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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墨斐華傾      更新:2020-05-18 04:13      字數:2098
  “這是緋爪芙蓉,花形豔麗繽紛,如同芙蓉;旁邊未開的是鴛鴦鳳冠,盛開時花朵含嬌帶怯,嫵媚多變。。。”顧公子在前妙語連珠的描述,樺緔在後麵魂遊天外的想象。

  他今日頭戴銀色鏤空束冠,外罩煙藍色廣袖長袍,內搭白色長袍白衣勝雪。領、袖口都用銀絲平繡著流雲紋的滾邊。腰間束著同色腰封,用煙藍色繡線繡製古紋,上掛翡色古玹玉佩。風度翩翩的模樣與獵場的英武帥氣截然不同。然樺緔自從聽了笙歌對他兒時的描述,已經可以斷定他絕對不是溫潤如玉的書生。都說性情能從眼眸透露出來,從夜市見他第一眼開始,她便記住那雙漆黑深沉的長眸。

  顧公子說的,樺緔是一句沒聽進去,此時哪有心思賞花。與他這樣近的距離實在是太歡悅了,這是他的院落,僅這一點就怪讓人心動的。若是,若是每日都可以與他在一起該多好。嗖的一個想法閃現腦海,還未想清,話已經說了出來:“可不可以教我繪畫。”

  等等,她說了什麽,樺緔說完神誌也回來了,尖叫聲在心底響徹。咬唇皺眉,攥緊手心,算了說都說了,怕什麽。實在不行拿身份壓他,量他也不敢不從。

  李小餘呀,李小餘,你到你要幹嘛?這不是你心儀的少年嗎?逼人就範,好嘛?短短眨眼間,小公主的粉嫩臉蛋上,白了紅,紅了黑,黑了再白,終於變了回來,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川劇絕活——變臉呢!

  顧公子轉頭眸光直射過來,長眸似笑非笑的看著樺緔,看的她兩片紅雲慢慢爬上臉頰,才起唇回道:“好啊。”樺緔默默撫摸了下胸口那隻歡悅鬧騰的‘花鹿’,試圖平複心境。

  回宮的路上樺緔坐在馬車中,麵前小茶幾上攤開幾副畫作,與其說是畫作,不如說是分解圖更為恰當一些。是山茶繪製的分解示意圖,一共六步,相當清晰。樺緔迫不及待的要回宮練習,說好了七日後要畫給他看的。邊打算著今夜挑燈練畫,又想起剛剛他特地進書房為她畫了這兩幅圖,忍不住在那輕笑出聲。

  笑著笑著抬頭一望,隻見門邊跪坐的蘭薌抻著脖子,一眨不眨的瞅著她,張著嘴表情驚奇。樺緔忙斂起笑容,垂下嘴角,輕咳了一聲,端著嫻靜的表情,沒搭理她。可是蘭薌被挑起了好奇心,一臉諂媚,忍不住問道:“公主,是什麽喜事,說出來奴婢也歡喜歡喜。”

  樺緔回了句沒有的事就衣訣翩翩下了馬車,不覺中已回了東宮。一踏進寢殿,就看宮女內侍分列兩邊。走到書房,隻見八皇子麵無表情的坐在長榻上飲茶食果,小林子在一旁貼心侍奉。華山懷中抱著畫筒,走近還未開口詢問,就聽見八皇子沉聲問道:“去哪了?”

  “顧府。”樺緔悠然的走近,回道。

  “去做什麽?”八皇子端著老父親的架子,一臉嚴肅地問道。

  “顧小姐生辰宴,去赴宴。”樺緔將竹畫筒放在塌邊,剛要落座。

  “顧小姐?讓你坐下了嗎?”李乾成好奇的念叨著,眼看樺緔要提裙坐下,忙又喝道。

  樺緔懶得和他做戲,這幹嘛呀,上癮嗎?回堵到:“李乾成,這是我的寢宮。我還沒讓你坐下呢?”

  “嘶——怎麽和長輩說話呢!”殿下還沒出戲呢,小林子站在自家主子身後閉眼吐槽道。

  “你好好說話。”樺緔抬頭頂了回去,小林子噗嗤一聲笑出聲,被八皇子瞪了一眼,憋回笑,忙低頭認錯。

  “你什麽時候與顧家姑娘交好了。”除了杜之凝的生辰宴參加過一次,平日這些貴女們的生辰隻送禮物她向來不去赴宴的。一是出宮不便,母妃擔憂;二是去了各府令主人為難,誠惶誠恐的樣子她瞧見也不大好意思,何必讓人為難呢。

  “就上次啊,覺得挺談得來的,難覓知音嘛。”樺緔喝了口宮女呈上來的米粥水,拿起一旁剛剛放下的畫筒去另一邊的書桌前,抽出山茶繪畫步驟示意圖,攤開擺在桌上,用玉石紙鎮壓好。

  “那是什麽?”李乾成跟著走過來,看到攤開的圖,還沒細看,先出聲問道。

  “畫。”樺緔抬頭揚起笑臉,目光堅定且認真地說道:“我要練字畫了。”

  八皇子一怔,等等,他沒聽錯吧?

  ——

  這幾日樺緔分外用功,每日八皇子殿下或六公主來問,公主做什麽呢?小路子神色認真嚴肅的回道,習字!在他們震驚的目光中,繼續說道,練畫!

  連太子妃娘娘都覺得樺緔最近實在太反常了,邢嬤嬤在一旁輕笑,雖不知是哪家的少年惹得公主芳心初動,可是公主終究是長大了,有了小女兒情懷。

  七日之約如期將至,樺緔下了課,早早回宮盛裝打扮了一番,懷著激動又喜悅的小心思,偷偷出宮去了顧府。還多虧了大監幫忙,不過為此她隨行的隊伍裏也多出兩個黑麵門神,好巧不巧的是夜市找到她的那倆習武內侍。

  因是響午,顧大人還在皇城內辦公未回府,皇城在太極宮的前麵,東宮在太極宮的東麵。皇城內設了各寺、衛所、六部等總局。朝中大臣清晨早朝之後到皇城各所屬部門辦公。現在時辰尚早,自然不會回來。而顧夫人聽說約著杜夫人幾人去寺中上香未回,隻有笙歌在門口來接樺緔去了她的院子。笙歌有自己的師傅,並沒有跟著一同去書院。其實長安城中大多數達官貴族、皇親國戚為家中閨閣女兒請師傅在府中讀書習字,也有不少女夫子,在書院上課的女學生還是極少數的。

  “公主要來的事,我沒和母親說。”是樺緔叮囑的,樺緔都想從小門進來,上次來赴宴她又怎麽會看不出顧夫人的為難,稍怕怠慢了她與朝歌,弄得她也不大好意思。可是她想來找顧琰羲,又不能明說,更不能召他入宮,真是左右為難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