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六章 不討喜的齊大人
作者:墨斐華傾      更新:2020-09-25 04:08      字數:2084
  天色漸晚,夜市也接近尾聲,小姑娘的願望難以實現,她母親好一陣哄騙,她才撒開世子的手,一步三回頭帶著遺憾跟父母走了。

  世子大人鬆了口氣,齊域忍著笑,抱起心累的世子往客棧那方向走。

  回客棧的路上,世子興奮了一晚終於有了困倦乏意,趴在齊域的肩頭昏昏欲睡,齊大人帶著笑意說了句:“世子做得極好。”

  強忍著睡意,奶聲奶氣的嗓音透著正經,滿是驕傲地回道:“父王講過要謙讓,葳璟記得。”

  齊大人拍著世子的背,淡聲說:“涇王教的好,世子學的也好。”

  小乙、羅廷旭默默跟在後方,聽著他二人的對話,手中還舉著世子的戰利品——泥人、五彩風車。

  海棠細膩想的周全,早就下樓到衣衫鋪子給小世子買了幾身換洗的衣衫。回來沒多久,殿下也下樓了,時辰不早,左等右等沒等著他們回來。有些焦急,門口引領而望,好在遠遠看到人朝這麵走來,對殿下說了句:“回來了,回來了。”便提裙下台階去接世子了。

  “齊大人?”快走近才看清,抱著世子的挺拔身影是誰,今日一身黑袍的齊大人說不出的矜貴神秘。

  “世子困倦了,逛了不少地方。”將睡眼朦朧漸入夢境的世子遞給海棠,海棠平日沒抱過這麽大的孩子,有些吃力,忙往馬車那邊走,打算先上車。

  樺緔立於客棧門口遠遠瞧著,背著光看不清她的麵色神情。其實她的表情恬淡極了,可是心底儼然做不出這樣的寧靜,萬般情緒湧心頭,有種想落荒而逃的衝動,隨著他看過來這種想法分外強烈。

  怎麽就是他帶走了小包子,那晚實在尷尬丟臉到家了,樺緔在這邊百般懊悔。

  堂內以及路上的行人瞧見公主殿下與齊大人分立兩處,竟也能從中咂麽出遙遙相望、一望情深的味道,腦洞開的著實不小。眾人不動聲色的瞧著八卦,樺緔他們這行人除了叢申卻沒人知曉還有這麽個意思,以為是百姓看光景。畢竟公主不常出府,齊大人最近名聲大噪,極受擁戴,又配了如此‘盤正條順’的姿容,誰不想養養眼,引公子入夢。

  樺緔靜靜立在那處,心想不能佯裝看不見,不如說開了,本來就是她理虧失禮在先,不爭的事實。齊域見樺緔沒有要言語兩句的打算,深深看了她一眼,便遠遠拱手作揖,準備驅馬離開。

  可是沒想到,公主出聲不高不低的喚了聲:“齊大人,你過來下,吾有話對你說。”

  霎時,四周寂靜,靜得恨不得一根針落地都能讓你聽著響聲。一雙雙眼睛賊亮亮的,臉上說不出來的喜怒表情,因憋著激動得有些抽搐。

  “。。。”齊域停了腳步,回頭望著一身輕薄飄逸的女子,難得穿了身暖色,配水藍長披,彩繡精美絕倫。婷婷婀娜,背光而立,神情淡去,隻唯有一雙秀眸,盈盈水亮。

  樺緔也不等他走近,先轉身走進客棧上了二樓,尋了間才收拾好的雅間進去等他。

  因屋中沒有客人,就燃了盞紅木四幅繪花卉台燈。齊域一進門,便被人一把拉住胳膊拽了進去。‘砰’的一聲合上拉門。

  握著他的胳膊將他拉到裏麵牆旮旯,挺挺站在他麵前,確切的說是將他逼到牆根來更恰當些。

  齊域有些詫異,因樺緔凝重嚴肅的神情以及這霸道的舉動,可是也就一瞬,下一刻彎折黑皮馬鞭,長腿交疊倚靠牆壁,一臉好整以暇,等著她開場。

  樺緔瞧他隨意的表情及站姿,心中有些惱火。可還是壓下不悅,拉出一把圈椅,食指與拇指將絲裙左右兩側捏起一點拉開,展開一個扇麵的形狀,道:“那晚,本宮失態了。”

  但凡是體貼有修養的公子不應該立馬上前作揖說上一句:殿下嚴重,臣早就忘記了。雲雲場麵話,大家臉上都好看。

  可是這人依舊那樣氣定神閑的等著她的下文,不言不語,隻揚了揚唇角,這個細微的表情令樺緔分外窩火。

  “齊大人的衣衫本宮會賠給你,已經在‘彩雲坊’給你訂做了身。尺寸是依照你身上這件,取衣的單子也給了你的侍衛。”樺緔努力忽視他的眼神,不知怎麽形容,透著審視,透著銳利,讓你的小心思無處可藏,能輕易看透人心一般,總之十分的不舒服。

  終於齊大人有了言語聲,嗓音沉沉:“勞殿下費心,洗幹淨便可,何必費心再做。”

  就是洗不幹淨了!樺緔臉色一僵,冷著臉:“本宮不願虧欠。”

  齊大人俊顏輕輕歪向一邊,懶洋洋的斜睨樺緔,淡淡說了句:“還了就不虧欠了嗎?”

  “你什麽意思?”羽眉倒豎,他就不知道順著台階下嗎?

  “殿下,還記得那晚說過什麽?做過什麽?”長眸一眯看著麵前佳人端著驕傲,驀然一笑,玩心大起。

  即使他說的每一句話她都不想聽,可還是不可否認的承認他的嗓音極為動聽。樺緔不必去看也知曉齊大人臉上定是滿懷揶揄、不懷好意的笑,不管了總之她不會承認的:“不記得了!齊大人日理萬機,這些瑣事何必費心思記呢!”他也是出身名門之家,從小研習禮法的人,該知道別人的難言之隱,心知肚明就好,不必事事問出來。

  “臣自小記憶力就不錯,到也算不上費心。不過是想問問殿下可還記得——”

  他說的慢條斯理,不懷好意。他二人相識時日短,幾次言語交鋒,樺緔多少對他的性格喜好有些了解,你瞧他唇角的淺笑,還有黑漆漆的眼眸中閃著邪惡的光,多像戲本子中的那些狡詐老狐狸,不過是頂了張有姿色的麵皮罷了。

  “你別問!我不記得了!”樺緔激動的站起身打斷他,嘴上急忙否認,可是那晚醉酒後的畫麵腦中接踵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