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夜收到紅月的消息後很是吃驚，當他把消息發給折戟沉沙後就很是心灰意冷，要知道他是個很孤獨的人，這種孤獨甚至要超過了苦戀六年小蝶的青陽，但永夜過去很賴得住孤獨，畢竟他孤獨的一部分是因為他是高高在上的王者，網絡上數百萬人封了個第一刺客的頭銜給他，但是當永夜認識了茅十八以來，他就不再孤獨了，不管是茅十八的實力和他們兩人共同追尋的境界，都能夠讓永夜的心頭感到很溫暖。

  永夜並沒有再去管茅十八的事，就連崆峒山也再沒有去過，甚至就連他當初賭咒發誓要阻止茅十八的陰謀的想法也在某一刻消失了，其實永夜並沒有想過要把事情做絕，當初他給折戟沉沙發消息，不也還有想讓折戟沉沙給他找個台階下的想法嗎？

  遺憾的是，正因為永夜很少參與公會事務，所以他也完全不了解折戟沉沙的心思。

  “去了，四十個人去的，活下來的隻有十三個人。”

  紅月這一刻倒也誠實，他把戰績說的慘一點，那麽可以獲取到永夜的調侃和同情的成分也就更多一些，待會能夠套取到茅十八的情報自然也就會更多一些。

  “哈哈哈哈，你居然還真去了，那你不是去找死？”

  永夜聽說紅月損失慘重的時候心裏早就樂開了花，茅十八既然是永夜在豪俠中自認的唯一對手，那永夜自然不會相信紅月憑借著幾十人的力量就能夠戰勝茅十八。

  “也不能說是找死，至少我這個隊伍在過去也算是在戰無不勝的，你說對不對？”

  永夜聽了紅月的解釋倒是很認同，的確，紅月有一支貼身跟班的隊伍，這支隊伍是他平日裏通過各種金錢援助換來的敢死隊，可以說忠誠、實力都毋庸置疑，而且想要玩好網遊，要麽金錢要麽時間，所以他這支隊伍某種程度上甚至要比魔劍道公會的主力團還要強。

  但是這支隊伍在茅十八那裏是鐵定不夠看的，畢竟茅十八掌握了現如今豪俠的第一手科技，幾乎就是一般的存在，不說茅十八的境界，就說諸如根基光環等一係列隱藏手段，紅月也輸得不冤。

  不過這會，永夜倒是也明白了紅月為啥要到自己這裏來找不痛快的，紅月畢竟是個神壕，在網遊中非常的有名氣有麵子，甚至他的麵子要比金錢地位名譽這些還要重要，任何時候有人敢削了他的麵子，那就等於是成為了紅月的仇人。

  “怎麽，你想知道你輸在哪裏了？”

  永夜這麽問，紅月就知道永夜猜到了自己的心思，這會他倒是正色了起來，當下頗為嚴肅的說道。

  “小夜子，哥不管你跟茅十八到底是怎麽一回事，眼下這件事發展到今天這個局麵，你得幫我！”

  紅月的話讓永夜有些左右為難，他跟著茅十八五湖四海的闖蕩了一年多的時間，除了茅十八現如今的境界外，永夜的確掌握了很多茅十八的秘密武器，甚至可以說是豪俠中的科技原動力，這些東西哪怕隨便往外拋一些都足以引起轟動，而茅十八願意就這些隱藏資料讓豪門公會競價的話，茅十八今天也早就已經賺了一壇子錢了。

  可是茅十八沒有這麽做，他和永夜都從來不存這種心思，他們要的甚至都不是謝曉峰和燕十三那種能夠一路相伴的競爭對手，他們要的自己無限的往上爬，至於後麵有沒有人能跟得上他們，他們根本不在意。

  從這個意義上來講，他們不出名也就理所當然了，畢竟沒有對手就意味著沒有拿得出手的那種精彩紛呈的戰績，如果純粹隻是碾壓，那是看不出多少實戰技巧的。

  “你想知道什麽？”

  永夜並沒有猶豫多久，就回應了紅月的請求，紅月此時也是心中一動，他之前所想的還僅僅隻是茅十八身上的裝備如何的特殊，但這會既然永夜願意跟他說一說那些豪俠中至關重要的秘密武器了，那紅月自

