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章 相看新婦
作者:墨斐華傾      更新:2020-09-12 06:30      字數:2176
  老太君讓二夫人親自帶著承滎回二郎院落,先休息整理,晚上再聊,承滎起身從小翹的盤中取了青瓷牡丹浮雕茶碗,恭敬地遞給老太君,從被攙扶起身接碗的老人家清明的眼中看到了柔意。而後是幾位伯母、嬸娘,丫頭還呈上承滎挑選的小禮,說是小禮,都是稀罕貴重物件。

  雖沒有太大顯露,可承滎還是覺察出一屋子紅妝麵上讚許的表情。她身份高貴皆是因李氏皇族的血脈,但既然成了江家媳婦,怎麽也要對長輩敬重,因為那是江佑勍的家人。

  江府的占地麵積頗為寬闊,大到令人咂舌,沒太多曲徑通幽,大都是直道。不過費腳程,可能將門虎女們不覺得,男子就更不必說了,權當鍛煉了。承滎咬牙跟上,一點不敢喊累。

  “原來這就是他住的地方。”隻他這獨門獨院,大小趕上涼州私宅了。真是一瞧就知男子的院落,都是綠植,連朵紅花都沒有。好在有喜字燈籠,不過這喜字是因她貼的嗎?承滎烏溜溜的轉著眼眸,心中暗想。其實她見到的是裝扮一番的院落,好太多了,以前那才是簡單呢!

  “東邊是二郎的居所,西邊如今空置。”以前東邊是江佑勍父母的院子,西邊才是他的院落。二夫人跟承滎說道,並帶著她見過江佑勍的奶娘,鄧媽媽。

  承滎轉身跟二夫人道謝,都是她命人整理院落,又知曉她當家料理諸事,自然不敢耽擱占用她的時間。

  “郡主若有需要可差人來與我說,鄧媽媽照看二郎院落,郡主有事也可找她。”又囑咐承滎一些,才領著眾仆婦離開。

  鄧媽媽怕承滎勞累先帶她進屋用膳,餓倒是不餓,可是真是乏了。

  夏日的午休,是門必修課。

  睡得滿麵嬌粉的承滎在床上好一陣翻騰,才睜開朦朧睡眼,入目陌生,規整的格局卻也到處透著喜氣,牆上、窗上還招搖的貼了幾個喜字。讓承滎害羞扭捏起來,掩嘴偷笑了下,又拱進被窩,聞著好聞的味道,其實並沒有江佑勍的氣息,因為是新被褥,翠綠被麵繡著胖胖的一對五彩鴛鴦。

  小綰聽見裏麵有響動猜測是起身了,進來提醒,承滎才想起應了老太君的晚膳宴席,急忙起身淨身梳妝。

  承滎說實話沒做過多久的新媳婦,日子過得自在的就跟沒有儀賓一樣,什麽謹事公婆,什麽討好小姑。。。這些她可沒經曆過,就更別說洗手作羹湯之類的了。

  想當初,成親十日江佑勍便回了軍營,說是一個月後回來,可承滎哪有那個耐心等他,那時他們之間可是隔了一條寬廣的鴻溝,遠著呢!

  那十日怎麽過的呢?沒大有印象了,總之相當不和諧就是了。以至於在江佑勍回軍營後,他的諸多堂兄打趣,笑的別有深意,問道新郎官:是不是樂不思蜀?夜夜笙歌。

  江將軍麵無表情的看著笑得‘猥瑣’的堂兄義弟們,鳳眸飄過一陣寒光,薄唇一扯,扯出一個諷刺的笑。

  樂不樂,唯有當事人才知曉的。白日他們是不交流的,零星幾次同房,為了避免別人說閑話,新婚分居這要是傳出去兩家都沒麵子,所以如同坐牢一般。

  江佑勍前腳走,承滎後腳就離開郡主府,一路遊山玩水回了端王府,一呆許久,被王妃苦口婆心相勸,但感情這事強求不來。三載說長不長,說短不短,若不是端老王爺看不下眼,給了好女婿書信一封,將自家閨女哄騙打包送去涼州私宅,他們還不知曉要過多久這樣形同陌路的夫妻生活呢!

  再加上離家出走這一趟,也不知是沾了淮王府的喜氣?還是哪個橋段讓承滎對儀賓多瞅了兩眼,上了心。不過即使沒有這些‘紅娘’助力,江佑勍長的那麽俊美漂亮,那麽和承滎眼緣,指不定他哪日心情好朝她拋個媚眼,承滎就心池蕩漾了。

  時辰還早,可是一番衣衫挑選、妝容搭配愣是用去兩個多時辰,從容便成了焦灼。

  為了體現對這次宴席的重視,承滎穿了華麗的宮裝,濃麗嬌媚的正紅曳地長衫,身後、廣袖之上繡大團淡黃牡丹,下著天藍四十八幅祥雲裙裾。足蹬同色宮鞋,繡寶相花,前綴紅色穗頭。頭梳雙環望仙髻,再配上兩隻蝶戀花鑲寶石金步搖,遠遠走來華麗高貴,又因紅色添了新婦的嫵媚嬌妍。即使麵上沒有桃花妝,也粉若桃嫣。

  步搖行走間下麵長長的金片相撞是有‘叮叮’響聲,所以還沒等小廝報,一屋子人聞聲轉過頭朝門口望來。承滎不敢說絕世佳人,可也算得上是標致美人,這點她倒是知曉的。所以意料之中從眾人眼中看到了驚豔,這讓向來不大掩飾情緒的承滎,瞬間彎了唇角。下顎輕輕抬了抬,驕傲又滿足,可惜,江佑勍沒在這裏,否則一定會用那雙漂亮的鳳眸多飄看她幾眼的。

  承滎臆想著,邁著歡快的小步子一路走到前麵老太君坐的地方。

  “以後,祖母、伯母嬸嬸不必對承滎施禮,家人,隨意些。”都是長輩,承滎受禮有些為難,忙請諸位坐下。

  眾人含笑應下,各自入席,長桌圍坐。膳食還未開始上,但水果點心倒是有不少,估計是要給承滎介紹眾人,順便話話家常。

  承滎的座位與老太君平行,老人家朝她伸手,承滎一怔握住,不苟言笑的老人家卻獨對承滎淡淡笑道:“怪不得,都說相看新媳婦,老二、老四媳婦你們瞧瞧,我這孫媳婦長的多標誌。”

  不愧是江家的老太君,一句就能誇到人心坎上去。承滎含羞的低頭笑的歡悅,旁邊嫻柔的夫人掩嘴笑了,果真如弛兒書信所言,孩子氣的很。

  “是,秀致好模樣,二郎有福氣。”二伯母還是坐在老太君那側第一位,中午才見過的,是鎮國公江鎮南的正妻,也是當家主母。氣度自不必說的端莊從容,用美與醜評定,實在太過輕淺了。聽說她的愛女九年前獄中枉死,可江家當家主母要承受的便是親人離去這份殘忍的曆練,想老太君昔日又是懷著怎樣的心境去迎接一個又一個戰死沙場的孩兒靈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