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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貝拉在父母的懷中放肆地哭了許久。

  原本想好的，隻哭一小會兒，但是她真的忍不住！

  眾人悄然無息地追到了長廊上，隻能貝拉這邊有淺淺的哭泣聲，而對麵傾趙的屋子裏卻是一片沉寂。

  傾羽穿著睡衣，仰頭望著姐姐的門板，眼眶紅紅的，不舍得離開。

  紀雪豪不聲不響地陪著，隻要是她想的，他都會默默地支持。

  秦懷虎側過身，抬手拍了拍女兒的肩安撫她，又對紀傾塵夫婦道：“紀大哥，你們夫妻倆先回去休息吧，有什麽事情，我們明日再說。”

  紀傾塵夫婦確實年紀也不小了，熬到了淩晨一點多，實屬不易。

  見秦懷虎都開口了，他們不好推辭：“好的，明日再說。陛下晚安。”

  秦懷虎看了眼女兒，又對紀雪豪道：“帶傾羽回去睡覺吧。貝拉這裏，我過去陪著傾趙一起等。”

  紀雪豪心中安定並且歡喜，這麽說來，陛下是同意自己跟傾羽交往、並且放心自己的人品的，他當即點頭：“是。”

  拉過傾羽的手，紀雪豪小聲勸著，將她慢慢帶回了自己的套房。

  而秦懷虎華貴的清影雖滿是疲憊，卻依舊不敢懈怠，誰也不知道沈氏夫婦跟貝拉談論後的結果會是什麽，如今，小兒子一定是心懷忐忑、煎熬無比，他這個做父親的，能說的說的，能做的做了，而今也隻能陪著兒子，一分一秒等下去。

  等一個答案。

  秦懷虎敲門的時候，是傾容開的門。

  傾容麵色有些深沉：“父皇，傾趙好像不大好。”

  秦懷虎眸光微微閃爍，卻是不語。

  緩步走了進去，就看見傾趙側躺在床上，整個人頹然地睡著。

  明明是睡著的，可是鼻梁上有一道清晰的透明的線，明顯是哭過的。

  秦懷虎會意地笑了笑：“睡不著的話，不要勉強，我們父子三人可以喝喝啤酒，聊聊天，時間不知不覺就會過去的。”

  傾容撲哧一聲就笑了。

  他們三兄弟私下裏也會偷偷喝啤酒，卻是從來沒有當著長輩的麵喝的，慕柔灣的寢宮裏，允許他們三個皇子喝的酒類，也僅限酒精濃度極低的米酒，或者果味雞尾酒。

  他當即走向冰箱，從裏麵找了一下，取了三罐啤酒出來，笑著道：“傾趙！快起來，父皇說要跟我們喝酒，機會難得！”

  傾趙擰了下眉，一下子從床上翻起來，接過了一罐，悶不吭聲地跟著他們有一口沒一口地喝著。

  時光靜好。

  秦懷虎不著痕跡地將話題轉了轉，看著傾容：“軍校提前一個月報道，軍訓，軍訓時間是三個月。你的暑期比兩個弟弟都要短。所以，明日回國之後，有什麽朋友、老師、同學，想要見麵吃飯玩耍的，抓緊時間。不要自己出門，讓天正跟著你，或者帶上幾個親兵貼身保護著。”

  “嗯！”傾容笑了笑：“我最崇拜的人就是太太爺爺！聽聞如今的唐家軍，其實都是程家軍，是太太爺爺一手培養出來的，然後傳給了唐家。”

  秦懷虎意味深長地點點頭：“等你軍校四年出來，就真的成了大小夥子了。那時候，沒準你兩個弟弟都已經成家立業了。”

  在l國，為了讓戰士們將全部精力放在學習國防知識上，部隊的學員不能戀愛，會受處分。

  而正規畢業的軍官，則是戀愛自由的，可以打報告申請軍婚的。

  傾容的腦海中，莫名就記起了想想。

  她剛好比自己大4周歲，等自己軍校畢業的時候，21歲，她也25歲了。

  “想什麽呢？”秦懷虎端著啤酒跟他碰了一下，滿是欣慰地瞧著自己的長子。

  當初以為傾容是最令人操心的，沒想到這孩子越來越討喜了。

  忍不住抬手揉了揉傾容的發：“一眨眼你都長大了，父皇都沒抱夠你呢。”

