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殿下,這是禁書吧
作者:墨斐華傾      更新:2020-05-18 04:13      字數:21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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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樺緔小跑著進了藏書閣,裏麵主事因這兩日還回的書籍太多,忙活的恨不得手腳並用才好,以至於門口櫃台都空了人。

  樺緔平複了心跳,穩了穩呼吸,抬步向二樓走去,心想著自己不如直接放回去,反正她沒事。幾位師傅夠忙的了,就不添亂了。再者馬上出去若是他沒走徒生尷尬,不如在這打發一下時間,豈不一舉兩得。

  今日陽光甚好,二樓更是明媚燦爛,透過窗紙照射進來,暖容一片。偌大的書閣沒瞧到一個人影,上百列高大的書架整齊羅列,四下安靜的紙張掉落怕是都能聽見的地步。樺緔將幾本書籍一一放了回去,隻餘下最後兩本,頂上的是《春曉曲錄》,下麵那本未來得及看。

  日子過得真快,後日就是元辰節了,過了節她就十二了。昨日她枕在乳娘腿上又張了一歲,到了可以說親的年紀了。也不知道是什麽人家的小郎君與公主相配。”

  “乳娘想呀,他不必出自簪纓世胄鍾鼎之家,不必經綸滿腹才華譽滿,隻要能對公主一人好,將殿下捧在手心,就是良配。”權利熏心的人不削做駙馬,淡泊名利的佳郎才是上選。可是要從茫茫人海尋到這樣的人,並不是易事。隻願月老偏愛,覓得如意郎君。

  “哎——”她多想悄悄跟乳娘說情竇初開,芳心暗動喜歡上了個英俊的小郎君,不但文采卓然,騎射超群,還三番兩次助她。握住她射出去的箭,避免事端;救了墜馬時的她;用自己的封賞換了雪白。。。

  真想將此刻激動又甜蜜的心境告訴乳娘,偏偏。。。偏偏惹出這樣的尷尬事端,做了‘登徒子’。說出去都丟人,李樺緔啊李樺緔,你真是丟人丟到外祖母家了。

  頓然想起某宮女姐姐給她扒著果子,思及自己兒時的那段暗戀分外惆悵,‘此生最為遺憾的是當年大牛哥到她入宮那日都不知是她送與的香囊,還以為是隔壁阿花,’令她耿耿於懷至今。

  現在想來何嚐不是件幸事,暗暗傾慕不也挺好,總好過她,顧公子想不對她印象深刻都難。

  樺緔沐浴陽光下,捂著臉哼哧了兩聲,抬起頭被陽光照的有些暈暈乎乎的,感覺覺jiao意都上來了,還是幹正事先將書籍放回去吧。

  墊腳將《春曉曲錄》放回最頂端的書格中,然後低頭看著手中另一本,一看愣住。《紅豆》?《紅豆》!等等,這書皮是格外妖嬈的暗紅色,如此紮眼。

  讓樺緔想起是那日顧府赴宴後,朝歌在與她臨分別之際,一臉別有深意的看著她,附耳輕聲說:“學學,怎麽追情郎。”然後不等她反駁,將包著書袋的此書硬塞給她,便瀟灑的上了馬車離開。

  她沒法隻得收著,在馬車上拿出來翻看了兩眼,覺得名字不錯,不過想到朝歌說的話以及包著書袋隱晦的遮掩,就能斷定一定是教養嬤嬤口中的**。不如改日再看,現下興奮雀躍的心境哪有空看這書,打開畫筒,攤開墨未幹的宣紙,細細瞧看剛剛顧公子為她畫的示意圖,笑意嫣然,眼角彎彎。

  這本書好像一直未拿下馬車,放在小書桌上,想來是今早蘭薌收拾的時候一並遞給了她。樺緔從錦袖中取出絲帕,欲將它包嚴,可是絲綢質地太滑,又沒有東西可以固定,帕子尺寸又小。樺緔沒法隻得將反麵包好,然後抱在懷中,莫要讓人看到才好。

  卻不料一轉身,一雙長靴闖入眼簾,月牙色白袍袖口金線繡回紋,腰束玉帶,上掛翡色玹玉。頃長的身軀斜倚書架,長腿將過道堵了大半。再往上,一雙長眸如古潭般漆黑幽深,五官深邃,鼻梁高挺,此時唇角隱約上揚,似笑非笑的望著她。

  “啊!”樺緔忍不住驚叫出聲,懷中的書啪的一聲掉落在地,絲帕舒展的紛揚落地。

  那雙深邃長眸從掉落的書上緩緩收回目光,幽幽的地望著她,立體的薄唇不住上揚,有絲壞壞的味道。一邊眉頭輕挑,清冽的嗓音鼓動耳膜,戲謔的說道:“殿下,這——是**吧!”

  被嚇了一跳的樺緔經由他提醒,急忙蹲下身欲撿起那本書籍,可是一隻骨節分明、五指纖長的手先她一步將書撿起,快的如同晃了個神,讓樺緔抓了個空。

  樺緔小臉紅撲撲的,眼眸水亮黑白分明,麵上滿是懊惱和疑惑。他,這是何意?

  修長纖細、骨骼分明的手揚起《紅豆》,僅是這名字也不難叫人猜出其深意。曆代曆朝的詩人文豪對它多有讚譽‘願君多采擷,此物最相思。’、‘玲瓏骰子安紅豆,入骨相思知不知。

  這紅豆源於一段美麗悲傷的愛情故事,有位妻子等待遠征戍邊的丈夫歸來,每日在樹下等待祈禱,朝盼暮望因過度思念淚水流幹,隻餘血淚,滴入土中化為紅豆,生根發芽,結起了莢果,果實色澤晶瑩且永不褪色,後被世人稱作相思子。

  顧琰羲眯起黑眸,輕歪了下頭,一副盡在不言中的表情:“殿下,看這書不可太張揚。”

  “你——我,我沒有要看的意思,再說我都不知顧公子怎麽曉得它是**,莫非。。。”樺緔說完一想就是,怎麽就曉得是**?再者他為何不能當作沒看見。她一個金釵之年的姑娘親都未說,才當了登徒子,又被他抓著現行看**,還要不要做人了。算了,不若揣著明白裝糊塗好了。

  顧公子十分善解人意的幫樺緔將話說全:“嗯,在下的確看過。”他不光看過,還知曉是誰寫的此書。說起來,殿下也該認識的。不過受人之托,不可宣揚。

  “。。。”這下換樺緔啞口無言,承認的這樣坦蕩,不是應該極力否認的嗎?樺緔剛要說什麽,一時竟想不起來。顧公子食指在樺緔麵前輕輕一晃,做了個禁聲的動作。暖陽照耀長眸,裏麵星光熠熠,樺緔微晃了神。

  要是若幹年後有人問起,為何傾慕於他?不為其它,隻因那日午後陽光正好,他一身白衣,俊逸翩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