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 雪白
作者:墨斐華傾      更新:2020-05-18 04:13      字數:2344
  “殿下!也別忘了,與陸家可是是一條船上的,少了陸家的庇護”陸銘遠自負的向後麵靠背靠去。

  “那是你以為,陸家沒了,本宮不過是少了殉葬之人,再說生與死對吾來說沒那麽重要。”樺緔打斷陸大人的‘好意提醒’,用不著他來威脅。當年求聖諭可不是保她性命那麽簡單,她要牽製陸氏,牽製那群背後黑手。

  樺緔起身尖巧的下巴微揚,斜睨著陸銘遠的不悅,心情大好:“還有,以後本宮與陸家人便不再私下見麵,畢竟不是可以心平氣和坐下來聊天的關係,何必兩看兩相厭呢!”滿是嘲諷之意。

  “朝歌?你怎麽在這。”一出茶樓,便見到匆匆而來的朝歌,一臉嚴肅好似發生了什麽。

  “沒良心的,還不是擔心你。”朝歌忍不住笑罵她,抓著她的手,仔細將她瞧看了個遍。見她無恙才放下心來。

  “擔心什麽?我不是好好的。”樺緔笑意淺淺的說著,好像撒著嬌。

  “怕你與陸大人打起來,怕你吃虧。”朝歌拉起她的手坐上馬車離開,可是就她這短短的一句話暖了心窩。

  世人眼中:當年陸家派刺客追殺她與顧家遺孤,她又朝堂上將了陸銘遠一軍。這關係微妙,雖從此生死綁在一塊,可終究和睦不了的。

  樺緔坐進馬車裏靠在朝歌肩膀上閉目養神,心中有些酸澀。

  “怎麽了?”朝歌側首斜睨著樺緔清瘦的容顏,下巴尖的讓人心痛,什麽時候能走出來。

  “朝歌,別擔心我,我沒那麽柔弱。”好一會,傳來聲音,輕輕地隻有她二人能聽見。

  回府中小院,沒多久世子妃過來了,幾位熟悉的人坐在一起享受閑暇時光。行臻忙著去送客,張大人他們一旁幫著,倒十分靠譜。

  下午日頭沒那麽毒辣的時候,沒想到江二公子竟然來了,承滎警惕的模樣望著他,讓她們一副興味盎然的左右瞧看這二人的互動,畢竟昨日的精彩被繪聲繪色的傳開了。

  “你怎麽到這來找我!有什麽事嗎?”承滎木著臉,驕傲的輕抬下巴,姿態擺的很公主。

  端王爺因有事與嶸啟去相鄰州縣拜訪故友,本來她想跟著,可是又被端王說道一番:嫁了人要以夫為天雲雲,說的承滎嘴都撅的老高,自然對江佑勍沒什麽好臉色。

  “。。。”江佑勍未答話,挑了下濃眉,也不看承滎。上前兩步緩聲作揖說道:“參見長樂公主殿下。”立在水榭前朝她們幾個施禮,站得遠也不知對著誰,想必是不認識。可是拜見樺緔自要出聲答話的,這便分出來了,倒是聰明的辦法。

  可獨獨先向樺緔請安,樺緔有些疑問又想起之前承滎住在她府邸,想必江將軍是聽說了,於是出言令他免禮。隨後幾人相互見禮,一時承滎郡主被晾在一邊。

  “江將軍要是無事不如陪郡主在這坐會,我們都是少時的玩伴,多年未見難得有這樣好的機會一聚。”瞧著承滎麵上的神色,樺緔開口說道。

  “臣有事,想單獨求見殿下。”江佑勍拱手,雖微微垂首,但不卑不亢。

  正氣瀟灑的氣質,再配上俊秀精致的眉眼,多好的女婿,她們幾個頗有丈母娘瞧看女婿的架勢。但也看出不是個軟脾氣的人,不像有的男子嘴抹了蜜一般會哄人。

  “什麽事?”求——見她,難得讓他用了這個字。承滎心中一絲竊喜,麵上卻還端著驕傲。求要有求得態度,應與不應全看她的心情。

  “承滎,你陪儀賓旁邊轉轉。”樺緔使著眼色,出聲打著圓場。男人有男人的驕傲,何況這樣頂天立地的男兒,別太作,撒撒嬌,鬧鬧脾氣是添情趣。太過傷了麵子,就不好了。

  “臣是求見公主殿下。”狹長的眼眸望向樺緔。

  “吾?”樺緔萬分意外,當然意外的不止有她。

  林蔭道上

  “江將軍,承滎孩子心性,你莫要見怪。”樺緔想起承滎見他二人離開,一副呆呆木然的模樣,果真這江公子氣人方式高明得很,承滎哪是他的對手。

  “不會。”江佑勍背手隨行,淡淡的說道,像是想到什麽,彎了嘴角。

  每個人的經曆造就了每個人的性格。承滎這二十年除去與顏晟廷那段夭折的戀情外,未受過一絲委屈。端王與端王妃又是出了名的和睦恩愛,又從小有個雙生子的胞弟陪伴左右,過的順順遂遂,自然喜歡什麽事都順著她的人。可儀賓這樣哪能如她意,自然起紛爭。不過他二人之間又有說不出來的感覺,很妙。又想起還不知出來的緣由,出聲問道:“不知江將軍找吾何事?”

  “殿下曾經將一匹名駒贈與三弟做戰馬,可否記得?”江佑勍轉身說道。

  “雪白,當然記得。”那麽有性格的馬兒,長得黝黑,還不讓人說它黑,靈性的很想不記得都難。

  “這馬,臣帶過來了。”江佑勍麵上表情沒有喜色,神色有些嚴肅。

  “真的?”樺緔欣喜揚了唇角,多久沒見找了,也不知道雪兒還認不認得她。

  “這馬受了傷,做不了戰馬了。”多年來隨三弟征戰沙場,前不久三弟失蹤了小半月,當時馬找到人沒找著,不過有時沒有消息便是好消息。這件事除了寥寥幾人,世人皆不知,隻派了親信隨他暗地尋找,好不容易尋到。所以他才晚了些時日回府,給了他頑劣的妻子,哦,不對該稱郡主殿下才是,出逃的充足時間。這半月聽說在袁州玩的樂不思蜀了。

  樺緔的笑意一點點消失,眼神裏都透出緊張與擔憂:“它,還好嗎?”

  “不大好,戰馬上不了戰場自然不能留在軍中,一般會賣給民眾另做它用。這馬烈性,自從受傷便不大進食,越加消瘦,再這樣下去恐怕要鬱鬱而終。”

  “它受了什麽傷?”樺緔腦中想起第一次見它的場景,還曆曆在目:那時它還沒長大,頭頂絲綢紅花作為獎品出現她的眼簾,泛著油光的黑亮身軀,眨動著機警的大眼睛警惕的望著她。她以為它是個‘姑娘’?小家夥立馬跺著前蹄,大眼睛怒瞪著她。

  雪白聽不得‘黑’這個字,典型的掩耳盜鈴,耍著性子扭頭不理她。她伸手想摸摸它的頭,它就躲她,身子扭得快成麻花了,也是堅決不給大爺一個笑臉得。所以她哄它給它起了雪白這個名字,它還神氣的了不得。

  雪白頑劣,不知她做‘家長’的為難,當時厚著臉皮將它送去皇爺爺的禦馬棚,這家夥一點都不聽話乖巧,搶皇爺爺的禦馬吃食是常有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