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2章 陸氏野心
作者:墨斐華傾      更新:2021-02-11 04:08      字數:2264
  “他後麵的馬車中又坐了誰?”青年男子轉過身,英氣逼人,一雙長眸漆黑幽沉,像旋渦能令你失了心智。

  這孫將軍身後跟著一輛馬車,馬車蓋了門簾與窗簾,所以瞧不見裏麵。隻是緊跟主將身後,想必也不是尋常之人。

  對話的二人,正是趕往長安的太子太傅徐萬書與兵部侍郎齊域齊大人。

  “隔了太遠,看不清仆從。”齊域的侍衛許營遺憾說道。

  “怎麽回事,為何無故調兵?”不像平日操練的架勢,各地駐軍沒有皇令或兵部調配,不得私自離開駐地。天家駕鶴西去,已下不了聖旨,而邕王新皇未回京,恐怕調遣不動軍隊。

  “兵將人數眾多,又夜間趕路,莫不是——”又起事端?徐公目露凝重。

  靜安軍所在的地方金州可是與長安郊外相鄰,長安在北,軍隊夜間北行,莫不是避人耳目趕往長安?這事情怎麽透著蹊蹺!還有那輛不知載了何人的馬車,疑點重重。

  大行皇帝遺詔命三皇子繼位,邕王攝政,可如今二人皆未回帝都,這邊靜安軍調遣兵力離開金州趕往長安,莫不是為了阻止邕王回京!

  所以才夜行,一是怕打草驚蛇,二是為了趕在邕王之前。那車中人是誰?乘坐馬車,應該不是武將,但也不敢斷定。等等,他身邊的隨行侍衛麵容雖沒瞧清,可為何覺得透露著一股邪氣。有三名侍衛帶著不一樣的武器,雙刃斧,狼牙棒?

  腦中閃出一道白光,一中年男子的模樣顯露出來,去年他回長安見杜家管家時,被人追殺,欲至他於死地的那人是陸太後的兄長,太國舅——陸銘遠。當時他帶了眾多江湖人士扮作家丁前來追殺,若不是她,那夜或許是逃不掉了。

  要是陸銘遠,那當真是為阻止新皇回京。

  “不好,有人要謀權篡位。”齊域忽而抬起眼瞼,望向遠處已逐漸縮小的火光,沉聲道。

  若不是兒時在冷宮撞破一樁皇家醜事,他或許想不通陸大人為何這麽做。可是他偏偏聽到了一樁秘辛,以及陸太後的野心!他少年時,陸太後還是陸皇後便對邕王多有忌憚,邕王年少離京還是拜她所賜。

  大半年前,恭王起兵造反,他隨徐公前去鎮壓,邕王隨後趕來,而同行的還有涇王,陸太後的嫡子。聽說涇王世子被劫去長安,而宮中內侍、侍衛帶太後懿旨,一遍遍來請涇王回京。這樣串聯起來,已然明了。

  陸氏欲推涇王登基,太後挾持世子逼涇王就範,也許涇王已經料到,所以每每內侍前來避而不見。

  “齊大人與我想的一樣。”徐公點頭回道,他也懷疑了,畢竟這危急時刻,軍隊離開駐地實在令人生疑。

  “隻是誰能調遣軍隊,除了陛下,旁人指揮不動。”或許該問誰有這麽大的權利?徐公想不通。

  齊域擰眉深思,瞬息恍然,肅然道:“虎符,是有人偷了虎符!”

  此前,徐公奉獻宗旨意前來鎮壓叛軍便是帶了虎符,才能命隋將軍調離軍隊趕往永州。後來,徐太尉命人送來密詔,邕王掌權,徐公將虎符給了邕王。

  “齊大人,你速速趕去洛陽,通知邕王,早做打算。”徐公對齊大人鄭重交代。

  齊域應聲回答:“好。”

  徐公:“我與孫將軍也是打過兩次交道的,我前去勸說。”

  齊域忙製止:“不可。”

  徐公:“為何?”

  齊域麵露凝重,那人是陸銘遠,陸氏既然已經謀劃要奪權,又豈會讓人阻止,勸說不成反而恐丟了性命。

  徐公結合剛剛猜測,偷虎符、馬車中的人,驚問:“齊大人是識出了馬車中的人是誰?”

  劍眉一擰,垂眼說道:“隻是懷疑。”

  徐公:“誰?”以他對齊大人的觀察了解,敢肯定他不會沒有理由去懷疑一個人,定尋著蛛絲馬跡幾番推敲而得出的結論。齊大人超出這個年紀的睿智聰敏,又正直勇敢,真是後生可畏。

  齊域眼中一片幽冷,看著一旁濃黑的野草,寒聲說:“太國舅陸銘遠。”

  徐公:“不是王家?難道說,陸太後她——”

  齊域出言提議:“徐公不如找涇王。”若是涇王無意,陸氏就是將王位奪了又能怎樣?除非陸銘遠要冒天下大不韙自個坐上去。

  徐公:“涇王?涇王的確不曾表現出對王位的野心,可他畢竟是陸太後嫡子。”

  齊域:“殿下是陸太後的嫡子,但並不是陸太後。”

  徐公聽完這句,點頭說道:“是,我這就去永州,還請齊大人務必盡快趕到。”

  齊域翻身上馬,拱手恭敬道萬事小心,而後揮鞭策馬急行,還要避開前麵軍隊,以最快的速度趕往洛陽。

  洛陽行宮晨暉殿正堂

  堂內氣氛凝重,主坐上一矜貴不凡宛若天神般風姿的男子,麵容肅冷,擰眉沉思,此人正是邕王。而他右手邊坐著白大人白竑,字謹西,亦是他的嫡親妹夫——盛安公主的駙馬。白大人手執茶盞亦是眼眸低垂看向一邊地麵,麵無表情稍顯冷漠。

  邕王已經命絳羽侯衛極先行離開回長安,有要事讓他前去處理。

  屋內靜的連夜風都能聽見,各自揣著一份沉重,一時竟無言。

  “微臣參見殿下。”辛徹進屋***手問安。

  “辛大人免禮,坐,娘娘可好些?”邕王起身上前問道,一番動作引得燭火搖曳晃動。恐怕不好,能看見辛大人眉眼泛紅。

  白大人斟了杯茶,放於辛大人椅子旁的紫檀木小桌上。

  辛徹臉頰有道紅痕,就跟指甲撓的一樣,一指長短,是剛剛勸胞妹時傷的。辛徹悲然的搖了搖頭,死的不光是未來的國君,還是他的親外甥,小妹又悲痛欲絕,他哪能放下心來,母親若知曉,還不知會如何痛心自責。

  “新帝駕崩,得盡快運回西京長安。。。娘娘可能同行?”邕王問道。今夜之於在此的眾人,誰心中都不輕鬆。

  皇位高懸,國之動蕩。他來不及停留悲痛,必須回西京主持大局,片刻不能耽擱。

  “回殿下,恐怕不行,還請允許微臣留下照料。”他怎麽敢放她一人在這。

  “自然。本王也已經給盛安去了書信,她一會兒就到了。”妍貴妃是樺緔的伴讀,熙毓與樺緔還有老八自幼一起長大,情誼深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