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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紅麒的情況似乎很嚴重。

  尊者摘下了他的麵具，整整給他醫治了一個時辰的時間，他的額頭才有細微的汗漬流出，退了燒。

  紀雪豪在一邊看著，即便現在還不懂得藥理，但是他聽從尊者的話，記住了下針時候的步驟跟動作要領，後來紅麒身上有幾處地方，是尊者指尖指著，讓紀雪豪試著下針的。

  紀雪豪很認真地施針，尊者也很驕傲地笑了：“不愧是我徒兒，針下的幹淨利落。”

  紀雪豪起身的一瞬，忍不住失笑：“師父，原來你都是這樣拿自己的徒兒做試驗品的嗎？”

  先是拿他去洗髓，又是拿紅麒給他學下針練練手。

  尊者則是笑了，又疼惜地望著紅麒身上的傷疤：“也不知道羽兒調製出的藥能否祛除麒兒身上的傷疤。若是有玉顏草，就好了。”

  紀雪豪麵色微動。

  又是玉顏草！

  “師父，我們來到這個世界已經兩個多月了，必須在半年之內趕回去。不知玉顏草生長在何處，又是什麽樣子的，也許，我們有誌者事竟成，是可以找到的！”

  紀雪豪身上有一種與生俱來的積極、上進、正值的氣質。

  仿佛不論環境如何，他總是能夠積極麵對，並且坦然接受挑戰，這種積極麵對人生的態度，比起尊者曾經在現代社會裏見到的、態度消極的、抱怨總比做的多的年輕人，強太多了。

  尊者對於這個徒弟也是越來越喜歡，覺得程家挑的女婿，果然也是人中龍鳳。

  “不急。因為急也沒用。今夜為師觀一下星象，日全食之前在星象上都會有體現的。我明白你什麽都想做，也知道你想要盡可能多地幫助羽兒的家人，但是雪豪啊，有時候老天爺的意思是誰都無法預知的，也是人為的力量無法改變的。眼下，你跟羽兒既來之則安之，好好保重自己，好好學習本領，才是你們最需要去做的。”

  “雪豪謹記師父教誨。”紀雪豪連連道。

  空氣裏遊蕩著雲雲嫋嫋的青煙，結合著淡淡的藥香味，使這一片天地更有古色古香的味道。

  尊者一點點收回了紮在紅麒身上的銀針，動作利索卻也輕柔。

  大床上，紅麒俊朗的麵容也引起了紀雪豪的關注。

  他不知道傾羽是否是第一個摘下紅麒麵具的人。

  紀雪豪瞧著枕邊的麵具，道：“師兄這麵具可有什麽寓意？”

  “哈哈哈。”尊者笑了：“麒兒這孩子倔強，說將來誰不嫌棄他是個醜八怪，摘下了他的麵具，他便娶誰為妻。不過，也就是個玩笑話罷了。我讓他戴上麵具，也是為了給他留一條退路。畢竟如今這世界戰亂連連，政局動蕩，想要一隻在雪山上過著避世的日子，是不大可能的，孩子大了，也需要下山去闖一闖。”

  紀雪豪終於有了一絲警惕。

  眸光微轉，他道：“師父，我去藥房看看羽兒的去疤藥製得如何了。”

  轉身，他便去了。

  光潔明亮的屋子，地方很是寬敞，各類藥草香飄蕩，不少藥奴都在認真勞作著。

  藥莊的藥房也是個很有特色的地方，前後三進門，第一進門是個寬大的院子，一筐筐剛剛采摘回來的草藥用幹淨的冰泉洗了，曬在那裏，曬幹後，便會送到二進門的大廳裏，分類擺放好，藥奴會根據草藥地作用，要麽搗成泥，要麽碾成末來保存。

  藥莊的大部分收入都是來自藥房，山下諸多國家的診所，也都掛著“雪山藥莊”的招牌在經營著。

  紀雪豪繞過前麵兩進門，走向第三道門的時候，看著反鎖起來的木板門，他上前輕輕敲響：“傾羽。”

