得想想說的很對，無雙對於那種渴望權力與忠誠的男人來說，完美的無可挑剔，但是對於渴望和平與性格善良的傾藍來說，兩人根本不是一條道上的。

  有人自以為為了心愛的人，做盡一切、哪怕傷天害理也是值得的，隻要結果是他能跟心愛的人在一起，隻要心愛的人好。

  而傾藍卻是萬萬接受不了這種：以傷害他人為代價而換取、不擇手段也要去擁有的愛情。

  清雅嚇得麵色慘白！

  來不及就雲清致的事情悲傷緬懷，也來不及感謝傾藍幫她分析到這個凶手！

  她的北月、、

  她的子民、、

  萬一唐安顯查到了安峰，她即便是死不認賬，這裏是l國的土地，豈是她說走出去就能走出去的？

  她要是認了帳，她的近侍刺殺l**權繼承人，這個罪名，她說與她無關，誰信？

  而且，她的眼睛，是不是在今夕生完寶寶之後，就會再次失去光明了？

  她輕顫地抬起雙手，看著自己白皙的指尖。

  輕輕撫在雙眼上，遮住所有的光亮。

  那種被黑暗吞噬的感覺，她經曆過，所以明白這有多麽地可怕！

  傾藍在她捂住雙眼的時候迅速側過腦袋，擦去淚痕。

  而清雅，還以為自己能夠看見是跟雲清致的死有關係，卻沒想到原來是今夕的法力暫時褪去了！

  懷胎十月、、

  今夕的肚子該是三四個月了，這麽說，她還有半年的時間，今夕一朝分娩她便會重新失去光明！

  “嗚嗚啊嗚嗚”

  清雅終於承受不住地哭出聲來了！

  “嗚嗚我不想再瞎了！嗚嗚我不想再瞎了！我的北月還不夠強大，半年時間怎麽夠？半年時間怎麽夠？嗚嗚西北還那麽窮，那麽多人眼巴巴把希望寄托在我身上，我怎麽能讓他們失望？啊嗚嗚”

  她情緒一度崩潰！

  傾藍走過去用力抱住了她：“不要怕！不許怕！不怕！”

  清雅哽咽不止

  他有些氣惱道：“當初父皇

  給你帶信讓你不要開啟寶藏，你為什麽不聽！自己選的路，後果哪怕無力承擔，那也必須要擔著！”

  “我怎麽知道會這樣？嗚嗚當初我是看見了書房裏有北月的標記留下的字條，說得寶藏就能讓北月江山穩固！北月是我的根本，留字條的人還會我古北月的特殊標誌，我自然以為這是老祖宗在幫我的！而我那時候與你分手，你父皇怕是怒我惱我的，我即便心裏相信他不會玩陰的，可是我們當時那種情況下我哪裏敢聽他的話？我也是後來才知道是唐夜樂更改了今夕的字條害我的！嗚嗚”

  “你、、”

  傾藍剛要開口，她又崩潰地哭了起來：“可不可以有三年，嗚嗚即便是三年，三年後的北月也能比現在強啊，再讓我能看見三年行不行，嗚嗚嗚嗚”

  傾藍拍著她的後背，好久好久，她才恢複過來。

  瞧著她剛哭的樣子，就能猜到她最近是被壓抑的太狠了。

  而她卻是自己擦擦眼淚，從他懷中鑽出來，伸手將他推開：“瘦巴巴的，抱得我疼死了！”

  傾藍望著她的眼睛。

  因為哭過，所以特別水潤透亮。

  要是看不見，真的很可惜：“但，無論如何你不可以對小嬸嬸不利。你的眼睛，我再幫你想辦法。”

  “今夕我不會碰，因為沒有必要的，再扯下去沒完沒了，爺爺跟父親都不會安心。至於詛咒的事情，本就無解。你要去哪裏想辦法？”

  清雅自嘲地笑了笑，而後努力深呼吸。

  剛剛那樣哭了一場，她覺得挺痛快的：“我需要重新規劃一下北月各部的建設了。好在我身邊還有母皇可以幫我，父親也可以幫我。”

