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一章 尷尬
作者:墨斐華傾      更新:2020-11-12 04:57      字數:2121
  房頂小乙聽到這,猶豫起來,齊大人不動,那他呢?

  他家殿下與齊大人之間不可言說的二三事多少有些耳聞,這做下人的最忌諱的事是不會看眼色行事,他二人獨處,按規矩來說極不妥當。但齊大人若真是能得殿下青睞,就是讓他將大人綁了,也不是不可行,隻要他家殿下喜歡!

  他們說什麽呢?羅廷旭聽不清小聲問小乙,小乙跟他搖了搖頭,食指抵在唇邊禁聲的暗示。

  屋中,樺緔頓在那裏,裏褲粘稠濡濕的感覺並不好受,因起身血不停地流淌,不管了,先走。無視他目不斜視打算直接去門口,怨這房子忒大,行走間血流加快,好像腥氣都隱隱出來了。秋分剛過沒幾日,正午天依然炙熱,身上的衣衫還單薄,而她的月事向來量大。這一番無阻攔的流淌,她能想象得到絲裙下的狼狽。

  為何要攔住她,樺緔低首看修長的手指握著她的手腕,許是沒有用力,並沒有瞧見泛白的骨節,卻是她如何也掙脫不開的力道。她鬆,那力道便鬆;她掙紮,桎梏越緊。一股無奈頹然,現在走不走意義不大了,腳踝都有了濕黏。泛白的臉色不知是因悶痛的小腹,還是被麵前這瘟神氣的。

  他不必開口言語,隻一個表情神態就能將人氣的牙齦癢癢。樺緔掙了掙,自然掙脫不開,迫不得已仰頭看他。

  秀致的小臉略顯疲憊,因冷臉色有些青白。水眸望著他,有埋怨的神色。

  “出什麽事了?”是他那一句,引她這麽大的動作?

  樺緔靜靜望著他,一瞬揚起抹淡笑,說道:“天色漸晚,吾還是先回府,案件既然交由齊大人處理,便不會再過問,一切按章程辦理。”

  他居高臨下的看著她,須臾向後仰了仰,好像在揣度這話的真實性,悠悠問道:“殿下不打算興師問罪了?”

  他果然知曉,故意佯裝不知,晾她半響,樺緔壓著火氣輕笑,明媚而美好,柔聲說道:“齊大人。。。誤會了,吾隻是探討案情,並無責怪之意。”

  樺緔心底咬牙,今日出門忘記看黃曆了。

  齊域一挑劍眉,說不出的邪氣。顛倒眾生的俊顏浮起一抹醉人笑容,點頭笑言:“原來如此,是下官會錯意。”

  樺緔被耀眼的笑容深深刺到,抬手用了吃奶的力氣掐向握著自己的那隻手臂,卻令齊大人神色一淩,猛然抓住樺緔纖細的手腕,提到一邊。力道有些大,引她痛呼出聲。

  樺緔握著被抓疼的手腕,怒視他,高聲說道:“你!讓開,吾要回府!”

  不再笑臉相迎,一絲和善都懶得欠奉。血暫時不流了,保不準一會又流淌。況且她得回府擦洗,實在難受的很。

  樺緔剛剛掐握的地方正是他受傷的地方,不偏不倚,下手十分精準,當然是湊巧。所以齊大人猛然抓起‘行凶’的手腕有些失了力道,握痛了她。本還有一絲的抱歉,卻因樺緔不善犯衝的口氣,陰鷙了眼神。

  “你,你先讓一讓。”樺緔深深鄙視了一下自己,徒然輸了氣勢。

  齊大人對她的禮數大約就是淺薄在嘴邊,心情好或人多時拱拱手作揖,心情不好連逢場作戲都懶得做。

  齊域輕吸,低首睨了自己的手臂一眼,擰眉不可思議的望向樺緔:“你受傷了?”

  樺緔僵住,轟得血氣上湧,臉紅的十分不自然,躲閃著眼神,暗罵這人屬狗的嗎?這也能嗅到,小聲說:“沒有!”

  他卻不聽退後半步,從上至下放肆掃視,這動作尤其令樺緔驚恐羞憤,恨不得刨個洞,拱進去不出來才好。

  長眸一眯,滿是懷疑。鼻端傳來一陣陣的血腥氣,他不會判斷錯誤。習武之人的視覺、聽覺、嗅覺、味覺、觸覺,五感向來敏銳。就好比說現在,他屋頂上、院門口正坐著幾個聽牆角的人。

  收起作弄的心思,神情嚴肅起來還不等開口再問,卻聽樺緔輕言:“齊大人年歲不小了,難不成身邊沒個丫鬟?”

  這話叫個沒出嫁的姑娘問出來,十分不合適。可是這人打破砂鍋問到底的架勢也忒讓人不知所措了。處理案件時明察秋毫的好品質帶到這裏,能洞察一切的模樣,樺緔覺得反正要丟人了,斷不能放過他,他不是要追問嘛!那就告訴他,看他怎麽收場。

  他身邊的丫鬟?這問的也太放肆了。齊域黑眸一閃而過的堂皇與驚詫,而後細觀俏臉欲語還休,尷尬羞澀的樣子,水眸也不看他,瞥向一旁,盯著簾幔都能盯出個花來了。長眸一怔,他不確定,可又回想剛剛樺緔的舉動神情,明了了。

  難得灑脫從容的齊大人有了絲拘謹,英俊的臉上閃現不自然的神態,咄咄氣勢斂去,罕見的乖順。屋中好一會子的靜默,齊域打破尷尬氣氛:“你。”修長的手指撫著眼眉,猶豫著:“要不要。。。”梳洗,可是說出來也不對,太猛浪,唐突佳人。

  難得巧舌如簧的齊大人有詞窮的時候,樺緔瞥了眼麵前高大英挺的身影,小聲說:“你先出去。”

  齊域茫然不解,反問道:“去哪?”這是他的府邸,他的院子,他去哪?

  如果眼神能殺死人,如果可以,該多好。樺緔帶著氣,口氣不善:“。。。你去喚蘭薌。”

  “。。。哦,你等等。”齊域點了下頭,轉身離開。

  樺緔目視他離開,哼哧一聲,雙手捂麵,欲哭無淚。

  蘭薌還沒來,一名長相樸實的丫鬟快步進來,手中提著水壺和幹淨的銅盆。胳膊上挎著個小布包,拿出來是月事用的,丫鬟說是嶄新的。

  簡單擦洗,收拾妥當,蘭薌也拿著鬥篷來了,好在鬥篷顏色深,沾染也不會看出來。蘭薌扶著她出院子說了句:“哎呀,是山楂。殿下食了山楂糕,山楂活血。”所以才一下子來了這麽多。

  樺緔白著小臉苦笑了聲,往大門走去。她想短時日內,都不要見到那人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