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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片刻後，張柏然被李上校帶來了這間辦公室。

  門一開，傾容傾藍兩兄弟看著張柏然，分分詫異地望著他，他不是來跟夏水香離婚的嗎？

  “張柏然叔叔，你怎麽來這裏了？”

  “張柏然叔叔，你有事？”

  而張柏然隻是尷尬地望著他們，有些局促地開口：“離婚的事情我交給律師去辦了。我就不跟水香見麵了。”

  與一般的情況相反的是，張柏然不是因為狠心才不見，而是因為心裏還在意，害怕去了見了她傷心落淚、冷嘲熱諷、或者別的發瘋的樣子，他心中對於夏水香僅存的一絲美好形象也破滅了。

  婚姻的盡頭，好聚好散是最重要的。

  將來，若是夏水香有需要，張柏然會拜托人在獄中對她多加照顧，會給她送衣服、送吃的，送一些監獄裏允許被帶入使用的物品。

  如果有機會，他也會請求陛下提前釋放夏水香，或者想辦法勸她好好改造，努力減刑。

  很多判了死刑的，都成了死緩，成了死緩的，又成了無期，成了無期之後，又因為表現好而成了二十年，這些例子在現實生活中太多了。

  張柏然仔細想過遊秋馨的話，即便他不想想自己，也要為了兩個孩子想一想。

  如果離婚了，他便想法讓兩個孩子都跟著大嫂姓遊。

  他暫時是沒有再婚的打算的，甚至有些畏懼婚姻了。

  對張柏然來說，孩子姓什麽不重要，重要的是孩子的將來過得光明燦爛。

  傾容跟傾藍見他麵色很難過的樣子，便不再多言了，指了指沙發，讓人去倒咖啡過來：“張柏然叔叔，坐吧。”

  而夏水香的拘禁室——

  外廳的長凳上，律師跟夏水香分別落座，律師的眼在夏水香的臉上掃了一下，驚覺她憔悴的不止一點點，手腕有些破，好像是被用過電刑。

  夏水香似乎對於這種提審已經麻木了，所以雙眼如同死灰般盯著茶幾的麵，不言不語。

  她身上穿著這裏的嫌犯統一的服裝，配合她淩亂的發跟無神的眼，更讓人有種她是破罐子破摔的感覺。

  律師沉默了兩秒，邊上的女戰士道：“可以開始談話了。”

  律師點了個頭，當即道：“夏女士你好，我是代表了我的當事人張柏然先生過來跟你談協議離婚的事情的。”

  聞言，夏水香抬眸，滿是不敢置信地盯著他：“你、再說一遍？”

  眼白的部分全是血絲，皮膚白的嚇人，眼眶下的黑眼圈更是明顯，她直愣愣地看著律師，嚇得律師往後退了點身子，像是看見女鬼一般：“張柏然先生委托我過來跟你談協議離婚的事情。”

  說著，他想要速戰速決，不給夏水香開口機會地從公文包裏取出一份草擬的離婚協議，遞到了她的麵前：“這是張柏然先生初步擬定的協議，你可以看一看，有什麽不滿意的地方可以協商。”

  夏水香瞧著眼前的手稿。

  如果是這個律師一麵之詞，她不會相信的。

  她的張柏然任勞任怨、吃苦耐勞、專情癡心、勤奮上進，這麽好的一個男人，怎麽可能會發生拋棄糟糠之妻的事情？

  但是，事實擺在眼前，這協議上的字，是張柏然的親筆。

  這麽多年的夫妻生活，夏水香對於張柏然太熟悉了！

  她整個人都懵了，傻傻地看著律師，良久之後，又哭又笑地拿起這個協議看了眼。

  上麵的離婚理由很簡單：性格不合，無法達成一致的人生目標與生活需求。

  “嗬嗬，”她哭了：“結婚這麽多年了，現在我遭了難了，他才說跟我性格不合？這哪裏是性格不合？這分明就是見風使舵、見利忘義、大難臨頭各自飛了唄！”

  蒼涼的聲音出自她的口中，帶著陣陣失落。

  她往下看，張柏然說他自願淨身出戶，名下三處房產，夏水香、小風、小雨各一套，所有存款給小風跟小雨平均分配，並且，他們夫妻名下一共兩輛車，張柏然的留著繼續用，夏水香的拍賣掉並且將錢留給小雨，夏水香的所有名牌包包、皮草、珠寶首飾這些，也全部都給小雨。

  “哈哈哈！”

  夏水香笑了，雙手在桌上用力一拍，站起身，似嘲非嘲地看著對麵的律師，道：“想離婚，可以！”

  律師麵色一喜，鬆了口氣，認真溫潤道：“夏女士還有什麽不滿意的地方，我可以代表張柏然先生與你商談。”

  張柏然找到他接手這件事情的時候，態度是非常誠懇的，就怕對她跟小雨有所虧欠，所以夏水香的車、包、珠寶什麽的，全都留給小雨，這些東西很多都是王家出來的好東西，一沒戒指，一塊翡翠，都價值連城。

  其實按照法律規定，領養的孩子也有繼承權，小風是有一半的繼承權利的。

  但是張柏然沒寫，他就是覺得，不想要夏水香最後離婚了，簽字的時候還心裏不舒服。

  他隻是給了小風一套房子，如此而已。

  而夏水香則是冷笑了一聲，道：“我跟張柏然名下的房產，憑什麽給一個外人？什麽叫做三套房產張柏然一套不要，我跟小雨小風一人一套？他騙鬼呢吧！他不要是應該的！是他欠我的！他活該淨身出戶！但是他把房子給小風一套，憑什麽？小風跟我什麽關係？他算是個什麽東西！跟我女兒搶房子，他簡直癡心妄想！三套房子，還有所有的一切，全都是我女兒的！”

  律師沉默著，覺得很為難：“這樣吧，我會將你的意見轉達給張柏然先生的。還有什麽嗎？”

  有什麽條件說出來，一次性解決的好，安全局這種地方，來了還要搜身，還要安檢，跟犯人一樣，律師不想再往這裏多跑了。

  夏水香冷著臉，道：“兩個條件：1，所有的財產全部給小雨！2，小雨不得改姓，必須姓夏！滿足我這兩點要求，將來不管發生任何事，我跟張柏然兩不相欠、老死不相往來！”

  其實，張柏然是向律師谘詢過未成年人改姓的事情的，尤其這個孩子還在少管所裏接受教育改造的。

  所以律師很清楚這一點也比較困難：“好的，我會轉告張柏然先生。”

  律師走後，夏水香伏在桌麵上嚎啕大哭了一場。

  而律師也很快被人帶到了李上校的辦公室，跟張柏然會合。

  炎炎夏日，這裏明明有冷氣，按理說是很舒適的，但是律師也跟著莫名煩躁起來。

  見了張柏然，努力鎮定地溫潤道：“張柏然大人，我們是在這裏說，還是找個地方說？”

  張柏然的眼眶很紅，明顯心裏不好受。

  站起身迎向律師，他介紹傾容跟傾藍，道：“這是大殿下跟二殿下，都不是外人，有什麽事情，你直接說吧。”

  “恕在下眼拙，原來是大殿下與二殿下！”

  律師當即向兩位殿下行禮。

  然後，他坦白對著張柏然道：“張柏然大人，夏女士說，她同意離婚，但是有兩個條件。”

  張柏然挑了下眉：“什麽？”

  律師坦言：“一是全部財產給你們的女兒小雨，一是小雨不得改姓，必須姓夏。”

  張柏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