  傾羽很快過來開門。

  第三道門，是隻有尊者跟尊者的關門弟子們才能進入的地方。

  迎了紀雪豪進去，傾羽當即關上了房門。

  屋子裏點著不少蠟燭，亮如白晝，桌上放了好幾個小碟子，裏麵有她剛剛攆好的藥末。

  紀雪豪遠遠一觀，拉住了她，道：“大師兄地麵具，是不是你昨晚摘下的？”

  傾羽愣了一下：“怎麽啦？”

  紀雪豪不語。

  她吐吐舌頭：“是我摘的。師父說過，發熱的人最重要的就是散熱。師父還說過，有不少小孩子發燒的時候，爺爺奶奶見孩子病了，便給他們穿的更多，蓋的更多，結果還沒來得及送醫院，已經內熱致死。我也是怕大師兄焐著了，所以給他散散熱。”

  “傾羽，我救大師兄回來的時候，給他戴上了麵具了。剛剛師父治療他的時候，師父親手給他摘下來了。”

  他說了一半便停住，一雙眼一眨不眨盯著她。

  傾羽聽得心虛，腦海中掠起紅麒說過的話，那個摘下他麵具便是他妻子的話，心裏一個勁打鼓：“所以呢？”

  紀雪豪道：“所以，待大師兄醒來之後，他若是問你有沒有摘下過他的麵具，你要說沒有！”

  “哦。”她點了點頭，樣子有點呆。

  紀雪豪不放心地抬手捏了捏她的小臉：“你到底有沒有聽我在說啊？總之，你摘下過他麵具的這件事情，不許提！沒有這件事！知道嗎？”

  “我知道了。”傾羽還是有些不放心，心虛地問：“你為什麽讓我這麽說啊？”

  是不是，他知道了什麽？

  天啦，如果他知道、她一早就聽紅麒說過麵具的事情，又摘了，會不會生氣啊？

  而紀雪豪瞧著她一臉天真無邪，心軟的輕歎了一聲。

  原來，這丫頭根本什麽都不知道啊，不能讓她知道，一定不能！

  他微微笑著，道：“沒有為什麽，我就是覺得，大師兄一直戴著麵具，應該是有原因的，我們不知道原因，就隨便動了他的麵具，萬一犯了他的忌諱，不是反傷了師兄妹之間的感情嗎？”

  傾羽總算鬆了一口氣。

  原來，紀雪豪根本不知道啊，太好了！

  “對了，雪豪，這醫術上有兩位藥材，字太深，我還沒學過，不認得。你能不能幫我看看？”

  “好啊。”

  小桌前，少年拿著書卷在燭火前細細看著，少女捧著下巴在他身邊靜靜陪著。

  時光靜好。

  紀雪豪還不懂得藥理。

  他給傾羽念完生僻字之後，在藥架上幫她找到她想要的藥，然後靜靜看著她操作，認真學習。

  忽而覺得，就是這樣一世望著她素白的小手忙忙碌碌的，也是一種幸福的享受。

  當傾羽終於將藥粉熬成膏狀，拿著小扇子在那裏輕輕扇著，口中還道：“要是今天能給大師兄用上，就好了。”

  “我試試。”紀雪豪確定了傾羽的心意，便不再吃醋了。

  傾身上前，掌心輕輕對著小碗使出內力，不需片刻，藥膏上嫋嫋飄蕩的霧氣已經消散不見了。

  傾羽試著用指尖觸了觸，擦拭在自己的手背上，頓覺一股涼爽：“好了！”

  門外，傳來藥奴的聲音：“二小姐，大少醒了，一直喚您的名字。尊者讓您跟三少過去一趟。”

  傾羽：“、、”

  小心翼翼看了眼紀雪豪，確定紀雪豪並沒有什麽醋意，這才鬆了口氣。

  而紀雪豪則是嘴角一勾。

  大少、二小姐、三少、、

  這稱呼定是尊者想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