  秦懷虎至今還記得傾容小時候，聰明地分辨出誰是自己的媽媽，還霸道地將雙臂圈住他的脖子，小小的身子窩在他懷中哭著喊爸爸的模樣。

  秦懷虎忽而將手中的啤酒往邊上一放，抱著兒子的腦袋，微微湊上前去：“低頭，我看看，看看你頭皮上的疤痕下去了沒？”

  傾容的鼻子一下子就酸了：“父皇，都太久了，我都不記得還疼不疼了。男人有疤也沒什麽，頭發蓋著，我不覺得醜。”

  明亮的光影下，秦懷虎鋼琴家般的大手撥開傾容頭頂的發，當年開頭皮取出電子芯片的疤痕雖然很淺了，但是還是能看的出來，並且有一道痕跡是傷了毛囊的，以至於窄窄的兩毫米的一寸長度的頭皮，隻有疤痕，不長頭發了。

  但是，不細看，根本看不出來。

  秦懷虎每每思及此，還是很心疼，放開他的時候輕語著：“念軍校乖乖的，不要太爭強好勝了，父皇知道你是大皇子，又是兩個弟弟的哥哥，所以總想著要做表率、做榜樣，但是，你也是個孩子啊，你也會辛苦，你也會累，不要給自己太大壓力。”

  “嗯。”傾容笑著道：“我明白的。”

  “要是遇見喜歡的姑娘，提前跟父皇說，你要是在軍校裏不方便追，父皇幫你找人盯著，不讓別的男孩子接近她。”

  “哈哈哈。”

  傾容笑的一派天真，而秦懷虎則又是別有深意地看了他一眼，道：“你之前在樓下大廳裏，都傻笑什麽呢？”

  “我沒笑什麽。”傾容摸摸鼻子，輕歎了一聲：“父皇，好男兒誌在四方，先立業，在成家也沒什麽，我不急的。”

  秦懷虎深深看了他一眼。

  之前在l國的時候，傾容從來沒有這樣笑過。

  而他這樣笑，卻是在露台上跟想想見過麵之後的事情。

  秦懷虎見他不說，試探了兩次也套不出來，隻能直接問了：“想容是個好姑娘，就是你比大了四歲。中國有句話叫做女大三抱金磚，但是，我們家裏，還沒有這種女大男小的先例。”

  傾容愣了一下，猛然抬頭迎上了父親深不可測的雙眼。

  他張了張嘴，想說什麽，又覺得解釋就是掩飾，不敢多說。

  秦懷虎寵溺地望著他：“你先好好念軍校，等你畢業之後，喜歡誰，想跟誰在一起，父皇都不攔著，都支持你！不管是年紀大小，或者別的什麽，父皇相信我們傾容的眼光！”

  傾容跟秦懷虎一直在說話。

  傾趙就沉默不語地喝著悶酒。

  好不容易對麵有了點動靜，傾趙趕緊衝過去，一開門，就看見沈帝辰從對麵出來了。

  他緊張地問：“嶽父！怎、談的怎麽樣了？”

  沈帝辰望了他一眼，道：“貝拉餓了，我去下、、”

  “我去！”傾趙直接從房間衝了出去！

  沈帝辰望著傾趙義無反顧的身影，心中不免輕歎。

  而秦懷虎，緩緩走到門口，跟沈帝辰簡單地聊了兩句，旁敲側擊問了點貝拉的情況，才知道貝拉已經不哭了，在父母的勸說下願意吃點東西了，但是，對於跟傾趙的事情，貝拉始終不願意多談。

  這樣消極的情緒令秦懷虎替傾趙感到不安。

  沈帝辰見秦懷虎麵色流露出忐忑，微微一笑：“陛下也不用著急，這兩個孩子，我覺得是從小就命中注定綁在一起的。隻是修成正果的路上，風雨比較多。不是有句話，叫做不經曆風雨，怎能見彩虹？”

  秦懷虎聽了這些話，心中安穩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