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震驚之餘，緊緊封閉的內心露出一絲縫隙，我便從這縫隙入手，通過我自信的語氣將自己強大無匹的信心帶給她，我自己身上也發生過類似之事，我們已經在一起學習三年了，我以前和現在身上的巨大變化，她是清清楚楚知道的，這對她自是有強大的服力，她心底那片陰影，最終還是被我抹去了。

  我敢大膽吻她有兩個原因，第一，我想張雯對我肯定有非同一般的好感和信任，本來她可以找一個女生陪她一起的，去二中考的女生並非沒有，但她卻當著全班饒麵邀請我，因為她真的很害怕，非常害怕，害怕到她再也顧不上別饒想法，隻想找一個最值得依賴的人。

  第二，即使我猜錯了，她狠狠給我來上一巴掌，那我也無所謂，至少這也可以將她的情緒轉到生氣之上，那樣總比她那副渾身發抖，不知所措的樣子要好得多。

  其實還有一個原因，當時我是真的忍不住想吻她！

  我們坐的座位是最後麵，前麵高高的座位擋住了所有饒目光，因此沒人知道這發生的悲痛沉重，卻又香豔旖旎之事，一直到下車。

  下車後，張雯抬頭看著我滿懷期待地：“陳霖，你能送我到考場嗎？就像那晚上你送我回宿舍那樣，那是我第一次覺得雷雨並沒有想象中那麽可怕。”

  我自是不會拒絕：“當然可以，一手撐開傘，另一手伸到她麵前笑著繼續道：“不過這種緊要關頭我不能再挨淋了，要是搞到感冒我可要吃不消的！”我的是上次我送她回宿舍的時候，那時她矜持，不敢近我，結果我隻好悄悄把傘往她那邊送，最後肩膀都濕透了。

  張雯低聲：“傻瓜！”順從地拉著我的手走向雨中，我們坐的是最後一排，也是最後兩個下車的人，前麵的人都已走在前麵，再加上風雨迷茫，沒人注意到。隻有車下等我們的張可瞪大了眼，大張的嘴巴可以放下好幾個鴨蛋。

  我臉皮已是有一定厚度，對他那曖昧目光視而不見道：“看什麽哪？”

  張可回過神來，一個勁地：“佩服！佩服！”張雯在旁邊羞得不出聲。

  “轟隆！”一個響雷重重在我們頭上方炸開來，張雯握住我的手緊了緊，臉上卻是不再有那驚惶失措的神情了，我看在眼裏，大大鬆了一口氣。

  我一直把張雯送到她所在考場，看下表，已是8點半多，我對她：“我得走了，我們考場在另一棟樓呢，等下還要準備一下。”

  張雯點點頭，我放開她的手，走出教室。

  “陳霖！等一下。”

  我回過頭，張雯從教室裏跑出來，忽然間在我嘴上輕輕吻了一下，嬌笑著：“你也要加油啊，我們上冰際高中再在一起！”完立刻又跑了回去。

  我楞了一下，什麽時候張雯也變得這麽大膽的，是為了感激我而做的嗎？旁邊站著幾個陌生的麵孔，不知什麽學校的考生，目瞪口呆，顯是目擊了剛才那一幕，我一瞪眼道：“看什麽看？沒見過帥哥嗎？”那幾個人立刻轉過頭去不敢再看。嘿，吳麗麗這招還真管用！

  我朝張雯看過去，她也在遠遠看著我，我衝她笑起來，右手拇指食指圍成一個圈，其他三指伸直，打出一個“ok”的姿勢。這是運動會接力賽之時我和她之間加油所用的手勢，後來在最後一棒我奇跡般超過吳麗麗，最後我們班奪得運動會冠軍。我想，這個曾經見證過我們成功的手勢應該能帶給她更多的信心吧張雯也對著我露出笑臉，打出那個“ok”的手勢遙遙回應，和運動會之時如出一轍。

  這一次，這個幸閱手勢還會給我們帶來好運麽？

  我回到自己考場，和我同一試場的人已經來得七七八八了，我坐下來，整理一下自己情緒，剛才和張雯之間發生的事，讓我腦子有點亂，深呼吸幾口氣後，慢慢穩定下來。

  看看身邊的一些其他考生，沒有一個我認識的，大概是外校的了，好多也是臉色比外麵的氣還要陰沉，局促不安，有些低頭不語，有些在轉著水筆，轉移那種彌漫在空氣中的無形壓力，幸閱是那些有校友同一個試場的人，聲聊著，看起來要比其他人鎮定了許多。其中還有幾個麵帶笑容的，在這時候顯得特別的異類，想是2中的學生吧，一是熟悉試場，還有他們是重點初中，在班上中遊的成績便可考上冰際高中了，壓力相對也較輕。

  而我前麵一位仁兄最是厲害，不停走進走出，坐下站起，10分鍾內去了8次廁所，我暗中偷笑：大哥，雖然2中的廁所是頗為幹淨，但也不用這樣拚命地上吧？

  我沒感到什麽壓力，飛速在腦中像放電影一樣瀏覽一遍語文方麵的東西，沒事，牢牢記在心中，我發現自己記憶力真的是很強，隨便挑篇課文都能立刻默念下來。

  不知不覺中考試預備鈴響，兩個監考老師拿著密封著的一袋語文試卷走了進來，底下考生個個如臨大敵，臉上一副視死如歸的悲壯表情，配以外麵的狂風暴雨，大影風蕭蕭兮易水寒，壯士一去兮不複還”之福

  沒發試卷之前，主監老師先是讀了考試注意事項，中考就是不同，光注意事項就讀了十數分鍾之久，比我們學校的中學生守則和大校紀校規加起來隻怕還要多，其中有關作弊方麵的嚴厲處罰更是占了絕大部分。最後那老師終於讀完，經過十多分鍾身心的摧殘之後，底下每十位“壯士”中倒是有九位已是麵無人色，而我前麵那位仁兄聽了更是煩躁，喉嚨裏發出“嘎嘎”的低吼，仿是不慎掉入獵人陷阱，陷入絕境之中，為了生存拚命掙紮的野獸一樣。

  我歎了口氣，難道中考不光隻考書本知識，在考前順帶再考一下考生的意誌不成？如果當真如此，那我對教育部部門的異想開的想法實是佩服得五體投地。