  傾藍深深看了她一眼，起身重新坐回去，坐在她對麵。

  “傾趙不會放過我的！”清雅忽而站起身，望著他：“即便傾趙清楚事情必然與我無關，他也絕對不會放過我的！他肯定會把安峰的事情纏在我身上！”

  “清雅。”傾藍望著她，意味深長道：“這正是我今晚找你過來的第二個原因。你這次能不能從l國走出去，要看你到底能不能舍得了。”

  清雅詫異地看了他一眼：“sky？”

  他站起身，伸手幫她理了一下頭發，笑著道：“過去我總幻想著有一天可以強大地保護住你，但是事實總是事與願違，我自己總是搞的一團糟，還會連累我的家人，上次傾趙差點也被我連累死。”

  他收回手，滄桑地笑了笑：“雖然已經分手了，雖然再也回不去，雖然這一次，我的保護來的晚了點，但是清雅，這次能幫到你，我很開心。”

  清雅望著他，好不容易止住的淚再次落下了。

  傾藍非常抱歉地望著她：“真的很對不起，是我成長的太晚了，才讓所有不該錯過的，全都錯過了。我真的，欠你一句對不起。”

  傾藍以前覺得清雅心狠，很難理解她的選擇。

  而如今隻覺得他太弱，承擔不起她當初麵臨的世界。

  所以他事到如今才看清楚，他跟清雅的感情裏，他也有錯。

  蛋糕吃完了，咖啡喝完了。

  兩人提著包出來，清雅看著大廳裏那架鋼琴，忽而頓足了。

  傾藍挑了下眉，道：“該回去了。”

  清雅抬頭看著他，笑了：“此生此世，隻怕是再也沒有機會與你這般單獨相處了。sky，我送你一首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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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傾藍望著她的眼睛。

  她對他完全放下戒備的樣子，就跟這世上大多數十八歲的小姑娘一樣，稚氣可愛。

  還沒聽她彈的曲子，但是鼻子已經酸了。

  他喉結動了動，胸腔裏有什麽火辣辣地煎熬著，緩緩往後退了兩步：“好！你彈，我聽。”

  如她所言，此生再也不會有這樣的一天，他們單獨相處了。

  清雅笑著將她的包遞給他，他幫她拿著。

  她的包裏，有象征北月皇權的兵符與璽章，而此生，他該是她除了家人之外，唯一能如此信任的一個人了。

  少女戴著鴨舌帽坐在鋼琴上，穿著七色彩虹的長長的毛衣外套，外套自帶的帽子後墜著兩個毛毛的球，讓她跟電視新聞裏那個英姿颯爽的女帝形象截然不同。

  白皙的指尖開始了一段唯美的和弦。

  前奏舒緩展開，清甜天籟的嗓音也跟著唱了起來——

  原來你是我最想留住的幸運

  原來我們和愛情曾經靠的那麽近

  那為我對抗世界的決定

  那為我淋的雨

  一幕幕都是你

  一塵不染的真心

  與你相遇好幸運

  可我已失去為你淚流滿麵的權力

  但願在我看不到的天際

  你張開了雙翼

  遇見你的注定

  她會有多幸運

  青春是場跌跌撞撞的旅行

  擁有著後知後覺的美麗

  來不及感謝是你給我的勇氣

  讓我能做回我自己

  當清雅完完整整地唱完，淚水在她的胸前衣領上泛濫成災。

  她站起身，咖啡廳所有的人集體為她鼓掌。

  潮水般的掌聲之下，她側過臉去，傾藍背對著她的方向，高大卻清瘦的身影已然泣不成聲。

  返程的出租車上，一個往左，一個往右。

  車窗外的夜幕中燃起絢爛的煙火，那是屬於唐夜康跟今夕的新婚煙火。

  清雅哭了一路。

  傾藍也是哭了一路。

  秦懷虎他們回到天子宮大廳的時候，傾藍也剛回去沒多久。

  泛紅的眼眶已經用冰稍微敷過，可卻依舊逃不過秦懷虎他們的眼睛。

  秦懷虎詫異地望著他：“傾藍，怎麽了嗎？”

