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三章 嚼舌根
作者:墨斐華傾      更新:2020-09-12 06:30      字數:2111
  “微臣跟他說了,殿下鳳體欠佳,不便召見,既然來了,不如出府瞧瞧袁州城風情地貌。”還派了地接介紹當地民俗美食,自然也跟著侍衛了,浩浩蕩蕩的,這不是怕他跑了。王池這可愛的想法,樺緔自然不知。

  越明顯越好,她就是要讓常圍知曉她在晾著他,他裝聾作啞九年,她才晾幾日,他常總管不虧的。

  樺緔手捏著方口玉石小茶盅有一口沒一口的喝茶,樺緔的指甲蓋長的薄,所以透著淡粉色,極漂亮的顏色。就這時一名年輕小侍衛風風火火的跑來,雖十七八的模樣卻長的人高馬大魁梧的很,王池忙提醒他一句:“怎麽這樣沒禮數。”

  不想那小侍衛神情焦灼又隱忍氣忿,是前去大壩幫工的,臉上曬得黑紅爆了皮,多日勞累疲憊不堪,可此時隱忍激動的怒火,手還抖著,單膝跪地拱手稟報:“殿下,王府丞,快隨小的去大壩看看,海棠姐與林家起了衝突。”

  “海棠?所為何事?”不能夠,海棠多知書達理又穩重沉著的性子,王池疑惑道。

  “林家,林家丫鬟與一群侍衛嚼舌根。”小侍衛音都變了,破了音說的欲言又止,眼都泛了紅。樺緔還是起身抬步跟他一同前往,起了衝突,無論如何得去瞧瞧不是。

  王池給蘭薌招了手,蘭薌提著裙子跑過來給樺緔準備圍帽、外衫。

  “都說了什麽。”樺緔快步向大門走去,腳步不停側身問道。

  “說,說小乙哥。。。是內侍臣。”原話可不好聽,他這已經是含蓄許多了。

  樺緔停步擰眉瞧看這侍衛,麵上嚴肅,水眸漸漸浮現淩厲。

  等蘭薌和備馬的空檔,聽侍衛大略匯報:小乙從不與大壩上幫工的青年一起衝涼洗澡,也不坦露上身,即使近來天氣灼熱的能將人烤化了。

  那林家丫鬟許是因那日小乙救了她而心有仰慕也在意起來,帶著親手做的膳食前來幾次,大壩上幫工的侍從中許是有喜歡這天天陪著小姐來給齊大人送膳的小丫鬟,想想一群糙老爺們中來了幾個俏麗的丫頭,個個也紅紅翠翠打扮精致引人側目,想不令人注意都難。

  小乙當日救起主仆二人的事,被口口相傳,成了姑娘們眼中的英雄,那群武藝不精的侍從青年能不羨慕嫉妒?笑罵著說,定是內侍臣,要不怎麽能陪在公主身邊。他們泛酸埋汰的話就當個玩笑,可聽的人當真了。

  婢女羞憤難當,當場將食盒仍在地,哭著轉身離去。

  其實她也時常忘記小乙是內侍,小乙自幼習武,高大挺拔,與那些總彎腰垂首的內臣不同,又長了張算帥氣的娃娃臉,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哪家少爺呢!他是大監派來的,還在東宮的時候已經是她的侍衛了,與蘭薌、海棠從小陪她至今,如同家人。平日小乙一直穿武服,又因品階自己獨間住,所以府中人是不知曉內情的。再說別人的缺陷傷疤也沒必要一直提及,有的時候事實是一回事,可是言語侮辱又是另一回事。

  “海棠姐聽那群丫鬟說。。。”小侍衛猶豫著,斟酌措辭,語言粗鄙怕衝撞公主。

  “說。”樺緔順著馬邊上的穗頭,冷臉催促。

  “說,小乙哥。。。是閹人。惱了,衝去大壩討說法。”低頭小聲答道。

  “這群人!嘴沒個把門的,胡咧咧。”老好人王池都睜大一雙小眼,掐腰憤怒不已。

  小侍衛許是因王府丞的態度而受鼓舞,壯著膽子訴說那群人的惡性:“海棠姐找那群侍衛理論,有人低低說了句,脫衣驗明即可。”

  “他們真敢!當本宮死人嗎?”凝眉不語的樺緔怒不可赦的說道,一把抓過小廝遞過來的韁繩,翻身上馬,策馬朝城門駛去。

  州府衙門口

  大壩那邊雖然還要繼續修建,可是長久工程,不急於一時了。田地播種完畢也就這幾日的光景,以後的澆水除草各家忙各家的。老人常言,洪澇之後必有旱災,雖民間說法不是個定數,可近來沒再下雨,隻偶爾陰著天。不過修了水壩,內儲蓄了水源,倒也不擔憂了。這抗洪抗災的事早被監察組的人帶到朝堂,齊大人名聲大噪,他們這天高皇帝遠,還沒聽著風聲就是了。

  一切井然有序的恢複如初狀態,官員陸續回了各自府衙,輪班去大壩田地查看。

  齊大人剛剛洗漱完,人越發精神,劍眉深目,英俊逼人。墨發高束帶了玉冠,穿一身淺灰武服長袍,肩寬腿長,襯得人英氣矜貴。從正堂一路走出,行走間袍角翻飛,說不出的瀟灑英俊。

  “大人要去哪?”幾個下屬遠遠看著齊大人意氣風發的模樣,忍不住停下腳步欣賞,沒想到袁州這地界還能有這麽道風景。看小廝牽著大人那匹叫粉玉的駿馬過來,隨意問道。

  “我去趟大壩。”他每日都會去,有的時候太晚了直接留在那裏。一切臨近尾聲,更不能鬆懈。昨日,丁大人還提議要舉行慶功宴,與新渝百姓一起歡樂歡樂,倒是個好主意。

  “屬下剛剛瞧見好像是公主殿下,帶著三十幾號人驅馬出了城,那方向估摸是大壩那邊。”一名侍衛隨口一說,殿下幾日沒去過大壩了,不過王府丞倒是代公主常去,殿下近來在百姓中威望極高,大家都想見到公主。

  “什麽時候?”齊大人拉直韁繩,勒停駿馬,輕順了順粉玉的鬃毛側首問道。

  “就剛剛。”

  樺緔下了馬,將圍帽摘取下來,身著淺綠裙衫,上鏽白色海芋花,婷婷玉立,高挽發髻,隻帶了那隻金鳳步搖,人群中格外紮眼。不過冷麵寒霜,臉色難看得很。

  “海棠呢?”

  “回咱們帳子那邊,氣的抹淚。”劉媽媽看到殿下就像有了主心骨,忙說道。

  一旁跟她們熟識的張家嬸子也憤憤說道:“不怨姑娘生氣,這群混賬男人,什麽話也敢說,這玩笑能胡亂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