  然不會將不多的機會浪費在裝備這種小事上。

  “之前我們四十人圍攻他，為何茅十八無法被撼動？”

  紅月一開口就提到了一個非常關鍵的訊息，這一點就連永夜都暗自佩服他的眼光。

  的確，在戰鬥中，茅十八是無法被撼動的，這個無法被撼動換一種說法就是，茅十八有著某種強大的地心引力，他的任何行為都無法被對手破壞，而如果要讓茅十八這位紅月就輸掉了。

  “哦，你是說根基光環和不動如山啊？”

  從永夜口中說出的這兩個名詞頓時就讓紅月聽愣了，但接著就是一陣狂喜，他知道自己撿到寶了，甚至於當永夜回到魔劍道公會以後，就連折戟沉沙都沒有意識到這一點。

  “什麽是根基光環和不動如山？”

  紅月趕緊問道，永夜當下就給紅月簡單的解釋了一下根基光環的效果，而當永夜說到不動如山的時候，卻是遲疑了。

  還在消化永夜口中關於根基光環的效果，紅月卻聽到永夜突然就啞巴了，這時候他肯定不願意永夜就這樣打住，當即趕緊追問。

  “算了，這個我不能說！”

  永夜有些後悔，他不該說的，曾經茅十八也和永夜提到過關於那些被他們挖掘出的秘密武器，並且討論過一旦這些東西進入到豪俠當中會發生什麽。

  茅十八的腦海中裝著很多東西，有的他跟永夜提到過，但更多的他卻守口如瓶，而被提到的那些東西當中，永夜也多少明白一些道理，他知道一旦將那些秘密公之於眾，迎來的絕對不會是豪俠重新煥發的又一春，而絕對是另一場災難。

  雖然說這樣聽上去有點杞人憂天了，他茅十八不是救世主，也不是亂世梟雄，犯不著為一款網遊中的“眾生”謀福祉，但是永夜還是頗為認同茅十八當初關於互有淵源等設定的理解，而如今紅月問起他來，盡管永夜知道紅月不會說出去，甚至都不會在魔劍道公會裏到處亂說，但是因為這些東西的出現而被打破的平衡，卻是會讓魔劍道公會陷入到另一個困境當中。

  紅月就像是一塊又臭又硬的橡皮糖一樣，就這樣黏住了永夜，每隔幾分鍾就給他發一次消息，務必要讓永夜把他知道的那些秘密都說出來。

  但無論紅月是賭咒發誓自己不會外傳，還是拿出一筆誘人的錢財來試圖打動永夜，又或者是站在公會乃至家國天下的立場來循循善誘，但永夜都不動心。

  到了後來永夜覺得他煩了，索性就把紅月的好友給屏蔽了，這下子耳根終於是清淨了。

  但是耳根清淨了，卻並不代表內心就可以安寧，紅月發來的消息再一次打破了永夜原本就這樣放下的心思，給折戟沉沙發的消息是永夜邁出了他和茅十八之間徹底決裂的第一步，但是是否要再度邁出第二步永夜卻猶豫不決。

  他還是很懷念跟茅十八在一起的日子的。

  再次想起茅十八，那一句“你阻止不了我”又再度躥升上了腦海，永夜的心一下子又煩躁了起來，前些日子他還在努力的去思考這句話到底是什麽意思，但可惜的是，永夜會去思考的僅僅隻是這麽一句話而已，他完全沒有想過將這句話代入到當時的那種語境當中，也沒有想過狄飛驚曾經跟他說的那句“是你先質疑兄弟的行為是否正當”，所以永夜無論怎麽想也不可能得出一個結論。

  自然的，永夜就更加不會想象的出，這一年多以來茅十八為了他們這個隊伍所感受到的那種挫敗感了。

  越想越是糾結，越想越是覺得不服氣，他永夜究竟有哪一點對不起他茅十八了，又有什麽地方做的不夠兄弟了，沒有，永夜把過去的點點滴滴翻來覆去的想了又想，卻始終找不到自己到底哪裏做的不對勁的地方。

  所以，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