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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晨窗前，連綿秋雨惹相思。

  沒了往日的豔陽高照、單薄雲天了，氣溫驟冷，讓秦懷虎不由蹙眉：冬天真的來了。

  小乖不能逛街，不然真想帶著她逛遍整個首都，將她所有喜歡的冬裝全都買下，俯首在趙知靜的額頭上親了親，她還在睡。

  秦懷虎自己穿好了衣服，指尖在衣櫃前細細翻找著，終是悄無聲息地拿起手機給遊秋馨打電話，讓她把所有大品牌孕婦裝的雜誌全都拿過來，給趙知靜挑選，反正她白日裏沒什麽事情，翻翻雜誌找找喜歡的衣服鞋子，總比背著他悄悄玩電腦的好。

  信步下樓，程運順夫婦在餐廳就坐。

  秦懷虎上前：“父皇早，母後早。”

  禮貌地打招呼，張風勇幫他拉開餐椅，秦懷虎就坐的一瞬，看著餐桌上的酒釀元宵，微微驚訝了一下：“哪裏來的？”

  “我做的唄！”

  王慕柔一臉自豪地看著兒子，又道：“你外婆交給我跟你嶽母了！所以我們都會做。隻是前段時間太忙了，你打仗不在家，回來了，又是帶孩子，又是忙婚禮，這段時間還算清閑，我就做了點。快嚐嚐。”

  母親親手做的早餐，秦懷虎怎會嫌棄？

  他嘴角噙著愉悅的笑，甚至還很期待地吹了一勺，放入口中。

  程運順看著他，好像比王慕柔還要緊張：“好吃嗎？”

  那眼巴巴的等待答案的樣子，就好像三個兒子等待誇獎的樣子，秦懷虎隻是輕描淡寫地掃了程運順一樣，便心中有數了。

  無垠的黑瞳微微閃爍，他揚唇一笑：“米酒味道不錯，可是這裏麵的小元宵、、”

  他故意頓了頓，當即惹得程運順不痛快了：“小元宵怎麽了？”

  秦懷虎搖頭，輕歎，有些遺憾地說著：“母後啊，我怎麽覺得這元宵不像小球形狀，反倒像是麵疙瘩？而且吃在嘴裏沒有嚼勁，不像您這麽細致如水的女子做出來的。”

  王慕柔撲哧一笑。

  程運順的臉黑了！

  秦懷虎又道：“不過，這酒釀是真的釀的不錯的，很有外婆做的那種味道呢！”

  說完，他捏著小勺，故意避開了小湯圓，隻舀了些米酒在勺中，還很享受的樣子咽下了。

  程運順再也不說話了，埋頭吃他自己的，等到秦懷虎用完早餐，故意先走一步的時候，就聽見程運順氣的牙癢癢的：“老子再也不給他做了！”

  秦懷虎勾唇一笑，頓步，頎長的身影在萬千燈華下折射出雍容矜貴的氣質，如詩如畫的容顏染上些許詫異：“啊，這是父皇做的？”

  王慕柔白了他一眼：“行啦！別拿你父皇開心了！”

  秦懷虎笑了，走過去，端起麵前的碗，將裏麵故意剩下的湯圓全都送入口中，咽下。

  程運順的臉上好看了些，卻還是有些沒麵子：“五點鍾就起來給你揉麵搓湯圓了，你愛吃不吃！”

  他是想起四年前，他跟王慕柔第一次嚐到兒子手藝的心情，又想起當初兒子在他書房裏，第一次嚐到王慕柔做的餛飩的畫麵。

  他也知道自己虧欠秦懷虎太多，然而時光不可逆轉，唯有現下補償了。

  今日還是冬至，他們從來沒有一起過過冬至。

  在l國，冬至就是個一家團圓的大日子，他們沒有中國那樣的端午節、中秋節、元宵節等等，隻有夏至、冬至、陰曆新年，還有建國日，這四個國家的傳統節日。

  秦懷虎笑了，趁著程運順不注意，俯首在他臉頰上親了一下：“爸爸，我愛你！”

  簡單的一聲爸爸。

  好像普通老百姓家裏的孩子呼喚父親的聲音，秦懷虎還叫的特別親切自然，仿佛“爸爸”這個詞，在他心中依然念了很多遍。

  程運順鼻子一酸，癡癡望著兒子俊朗的容顏：“咳咳，這麽肉麻做什麽。”

  秦懷虎笑了，溫潤解釋著：“四年前小乖帶著身孕丟掉之後，爸爸這兩個字在我心裏，念了四年。因為有這樣的心情，所以不想你跟我一樣的心情。”