  傾藍拿著包站起身，道：“父皇，傾趙，書房聊。”

  而後他毫不猶豫地轉身上樓去了。

  秦懷虎看了眼傾趙，傾趙聳了聳肩：“可能跟無雙有關？不是說無雙今天被君鵬捉來了，怎麽一個晚上也沒個動靜？”

  秦懷虎望著傾藍上了旋轉樓梯的身影，立即跟上：“走。”

  書房裏。

  傾藍將清雅簽了

  字、蓋了章的l北和平協議拿出來。

  一式三份。

  秦懷虎跟傾趙紛紛瞪大了眼珠，這上麵的東西，不是他們今天在禦書房逼著清雅簽的？

  當時三個大男人對她施壓，她那麽倔強的一個人，說不簽，該是無論如何都不會簽的了！

  秦懷虎蹙了個眉：“你、今天在書房外都聽見了？”

  “是兒子佯裝喜愛父皇的筆筒，悄悄撕了信箋最上麵的那一頁，拿回來用鉛筆描出了原文的內容。”

  傾藍坦白：“兒子知道這樣不好，但是，晚上兒子去找過她，讓她把這個給簽了。”

  秦懷虎沉默了好一會兒，忽而從身上取出印章跟鋼筆，認認真真簽下並且蓋章！

  傾趙疼惜地望著傾藍：“你能放下就是最好的。過去的事情已經過去了，不要再想了，往前走吧！後麵會看見怎樣的風景，遇見怎樣的人，誰又知道呢？”

  秦懷虎站起身，叫了張風勇進來。

  將其中一份遞給張風勇，道：“送去國賓賓館，親自交給清雅女帝！”

  張風勇接過：“是！”

  秦懷虎自己收了一份。

  剩下的一份，他走到傾藍麵前，給了他：“你是這次協議簽訂的中間人，第三份交給你保管吧！”

  傾藍點了個頭：“明日君鵬如果以無雙的事情刁難，兒子自有辦法應付。”

  秦懷虎眸光閃了閃，笑著攬過少年的肩頭，溫和道：“你打算幹嘛？”

  傾藍沉默：“明天就知道了。”

  “嗬嗬嗬，你現在還會賣關子了？不過，父皇不放心啊，君鵬為人奸詐的很，你的法子，可別反倒被他算計進去了！”

  秦懷虎的口吻沒有半點輕視，甚至善意地鼓勵道：“好，既然你這麽有信心，父皇就讓你自己做主一次！”

  傾趙的目光，落在傾藍手中的協議上，緩聲道：“你別被清雅騙了，如果是她出了什麽主意，你最好別理會！”

  傾藍當即道：“這次是我想好的主意然後告訴她的！也是我主動找她的！合約上寫的很清楚，我們這輩子就算是整容、改名換姓什麽的，都不可以在一起，你還有什麽不放心的！”

  傾趙摸了摸鼻子，小聲道：“咳咳，我隻是為了家族麵子考慮。人活著不光是為了自己，你就別生我氣了。至於瞞著你讓她去，這得怪老狐狸，不怪我，我也是臨場發揮的，事先並沒有任何戲本子！”

  也就在這時候，傾藍的手機響了起來。

  他拿過一看，來電人：清雅。

  秦懷虎跟傾趙都大度地笑了笑，傾趙甚至道：“嗬嗬，一笑泯恩仇也挺好的，就算一輩子作朋友也挺好，真的。”

  隻要不把清雅娶進門，他們誰都沒意見！

  秦懷虎點點頭：“接啊！”

  傾藍無語地撇撇嘴，看了他們一眼，總覺得當著他們的麵接清雅打過來的電話，尷尬症都犯了。

  手指一劃，放在耳邊，他道：“清雅？”

  清雅的聲音特別焦慮：“對，是我！sky，你猜錯了！凶手不是安峰！安峰雖然是北月的戰士，但是我剛回來就開始排查，發現我大哥去世的那天，他人在國外的維和部隊！他是我哥哥過了頭七之後才被鄧老將軍要求撤回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