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0章 修身養性
作者:墨斐華傾      更新:2021-06-19 04:49      字數:2122
  “。。。說。”齊域語氣有些冷,眼瞼低垂,看跪在地上的四五名年輕婦人,神色警惕擔憂,一臉灰敗。

  從衣飾上就能看出不是窮苦人家的夫人,她們另一邊,皆是容貌俊俏的年輕小郎君,才被強行抓出來,衣飾不整,還真有一絲我見猶憐的模樣,別院的確是有不可告人的荒淫秘辛。

  “姑娘得哄。”叢申盯著他家大人偉岸寬闊的後背,莫名透著冷漠疏離,苦口婆心的說。

  齊大人火氣十足,一改往昔的沉靜,側首唇角一勾,一抹冷笑幽幽問道叢申:“很閑?”

  叢申心中警鈴大作,好家夥,這表情,這話幾個意思,忙搖著手跌聲回道:“不閑不閑。”

  被訓斥的叢申很好的將這份壓迫感轉給其他人,中氣十足的喑噁叱吒:“跪好了!動什麽動!誰再敢多看一眼,多說一句,直接打廢了丟湖裏。”暴力十足。

  “啊——,血血,死人了。”一聲尖叫,將眾人的目光引了過去。

  原來這幾名被看押的年輕婦人,怕此事揭發被世人不容,自行了斷。小刀子劃破脖頸,血突突直冒,真是壓都壓不住。另外三名嚇的不敢靠前,圍坐著掩麵哭泣。

  “不是讓你們看好了!”齊域剛走沒多久,聽著動靜又折了回來,瞧見倒地夫人,鮮血直流、痛苦掙紮的模樣,肅然問道。

  沒一會兒,夫人停止掙紮,除了血還在不停的往外冒,像個掉在地上的布娃娃,安靜極了。

  另一名婦人頹敗的癱坐在那裏,斜眼看向一旁的巨石,尋著空檔,爬起來衝向那處,打算撞石而死。被齊大人用劍鞘擋下,趕過來的侍衛左右架著將她拽了回去,隻聽婦人哭嚎著:“放開我,若是報官,不如讓奴家一死了之。”

  另一位風流媚態,眉眼含情的年輕婦人滿是不平,猛然冷笑一聲,站起身環視四周,對目露鄙夷的男子說道:“為何要死?一沒殺人,二沒偷盜。憑什麽男子能三妻四妾,女子就要被逼立貞潔牌坊。”

  她男人除了能眨眨眼,幾乎什麽都做不了,當年這親可是張家與爹強行定下的,收了張家高額的聘禮。也不管她的願與不願,強行送上了花轎。她有喜歡的阿牛哥,可生生將他們拆散。

  住進張家,做少奶奶的日子就好了?怎麽可能呢?難纏的婆母,整日瞧她不順眼,什麽事兒也能扯到她的身上,不將她罵上兩句不算過完這一日。對那臥床的夫君,每日喂食從不假他人之手,即使他口不能言,可與他獨在房中用膳之時,才覺得難得平靜。好不容易將尖酸刻薄的婆婆熬死了,一群旁支又打起她張家那點兒家產,什麽難聽的話都能說出來,什麽髒水都能往她身上潑,恨不得直接將家業奪了去。

  為了家產,一群同族長輩眈眈逐逐、貪婪虛偽的模樣,欺負她這麽個婦人,吃相真是難看至極。她就過繼了個沒有靠山,無父無母的同族繼子,繼子年紀不小,十三了,可性子敦厚,書念得也還說得過去,她想就這麽過吧!一輩子,怎麽還熬不過去。

  可是太壓抑了,實在是太難熬了。她也想身後有個溫暖的懷抱,也想有個肩膀可以依靠。仰頭看天,眼淚苦澀的流淌。

  這婦人正是鎮上大戶張府的少奶奶,如今的張夫人。

  饒是宏過民風再開放,此番荒淫作風終究不被世人所容忍,若傳到州城本家,她們將要經曆的責罰懲戒,可不比這樣死去輕鬆。《列女傳》、《女誡》這些思想條例強壓在女子身上,還有囚禁女子青春年華,甚至性命的貞節牌坊,讓這件事尤其難辦。

  齊域已經刻意將她們關到隱秘的一處,看守的五人都是樺緔的侍衛。

  “去告與你家殿下,看要怎麽處理?”齊域跟羅廷旭吩咐了聲,轉身離開。事可大可小,再者還牽扯了四公主,皇家臉麵多少得顧及。她李家的事,她自個拿主意吧!

  羅廷旭看看那幾個婦人,又看看齊大人高大的背影,拱手答道:“是。”

  樺緔聽羅廷旭的回稟,安靜的坐在船頭,望著湖中倒影的明月,隨著夜風,微微顫動。許久也沒說出隻言片語,就好像沒聽到一樣。

  等了許久,小乙與羅廷旭不知對視了幾個來回後,樺緔輕聲問道:“此地,可有道觀、佛寺庵堂?”鼻音極重,哭了許久才平複。

  “屬下去打聽打聽。”羅廷旭也不清楚,跟村名打聽應該有人知曉。

  “跟她們說,懲戒不能免,就罰抄寫萬份經文吧。”大肆聲張或通知本家,還不如直接讓她們跳湖來的簡單些,量她們在佛祖麵前也不敢說謊言,就靜心理理佛法經文吧!修身養性。

  將這幾名夫人送回對岸,她們前腳走沒多久州刺史已經趕來,同行的還有太妃娘娘薛氏的宮女劉嬤嬤,這是來接四公主的。刺史大人不便看押四公主,身份懸殊,可是在他管轄鬧出這麽多人命,也不能不管。便請跟著女兒——二公主出宮,長居此地的太妃娘娘暫時照看。等齊大人將此事回稟天家,再做定奪。

  齊域來之前,邕王便接到密令,長安不太平,天家龍體堪憂,所以急於回郴州。與當地刺史交代諸事後,便坐著船隻往返湖對岸。

  船隻在黑亮的湖上行駛,幾十人,可愣是無人言語,氣氛也是說不上來的僵冷。

  迎風而立的齊大人立於船首,隻瞧個大致輪廓也覺得英武逼人,氣質卓然。而船尾長樂公主帶著幾名侍衛坐在那處,與湖中的冷月一般靜雅美好。可不是相互愛慕的有情人,中間隔得寬闊距離,活像牛郎與織女。

  一群騎兵將領看看左邊,再看看右邊,實在看不下眼,坐不住了,鼓動著騎兵小將做說客。

  騎兵小將覺得齊大人英俊是英俊,神武是神武,就是也太不會哄姑娘開心了。少爺脾氣太大,是個姑娘就喜歡聽軟話,怎麽就不能服個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