  王慕柔也有些鼻子酸酸的，大清早的，要不要這麽煽情啊。

  她看了眼身後，道：“孩子們都還在睡呢，不過已經派車親自去接貝拉了。一會兒他們下來了，貝拉就到了。”

  “會不會太早？”秦懷虎挑了下眉：“貝拉也是很貪睡的。小孩子，睡覺的時候最長身體了。”

  王慕柔一聽，就知道兒子重女輕男了：“沒關係的，她來了，白日玩耍累了也可以睡，晚上也可以早點睡。我隻是聽著傾趙每周都要不停地問貝拉回來沒，聽得我難受。”

  撲哧一笑，王慕柔又道：“我們家傾趙，還真是個小暖男。”

  “我們程家的男人，都是麵冷心熱的。”程運順說完，拉過王慕柔的手握在掌心裏，道：“你也太心善了，把宮人全都放回家過冬至了，今日一日三餐都要自己做，自己刷鍋洗碗，哪裏有國家的皇後會做這些的？”

  王慕柔有些不好意思地說著：“人家辛苦了這麽久，好不容易過個冬至，全國都放七天假呢，憑什麽不讓宮人們回去？再說了，我們一家人過冬至，什麽都自己做，才更有意義、更有家的感覺啊！”

  “冬至、、”

  秦懷虎微微呢喃著，深不可測的眼波光瀲灩，輕語著：“我隻記得阿秋在那一日給我包過餃子。”

  王慕柔笑了：“不止呢，還有湯圓，還有包子。反正，就是麵食為主的。我已經想好了，一會兒貝拉來了，讓孩子們自己動手包餃子，午餐的時候，讓他們吃自己包的餃子，包多少，吃多少，而且要他們明白做飯很辛苦的，一來不許浪費，二來要尊重這世界上每一個依靠勤勞的雙手認真生活的人。”

  秦懷虎笑了：“嗯，挺有意義。”

  程運順也笑了：“我家小慕柔最適合做皇後了，有一個高貴的、善良的、真誠的、溫柔的心。”

  秦懷虎也笑了：“還有聰明的思維，豐富的想象力，偉大的創造力。”

  “創造力？”王慕柔起初聽著這對父子拍馬屁，還飄飄然的，但是創造力是什麽意思？

  就聽程運順父子，從未這麽默契地異口同聲：“生了個兒子啊！”

  程運順夫婦上樓，將三個帥氣的孩子從樓上接了下來。

  秦懷虎也叫醒了趙知靜，將她一路抱到了樓下的餐廳坐下，讓她陪著孩子們一起用早餐。

  滿滿一桌，跟以前的早餐很不一樣，非但不精致，而且有些簡單，很家常的感覺。

  趙知靜還沒注意到早餐，隻是有些臉紅，看了他一眼：“我又不是不能走路，而且你去上班的時候，我都是自己走去洗手間的。”

  秦懷虎卻道：“我不在家的時候我不管，但是我在家裏的時候，我就一定要抱著你的。”

  “媽咪，這是什麽？”

  “媽咪，這又是什麽？”

  “爹地，我想吃培根卷，有沒有？”

  三個寶寶瞧這一桌的白米粥、煎雞蛋、煎火腿腸、蔥油餅，還有醬黃瓜、榨菜這些，全都表示看不懂！

  趙知靜也是愣了一下，仔細瞧了眼自己麵前的白米粥，用勺子攪了攪，有一點燕窩，這個不會就是燕窩粥？哪個宮人做的？手藝這麽差？

  “怎麽了嗎？”趙知靜擰起了眉頭，她覺得，如果是她親自下廚的話，一定做的比這個好！

  她不知道的是，今天這一桌基本上全都是程運順做的。

  王慕柔要包餛飩，他非要熬粥，王慕柔拗不過他，便隨了他。

  她想給兒媳婦熬燕窩粥，程運順笑眯眯道：“燕窩粥有什麽難，白米粥裏加燕窩麽？”

  於是，趙知靜眼前的，就是公公的手藝。

  “好黑暗的料理。而且粥好像有點糊誒！”她剛要說，秦懷虎就捂住了她的嘴巴，在她耳畔道：“父皇做的。”

  趙知靜當即不說了，甚至有些感動。

  看著三個寶寶，她道：“這些都是普通百姓家裏吃的早餐，在這個世界上，很多孩子連一口粥、一個雞蛋都是吃不到的。所以你們要珍惜食物，偶爾體驗一下民間的寶寶吃什麽，也沒什麽壞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