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8章 登徒子
作者:墨斐華傾      更新:2020-10-27 04:19      字數:2163
  不得不說,他若是不說話氣人,是極討人喜歡的。可是他在看什麽,這樣專注?總有一股奇怪的感覺湧心頭。

  樺緔順著齊大人眼神所看的方向低首瞧望,才驚覺,因剛剛大幅度動作而使得大衫滑落肩頭,腳上又不小心踩著裙裾下擺,所以裙子稍稍下移兩指,可就這兩指卻令胸前一片春光乍泄。樺緔的胸不大,可是形狀飽滿,肌膚又透白如上好白瓷,隱於抹胸之中,如今露出兩指飽滿的弧形,就像兩顆剝了皮的蜜桃,還有那引人遐想的縫隙。

  雖然宏國高門女眷皆可半露酥胸,但樺緔卻曾未如此大膽著裝過,抹胸裙皆是隻露脖頸與小部分肩膀。這些年她在山中久居,整日著道袍或素簡大衫,有時發髻簡單挽起,連個頭飾都沒有。如今回城住在府中,總不能也不加修飾的素淡。隻是今日難得好天氣,不過片刻放肆,就有外男闖入,萬萬沒想到還是個道貌凜然、表裏不一的登徒子!

  他看的地方。。。樺緔反應過來,血氣轟然上湧,豁然抬首羞喝:“齊域!”水眸儼然噴火了一般,若能用眼神殺死人,樺緔大約正將齊大人淩遲處死!

  被喚了名諱,長眸悠悠抬起,與怒不可赦的樺緔對視,黑瞳倒映著彼此,隻是相交他的幽沉玩味,對麵水眸正燃燒著熊熊火焰,大有將他挫骨揚灰的氣勢。一聲輕笑,磁性低沉的嗓音鼓動耳膜:“臣在。”

  一張俊顏生得像禍水那樣招搖,此時又笑的沉魚落雁一般令人恍神,隻是眼神頗不正經的一垂,別有深意。好似意猶未盡一樣的流氓!

  這無賴行徑噎的樺緔櫻唇張張合合,好一會愣是沒能說出半言。也不管能不能閃到,抬起手臂奮力上前,雙手疊擋,捂上那惱人的長眸,咬著後牙槽提醒他:“君子當非禮勿視!”

  “君子啊,虛名罷了,臣不是很在意。”遮了雙眸露出好看的唇,隻是說出的話生生能將人氣死。

  樺緔氣結:“你——”望著齊大人的脖頸,忍得萬分艱難,才沒向那伸出手去。隻是這句話聽著耳熟,恍若有人也說過:

  觀棋不語真君子

  孫兒在權衡,君子的分量

  不過是虛名罷了,祖父,失禮了

  ——

  許多年前,有位英俊挺拔的少年也是這樣恬不為意的說過,矜貴不凡的外表下是落拓不羈的性情。

  蘭薌在她家殿下與頗為孟浪的齊大人之間看了許多個來回後,終於回過神,躊躇上前接過懸空著一臉新奇的小世子。

  齊域倒出手握住樺緔纖細白嫩的手腕,手中有柔滑如脂般的感覺,輕而易舉的包裹住,低語:“殿下,臣彎腰太久,累。”

  樺緔的大衫廣袖早就滑落到手肘,露出白皙的肌膚,他大掌就這樣直接握住她的手腕,唐突失禮。樺緔欲喝訴,可是相較這隻過分的‘狼爪’,剛剛他不以為意的態度更令人上火,嬌叱怒言:“你閉上眼睛。”

  這人真是讓她重新認識了,與處理政務時睿智公正、果敢英明的形象大相徑庭。她以為他隻是嘴刁鑽,脾氣喜怒無常、使心憋氣而已,萬萬沒料到竟是登徒子之流的人物,枉他也是出身大家的少爺,敢情沒人教他禮數禮節不成?白瞎了這幅好皮囊!

  再說隻有他累嗎?她也很累好不好!抬著手臂傾著身為了遮住他放肆的雙眼!可是這人的暗示意思已經很明顯了,他彎腰彎累了,想起身了。全然沒有偷看被抓住的羞愧,連做做樣子都懶得做。無所謂、蠻不在乎的模樣恨得牙根癢癢。

  “好。”輕揚唇角,好商量的回答。

  樺緔覺得這奇怪的姿勢不適合交談,還是等她換好外衣收拾妥當再說也不遲,就剛剛之事,她要好好跟他掰扯明白,決不能吃下這啞巴虧。再三確定,才緩緩放下手。

  狠狠剜了他一眼,可惜他閉著眼眸也看不見。樺緔起身抬步欲走,被氣糊塗了,忘記提長裙,踩到下擺,絆倒摔在貴妃榻上。

  王池早就自覺的背過身去,子曰:非禮勿聽。雖然耳朵豎的尖尖的。小丫鬟們倒是看到了,紛紛吸氣震驚的看著摔倒的殿下,就連蘭薌懷中抱著的小世子也驚訝的捂著小嘴。

  樺緔摔倒前右手虛無的想拽著什麽以穩住前傾的身形,如此一旁閉眼站立的齊大人,在所難免的成了她的‘救命毫毛’。她驚慌之際若是抓著他的手臂,估計就是閉眼的齊大人也會反抓住她。可是樺緔好巧不巧的一手狠狠抓在齊大人的黑色大帶上,如此齊大人便被生生拽向貴妃榻。幸虧反應迅速,右手撐在床榻一邊,否則滾作一團的畫麵更是曖昧不清。

  鼻尖縈繞清冽如泉水般的氣息,以及耳畔響起低沉悅耳的嗓音,隻是話十分的不中聽:“殿下,微臣不喜歡被人用強的。”

  “。。。”樺緔埋在猩紅的薄毯中,自我放空。

  “臣是朝廷官員,賣藝不賣身的。”齊大人幽幽說道,睨了眼一動不動的佳人。

  樺緔捂臉,她若不說點什麽,他堅決不會放過她。他那樣精明的人又怎麽會看不出她的窘迫害羞,可是這人人生中絕對不會有見好就收、適合而止的意識,好像她不挖個地縫鑽進去,就決不罷休。

  “齊域,你,你別太放肆!”一張俏臉如同黃昏彩霞,紅豔濃麗,滴血一般。樺緔咬牙反問:“誰讓你不請自來的!你起來。”

  他撐在她上麵,即使她背對著身,可是不用想都知曉畫麵是何模樣,一定難以言說的暗昧,就好似要坐實近日傳言一般。他若今日不來這裏,也就不會有這些令樺緔想抹去的事了。

  急匆匆的腳步聲由遠至近,紛遝而來。是海棠、牧姑娘與連翹她們,本來正忙著做膳食,也是種樂趣,在山上,她們時常自己做,反正閑著也是閑著。膳房裏的嬤嬤丫鬟聽聞傳言,一開始不敢直接問海棠,後來聊天聊的盡興,廚娘媽媽問出來了,海棠才想起幾日前去繡坊的事。細問,才曉得事情鬧大了,可真不是傳言那般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