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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墨斐華傾      更新:2020-05-18 04:13      字數:2117
  這小姐雖沒哭哭啼啼惹人頭痛,卻也眼中含淚楚楚。長得稱不上容顏絕美,倒也算是個漂亮爽利的姑娘。丹鳳眼,眉毛彎細,膚白長臉,豔麗驕傲。白皙的脖頸上隱約出了細細的一道血痕。

  這小姐望向樺緔這邊,受驚過度的臉上早已梨花帶雨,忽眼中一亮燃起驚喜,不自覺的上前小半步:“大——”話還沒說完,便被身後窮凶極惡的男子大力拽了回去,在她耳邊咬牙吼了聲:“給老子老實些!”

  身後男子翻身下馬,廣袖長衫,頭戴玉冠,側顏俊美如刀削。頃長挺拔的背影,衣袂翻飛,煢煢傲世,穩步朝匪徒走去。

  “別過來!”那歹人持刀的手穩得很,難得小小的偷盜之人還有這份膽色,不知是不是有別的罪名。

  “你若將她殺了,便不是牢獄之災那般簡單。攤上人命,便隻能以命抵命。”灰藍衣衫男子一副風輕雲淡的語氣,雙手背於身後,目光眺望遠處山巒。

  “少廢話,若不想她死,就給老子閃開!”被逼紅了眼的人哪有理智可言。

  那邊兩個侍衛握著刀柄蓄勢待發,可人命關天也不得已向後退讓開。一個人饒是再機警,也難敵多方圍攻,在他向侍衛方向瞧看之時,一柄玉扇帶著極速衝勁飛向歹人胳膊的麻筋處。

  手肘劇痛酸麻,連帶手一抖匕首差點甩了出去。趕忙握緊匕首,這小姐也是個機靈之人,往後倒退一步坐倒在地。歹人大驚以為要逃剛要彎身,迎麵的兩個侍衛可沒給他這份機會,明晃晃的刀向他劈來。

  “帶回衙門。”光風霽月的齊大人走上前彎身撿起落在那小姐腳邊的玉扇,不過好好地扇子摔碎兩半,可見剛剛用了多大得勁,不過也隻有習武之人才看得出。隨後起身,恍若沒有瞧見一旁跪坐在地的嬌美,自然也沒瞧到那雙丹鳳眼中一閃而過的失望。

  “是!”這兩名侍衛黑壯的是典史大人,高瘦的是齊大人的侍衛叢申,皆一身便裝。

  樺緔握著韁繩立在那處不曾走近,因帶著帷帽也瞧不見神情。

  靜靜注視著他的一舉一動,這是個過分英俊的男子,氣度斐然,容止出眾。隻見他撿起扇子,回身麵向她,一雙眼眸瞧望過來。這張臉陌生的很,麵上一道小小的疤痕,到也不影響俊美。可她不認識他,再細細瞧望,那雙長眸,是那麽的。。。陽光照耀他身後,籠罩一層光暈,麵容變得模糊起來。夏日正午的光刺目,直視不了太久。

  可那雙眼眸,漆黑如夜,深沉望不見底。

  “老實些!”典史押著剛剛被劈下馬車的麻六子,腰中一箭,疼的呲牙列嘴,可也沒安生,竟然在他們圍攻同夥的時候,試圖騎馬逃跑,被典史發現,狠踹了一腳。將麻六子手臂與上身捆綁嚴實動彈不得後,又去將馬車牽回這邊。

  這富家小姐受了驚嚇,又因歹徒駕馬顛簸粗魯的拖拽早就傷痕累累,一時腿使不上勁,楚楚可憐的跪坐在原地未起身。

  樺緔隔著輕紗斜睨著那灰藍衣袍男子,未言語,過了一會轉身看向遠處不知在想什麽。

  “姑娘看完了風景,過來搭把手可好。”齊大人似笑非笑的望向樺緔,說道。

  “。。。”樺緔收回目光,輕紗下秀眉微皺,冷冷的盯著他。因著他這句話,幾個人都看過來,無奈之下出口問道:“你是跟本。。。我說?”

  “不然還有誰?”墨眸瞥著,有些促狹,反問道,並用眼神示意:“勞煩姑娘,將這位小姐扶上馬車。”

  “。。。我扶?”

  “要不然是在下嗎?”剛剛這姑娘追歹人的英勇之舉,以為是個聰明機警之人,難道看不出他是男子,要怎麽扶?又斜挑劍眉,端著滿麵詫異:“姑娘難道不知——男女有別。”

  樺緔氣結,男女有別!好一個男女有別,原來你知曉啊!她還當他不知,超脫世俗禮法呢!真難得他記得。剛剛與她同騎一匹馬的時候怎麽不想想,還在宜春城大道招搖飛馳,賺足目光。偏偏這人狡猾,持著事出緊急,不得已而為之的理由讓她有火發不了。端看他這番故作驚異的神情,樺緔怎麽覺得他是故意的呢!

  不想跟他繼續說下去,周身散發著不悅,放開韁繩,朝那妙齡小姐走去。

  “哎呀——輕點,疼!你侍奉過人沒有。”這小姐雖未傷筋動骨,可是剛剛坐在馬車中一路顛簸被碰的渾身酸痛,又被威脅喝訴,擔驚受怕,慘遭拖拽。在這麽危難的時刻,遇到齊大人,既欣喜又憂慮,喜的是遇到心心念念的郎君,那日茶館一見傾心;憂的是她此時的模樣,定是狼狽至極,所以齊大人才對她視而不見今日的情形真是糟透了。身心疲憊,氣不打一處來,語氣有些衝。

  “不曾,迄今為止不曾。”樺緔一聽這小姐的抱怨,本就不大開心的心情越加鬱悶,隨口懟了回去。

  “你!”這小姐柳眉倒豎,卻在胸膛起伏了數次後,平靜下來。審時度勢是她的優點,算了看在隻有她能攙扶她的份上,忍下這口氣。又想起與齊大人同乘一匹馬出現,看她的目光多了些探究比較之意。

  這女子雖麵覆輕紗,瞧不見容貌,但看著這身打扮就是小門小戶的尋常人家女子,故作清高的驕傲模樣。表麵清冷實則而孟浪,也不知禮法男女有別。與她自是不能相之比較,思極至此,對著樺緔冷哼了一聲。

  盡管二人相看不順眼,可樺緔扶她的力道還是更輕柔了些。

  “兩位姑娘家住哪裏?”典史駕著馬車,高聲問道了句,大人說先送她二人回府。也是這兩位細皮嫩肉的千金平白糟了這麽趟罪,是該好生回去休息一番,審案作證不急在今日一時。

  “水木坊秀水街常府。”原來是常府的閨秀,樺緔久不出山林,齊大人新官上任,自然不知。可其餘人皆是一頓,神情微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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