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2章 再也回不來了
作者:
墨斐華傾 更新:2021-05-29 04:33 字數:2181
麗娘拍著太後的後背,小聲哄:“娘娘也不知,涇王能去長樂公主那裏,還為公主擋下刺殺。”涇王是瘋了不成!
麗娘一提起這事,令陸太後越加痛苦,痛的嘔心抽腸一般:“啊——”
突然,陸太後揪著麗娘的胳膊,指甲用力恨不得深陷肉中,引得麗娘抽了口氣。陸太後瘋魔了似得尖聲喊道:“殺了她,我要殺了她!”
麗娘被大力搖晃,太後眼中的狠毒暴虐令她不寒而栗。
陸太後早沒了往昔的端莊大氣,如同瘋婦厲鬼一般,披散著頭發,咬牙切齒的瞪大雙眼嘶吼:“李樺緔,我要殺了她,你去叫人來!”
餘少監進來,陸太後跌跌撞撞的欲下床,被麗娘扶住。陸太後用力握了握拳頭,起身一步步走向中間。她心中燃起萬丈憤怒的火焰,將她的理智全部燃燒殆盡。陸太後紅腫著眼,咬緊牙齒恨聲說:“吩咐下去,誰能取了長樂公主的項上人頭給哀家,哀家定承諾他高官厚祿,享不盡的榮華富貴!”
說到最後,厲聲高喊。眼中瘋狂而偏執,言語中全是怨恨和戾氣。她恨李樺緔,恨意深入骨髓。
餘少監眼中精光一閃,與麗娘對視一眼,退身離開。陸太後瘋癲崩潰,依舊揚言:“殺了李樺緔,殺了她。”
最後被自己的裙擺絆倒,摔倒在地,背影透著淒涼,趴在那哭暈過去。
陸太妃陸惜容得到風聲,震驚不已,忙帶著涇王世子過來。她站在太後宮外好一會兒了,卻不知該如何跟小世子解釋,忍住眼淚,一手牢牢握著李葳璟的小手,一邊看太後宮中人來人往,躊躇不敢上前。
葳璟眨動著烏亮亮的眼,問:“出什麽事了嗎?”
陸惜容嗓音微微發顫:“太後暈倒了。”
葳璟仰頭看陸太妃:“那,她會醒來嗎?”
你以為孩子不懂,可是她們是敏銳的,早已從大人們細微的表情中,欲言欲止的話語中覺察出異樣。
一名宮人疾步過來,正好聽到小世子的問話,回道:“太後已經醒來了。”
陸太妃:“太醫怎麽說?”
“需要靜養,並無大礙。陛下!”小宮人忙低頭跪地。
陸惜容一轉身,果然看見宣元帝的鑾駕遠遠駛來,同行的還有位女郎,待他們行近才看清是盛安長公主。
陸太妃:“陛下,公主。”
宣元帝:“太妃。”
葳璟一昂小腦袋,脆生生的喊:“七叔,六姑姑。”
宣元帝朝小世子伸出手,低喚:“葳璟,過來。”
小世子牛犢子一般結實,衝進宣元帝懷中,被一把抱起來。
宣元帝:“葳璟高了也結實了,是小男子漢了。”
世子虎頭虎腦,點著小腦袋,說:“等父王回京,就抱不動葳璟了。”
沒有人再說什麽,陸太妃悄悄垂頭拭淚,小林子哭的站不起身,被身旁宮人架著。盛安長公主忍不住轉身捂著嘴痛哭。
至於從皇城趕過來的張卓一、趙平真幾人,哭的沒了儀態,卓一還在宮門口摔倒了,發髻都亂了。
“七叔,你為何哭了?是葳璟太重了嗎?”小心又委屈的輕輕問道。
宣元帝一閉眼,搖了搖頭。
“那是擔心皇祖母嗎?她醒過來了。”葳璟伸出小手給宣元帝擦淨眼角的淚,卻越擦越多。
宣元帝眼底悲切,啞聲說:“葳璟,你父王不能回來了。”
——
淮王府
行臻癱坐在後麵官帽椅上,眼中一包淚,丟了魂一樣木然的看著前方,許久沒有動作。世子妃立在書桌後方,一眨不眨的看著他。
淮王一進屋瞧見兒子這模樣,開口問道:“出什麽事了?”
剛剛他經過這邊,遠遠就瞧見管家一臉凝重,提著袍子小跑衝進書房,害怕出事,過來看看。世子妃年少,還有課業,念書管家,要學的不少,行臻就在一旁陪讀。
此時,行臻也不管丟人不丟人,繃不住痛哭出聲,眼淚縱橫說:“我與八叔,從小一起長大,比親兄弟都親近。”
“我與八叔,一起騎馬狩獵,書院求學。既是叔侄血親,又有同窗之誼,還是人生摯友。”
“我與八叔。。。”行臻已經說不下去。
淮王抽過兒子手中的信,擰眉閱完,紅了眼眶。
世子妃繞到行臻跟前,環抱著哭的像個孩子一樣的他,輕輕拍著他的後背,柔聲說道:“我知道,我知道的。”
行臻壓抑的抽泣,後漸漸控製不住,頭貼著世子妃纖細的腰肢,哭的上氣不接下氣。
王爺抹了把淚,定了心神,說:“別哭了,抓緊時辰,去長安!”
——
齊域從窗戶進來,還不忘將窗子合上。
樺緔站在那裏,維持原有的姿勢盯著他好一會兒,錯開視線,側頭問:“你——你為何還在這裏?”嗓子眼感覺能冒出縷煙來,說話嘶啞難受,吞咽也鈍痛。
“微臣領了聖旨,前來保護公主安危。”齊域站在五六米遠的地方,纏著手中皮鞭,也不靠近。
她給七叔寄過書信的,道明他的身份,七叔怎麽可能將他派來涉險。
“還沒有好好謝謝大人的出手援救,千裏迢迢趕過來。”可樺緔麵上毫無笑意,神情又說不上來的安靜淡然,就好像風雨前的平靜。
長眸盯著她,麵無表情的低聲說:“皆是臣份內之事。”
“大人日理萬機,還是先回長安,到陛下身邊。”語氣越加冷了。
“皇命難為,怎能抗旨?”齊大人背光而立,表情隱在暗光處。
“我的安危,不勞煩齊大人操心。陸大人已經率兵過來,齊大人帶著十二衛兵將離開吧!”樺緔冷了眼神,說完卻許久沒有回話。
她猛然轉頭看他,可是他的眼神,他的心思她從來都看不懂,猜不透!
樺緔眼圈泛著紅,麵上悲然又痛苦,倔強的強忍著眼淚。玄衣絲袍襯的人越加纖瘦,明明嬌弱,卻做出一個令對麵硬挺的身軀一僵的舉動。樺緔屈膝緩緩跪下,語氣放軟:“我求你了,好不好。”帶著卑微,濃濃的鼻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